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了我沒醉啊。」一直都沒醉。「不過是一個吻,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給啊。」話落,她勾起笑意,冷不防地湊上前去,貼上他緊抿的唇——
宗毓中瞠目結舌,微愕的瞬間,她柔軟的丁香小舌追纏而來,生澀而笨拙,卻又帶著某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他傻眼睇著她,那雙嫵媚而慵懶的水眸,任由她青澀地挑誘著,感覺在胸膛聚集而燒燙著,催促著他加以回應,驀地——
「嗚!」她突地打住吻,粉女敕的唇摩挲著他的。「我要吐……」
宗毓中聞言立刻大叫,「妳給我忍住!」趕忙下車,抱著她便往公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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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毓中乏力地坐在廁所外頭,听著里頭的方以勤不斷傳出痛苦的嘔吐聲,教他不禁也跟著想吐。
可惡,她竟然吐在他身上。
他垂眸瞅著西裝外套上的嘔吐物,無奈地將它月兌下,才剛要拿到外頭玄關,卻瞧見廁所旁的房間里走出一抹身影。
「你是誰?」方冠翰睡眼惺忪的睇著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就認出眼前的男人——「姊!姊!妳在哪啊?!」
里頭的嘔吐聲乍止,轉而傳來匡啷的踫撞聲,一會,方以勤萬分狼狽地抓了條毛巾沖出來。
「冠翰?發生什麼事了?」
方冠翰眨了眨眼。「姊,妳喝醉了?」臉色蒼白得連臉上淡妝都掩飾不了。
「我沒醉。」因為她還听得見他在叫她。
「妳每次都這麼說。」方冠翰揉了揉眼,又問?「他是誰?」
方以勤側眼探去,微詫。「咦,你怎麼會在這里?」
宗毓中聞言,不禁無力地揉了揉發疼的額際。「方小姐,妳喝醉了,所以我送妳回來。」
「我又沒有喝……」
「閉嘴!我不想再跟妳討論這一件事!」他難以自抑地咆哮打斷她的話。
她醉了,醉得亂七八糟,不知今夕是何夕,甚至就連她之前吻他,吐了他一身,還有他扛著她回家都不記得!
這麼一個醉鬼,有什麼資格說她根本沒醉?
喝了酒就偷襲男人,甚至強吻他,還說一個吻根本不算什麼?
那她要是再喝醉一點,是不是要押個男人上床了?她根本就是有雙重人格嘛!
宗毓中光火地瞪著她,這才發覺她愣在原地,默不作聲,就連一旁的方冠翰也被他突來的怒咆嚇得噤若寒蟬。
「抱歉,我的音量大了點。」好一會,他才硬擠出一點聲音。
「沒關系。」被他一吼,方以勤似乎真的清醒一點了,只是記憶一直停留在鄉村餐廳那一段,壓根接不到眼前,不知道自己怎麼喝醉的,而且他的西裝外套似乎髒了。「抱歉,我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嗯。」他輕點點頭,見她欲接過西裝立刻道︰「不用了,我帶回去給人清洗。」
「不不不,這是我的錯,請讓我來吧。」她羞紅臉,硬是將他的西裝接過手。「清洗好之後,我再送還給你。」
「那就麻煩妳了。」瞧她好像真的有點恢復正常了,淤塞在他胸口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消退了一些。
「真的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一個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此時此刻多說無益,但她還是忍不住要重申,「但是,實際上我的酒量真的不錯,今天可能是……」
「騙人。」在宗毓中開口之前,方冠翰毫不客氣地戳破她。「妳每次都這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冠翰!」方以勤咬了咬唇,嗔瞪著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他不予置評地聳了聳肩,隨即把視線放在宗毓中身上。「妳還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他不是上一次在一個工地前,擋我們去路的奇怪男人嗎?」
「他啊,他是……」呃,該怎麼解釋,這個念小學三年級的弟弟才能夠理解她的工作?
「我爸?」他突道。
「嗄?」話一出口,別說方以勤傻愣地瞪著他,就連一旁的宗毓中也瞪大眼。「你在胡說什麼啊?」
她簡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弟弟如何是好。
「我說真的啊。」方冠翰微挑起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著宗毓中。「我是跟他長得不像啦,但我跟妳長得很像。」
「那又怎樣?」她雙手叉腰,等著下文。
「姊,妳為什麼不干脆承認我是妳兒子?」
「你不是我兒子!」天啊,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可是感覺很像啊!老媽一點都不像個媽,我同學的媽媽都很年輕。」他可是有實證的。
「就因為這樣,你就懷疑我是你媽?」天,她要吐血了。
難怪宗毓中會懷疑冠翰的身分,就連這小子也在懷疑自己的身世!
「對啊,妳自己想,老媽比較像外婆吧!而且她和老爸一年到頭都在國外,根本不像我的父母,而且我同學也說,有可能是因為妳未婚生子,所以把我弄進外公的戶籍,因此,外婆變成老媽,而老媽變成了姊姊,妳說……」話未完,腦袋即遭受重擊。「妳干麼打我啦?很痛耶!」
「看能不能讓你清醒一點!」方以勤氣得想再補上一巴掌。「老媽回來之後,非修理你不可。」
完蛋,宗毓中听了這一段話,她恐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偷偷覷他一眼,只見他頗為興味地挑起眉,欣長的身形斜倚在牆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姊弟辯論。
「說說而已嘛,干麼那麼認真?」方冠翰扁起嘴,一臉哀怨地道︰「妳只要一喝酒就會亂親人,而且隔天醒來一點印象都沒有,天曉得我是不是在這種狀況下被妳生出來的?」
「你還說?!」方以勤抬起手,準備再給他第二擊,但他已聰明地先閃一步。「你不要跑!」
「不跑,留著讓妳打我啊?」方冠翰一溜煙地跑回房里。
方以勤追了兩步,腦袋突地一暈,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卻見一只有力的臂膀,在她與地板親吻之前,將她輕輕撈起,她瞬間落進一個溫熱的胸膛里。
「妳還好吧?」身後傳來瘖 的聲音。
笨蛋,明明喝醉了,竟然還敢用跑的!
「還好。」她忍不住想逃開他,然而僅微拉開些許距離,身子又搖晃了下,再次倒向溫熱的懷抱。
「嘖。」他啐了聲,將她打橫抱起。「妳的房間在哪里?」
「那里……」她指著客廳另一端。
宗毓中隨即邁開大步,進房之後,將她輕輕放置在柔軟的床上。「想不想喝水?」略粗的嗓音卻帶著輕柔的口吻。
「不要。」她輕搖搖頭,緊閉著眼。
他站在床邊,皺眉睇著她掉色的唇顯示不佳的氣色,而她原本挽起的發披散而下,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也另有一番誘人心動的慵懶。
「宗先生,很抱歉,今天這麼麻煩你。」她微蹙眉頭,低啞地喃道。
「不會。」看來她真的清醒很多了。「麻煩妳下回別再叫我宗先生。」
「呃,還有,剛才我弟是跟我逗著玩的,你千萬別當真。」她艱澀地張開眼。
宗毓中直瞅著她,怎麼也移不開眼。「調查報告還沒出來,等報告下來,我們再談論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何,他不想告訴她調查報告早已來了,他已厘清了所有的事情,只覺得要是告訴了她,那麼往後她和他之間,是不是只剩下得標者和被標者的關系?
他不希望他們之間只存在著這樣淺薄的關系,更不希望中間還隔著父親這一層。
也許她和父親之間是清白的,但是,她對父親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