到美國前的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到美國之後,他才慢慢懂得圓滑處世,這里帶給他許多改變,但是,在故鄉有著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尤其是那張倔強又執拗的小臉,至今依舊深深地鐫鏤在心底,一刻無法遺忘。
「你是非走不可了?」文司朋沉痛地閉上眼。
「是的。」無庸置疑。
他不會懂得他有多渴望這一份自由。
「你可知道你這一走,就不再是帝爾的一份子?」他出口威脅。
孫奇彥不禁笑得眼都彎了。「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現在不是,往後不是,永遠都不會是。老板,帝爾的榮耀是屬于你的,而我充其量不過是個過客。」
有誰不眷戀名利、權勢、地位?
但是,要他一輩子依附在帝爾之下,他是怎麼也不願意的。
他渴望創造屬于自己的王國。
「過客?」文司朋咬了咬牙。「你明知道你是我的……」
「不是!」孫奇彥想也不想地打住他的話。「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員工,我們的關系僅止于此,而且很快的,這層關系也要不存在了。」
文司朋怒瞪著他,他依舊一派悠閑。
「老板,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請恕我先離開了,我還要趕三點的飛機呢。」退後一步,他懶懶地別開眼。
「你連機票都訂好了?」甚至連一刻都不願多加駐足?
「是的,我準備要回家了。」說著,他笑了。
那打自內心愉悅的笑,是自他來到美國至今,第一回露出的,看在文司朋的眼里,五味雜陳。
「你一離開這里,就等于要從零開始,而你,已經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麼了?」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自己的愚蠢。孫奇彥的才干,自己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他不只在研發軟體方面令人驚嘆,就連管理公司也是一把罩,是天生的將才,而他卻要放棄這一切,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我渴望從零開始。」這樣才能顯現出他的價值。
「真的這麼義無反顧?」文司朋喃喃自語著,突地抬眼。「你听好了,從你踏出這一扇大門的那一刻起,帝爾再也不會提供你任何資源,甚至不會在業界為你背書,而我也不會笨得召開記者會,告知你離職一事替你造勢。」
「我明白。」預料中的事,他不會太意外。
「總有一天,你會回來求我的。」
「也許吧。」他勾斜唇角。「老板,再見。」
深深的一鞠躬,他毫無眷戀地離開這片頂樓風景,褪去一身榮耀。
大門關上的瞬間,文司朋氣得將桌上的文件甩落一地,惱聲低咆,「直到最後,你還是沒有叫我一聲爸爸!」
第一章
他從不知道回家的感覺這麼的好。
回到台灣之後,孫奇彥馬不停蹄地打點生活必需品,買了房也買了代步工具,算不上頂級,但是依現在的狀況剛好。
用了兩天的時間,將所有事情打理好之後,他依約出席了個友人的宴會。
孫奇彥向來低調,唯一知道他回到台灣,就只有學弟連仲皇了。
于是,他來了。一來是因為盛情難卻,二來,是可以利用連仲皇幫他打首波宣傳,告訴商界,他回來了。
「奇彥,你覺得我這樣的裝扮還可以嗎?」
孫奇彥由著飯店接待人員領著他上樓,撥出些許精神側睇女伴一眼。「你現在問這個,會不會太遲了一點?」人都要到宴會現場了,就算他說她的打扮一點都不合宜,她會回家換衣服嗎?
按古軍裝打扮,外頭罩了件掛滿軍階的大衣,底下卻是件短到不能再短的迷彩短裙,腳下踩著一雙兩寸高的軍靴,看起來幾乎和他一樣高,而她頭上還戴了頂軍帽,將過肩的褐發全塞進里頭。看來,她大概以為這是場化妝舞會吧,現在糾正她,恐伯也太遲了。
「什麼意思?」伊娃漂亮的眉微微挑起。
「沒什麼意思,這樣很好。」他漫不經心地回著。
反正,她光是那一張臉就夠顯眼了,穿什麼根本就不重要。
「你很敷衍。」
「是嗎?」他倒覺得自己很用心了。
「奇彥……」
「孫先生,這里便是會場。」接待人員說時,眼光忍不住停留在艷光四射的伊娃身上。
盡避大衣遮去她的上半身,但是那雙修長美腿又白又女敕,走起路來盡避有些豪邁,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伊娃猛地轉身,對著他拋媚眼,不忘嘟起性感的唇,讓接待人員心醉陣亡。
「別玩了。」
「試試嘛,我想知道今天的我,是不是一樣明艷動人啊。」她無辜地噘起嘴。
孫奇彥搖了搖頭,不予署評,正欲踏進會場,突地听見響亮的巴掌聲,瞬間,原本熱鬧的會場鴉雀無聲,恍如死城。
他朝聲音來源探去,好看的唇不由微啟,呀了聲。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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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男人瞠大老鼠眼,大手撫在燒燙的頰上,忍住哭爹喊娘的沖動,搬出男子漢的勇氣,與眼前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女人對峙。
「你居然敢打我?」嗯,氣勢滿點,口吻滿點,他覺得有機會搏回些許顏面。
「既然你爸媽沒有好好地教育你,我想自己有必要給你機會教育一番。」羅靜甩了甩縴白女敕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直瞅著眼前的丑男人,漂亮的眼中毫無畏懼。
她,艷群公關公司之惡奴,羅靜是也。
將近一七○的曼妙身軀,儂縴合度,身上全然不見半點贅肉,一襲珍珠白的晚禮服,可見酥白胸部呼之欲出、柳腰不盈一握,而俏臀下五公分自左向右的開叉,露出賽雪的細白長腿,更是令在場人士忍不住要噴鼻血。
一頭及腰的大波浪栗子色長發,有幾綹垂落在腮邊,更顯豐姿綽約,然而,此時此刻的她,瀲灩大眼挾怒含火像是要噴火,美麗得教人轉不開眼,美麗得教人伏首稱臣,簡直是引人犯罪。
妖嬈的身段,精致冶艷的五官,她完美得宛若上帝最得意的作品。
以至于,眼前這樣的狀況層出不窮,大伙早已見怪不怪,甚至紛紛押在誰會是下一個惡奴掌下的受害者。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男子氣焰高漲,聲調也更大了。
「你是什麼東西?小眼楮、小鼻子的,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才意圖非禮我,這股惡心的感覺讓我到現在還甩不掉,你說,該要怎麼賠償我?」羅靜尖細的下巴微抬,平視著眼前乏善可陳的男人。
「哦……」會場閑晾著的一干人,不約而同地睇向長相很普通的他。
「我沒有!是她惡意栽贓!」頭搖若波浪鼓,男人氣焰登時消了大半。
「誰?你說誰?誰惡意栽贓?」羅靜眯起絕艷水眸,危險的光痕自卷翹如羽扇的長睫邊迸出。「姓周的,你最好搞清楚,我,只是出席女伴,不是酒店小姐,你要是再將你的手往我的腰邊靠近一公分,我跟你保證,我絕對折斷你的手!」
她練了十幾年的空手道,絕對不是玩假的,要是他想要試試,她不介意和他過幾招。
「呸,你以為你長得美?」在眾人一面倒的情形下,男人狼狽地想要抓回一絲尊嚴,不由得耍起狠來。「憑你這種貨色,也想勾引起我的?說出席女伴,是好听一點,要是我願意拋下大錢,還怕你家老板不在半夜把你押進我的房里,好讓我……啊!」
話未完,他教一只腳狠狠地踹飛幾公尺遠,而肚子上很可憐的多了一個鞋跟的窟窿。
「什麼玩意兒?本姑娘長得美不美,需要你鑒定嗎?你是什麼東西啊?」羅靜冷啐一口,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