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奴 第20頁

「嗄?」方以勤微愣,手中的提包不自覺地滑落,恍若她所站的地面正在崩裂,不知所措的靈魂也跟著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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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降臨得極早,才六、七點,夜色已經籠罩整座繁華的城市。

車子平穩地停在公寓門口邊,宗毓中降下車窗,下意識地探向那盞熟悉的燈火。

這時間,她應該在家吧。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得什麼病,竟然一病就好幾天,眼看著租約已經到了最後一天,她依舊沒出現在他面前,別說見到人,就連聲音都沒听到。

見不到人,听不到聲音,令他異常煩躁,催使著他來到她家門口。

這麼多天的思念,迫使他正視自己的情感,不可否認的,他被思念折磨得心神不寧,原本封印在體內的感情如泉水般涌現,怎麼也沒辦法再封進內心深處。

就是這一股悸動,牽引著他來到這里,但是,他人是來了,卻不知道該拿什麼理由見她。

說他想她?

嘖,這種肉麻話,他是怎麼也吐不出口的。

況且,他心里很在意叔叔說過的話,想搞清楚她對他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是不是也跟他一樣,或者,她是透過他在尋找父親的影子?

答案他不敢想象,她老是用哄小孩的口氣對他,把他當作小孩子看待,若說她是看在老爸的面子而對他特別禮遇,他也不會太意外。

但是,他還是想要確定。

只是,今天的心態與以往不同,讓他很難踏出車門一步。

懊拿什麼當借口?斂眼思忖著,突地想到,也許可以假裝邀請她擔任他訂婚典禮的司儀……嗯,不錯,這個說法也許說得通,而且還可以順便探探她的反應。

思及此,宗毓中總算微勾笑意,正欲下車的瞬間,卻瞥見方冠翰和幾個小朋友自公寓警衛室旁走出,蹦蹦跳跳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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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一桌子亂七八糟的雜物,方以勤疲倦地往沙發椅一躺;然而,一躺下卻壓到一本雜志,她抽出一瞧,發覺是杜心宇前幾日帶來給她的雜志。

封面大大的標題寫著——王子與公主的童話婚禮!而封面人物則是宗毓中和蔡憶婷,他正摟著她輕笑。

這兩個人正如標題所說,果真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配啊!而他們真的要訂婚了,再兩天,再兩天……

正陷入沉思,卻驀地听見門鈴聲。該不會是冠翰吧?

「冠翰,你是不是忘了帶東西了?」她起身開門,當門一拉開,雙眼不禁發直,好一會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來?」

「妳說呢?」他哼笑著。「那小子不是病得很嚴重嗎?不是非得要妳全天候照顧才可以嗎?為什麼我剛才親眼看見他跟一些小朋友又蹦又跳地往外頭去?妳能夠解釋一下嗎?」

「他……」

「不先請我進去坐坐嗎?」他冷笑著。

「請進。」盡避不願意,她還是請他人內。「要喝咖啡嗎?」

「嗯哼。」他隨意坐下,順手拿起雜志。

方以勤隨手泡了杯三合一咖啡,迅速回到客廳,卻發覺他正在翻閱那本雜志。「那是心宇拿來給我的。」

「那麼,妳也知道我要訂婚的消息了?」他隨手將雜志往旁丟去。

「嗯。」她輕點點頭,把咖啡遞給他,掙扎了下才艱澀地道︰「恭喜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她該要恭喜他,而且一定要面帶笑容,盡避她的胸口泛起難喻的痛楚。

「妳恭喜我?」他淺嘗著咖啡,嘴里滿是苦澀的氣味。

她到底是怎麼泡咖啡的?明明是三合一,為什麼喝起來卻是恁地苦澀難以入喉?

「嗯,恭喜你。」方以勤再說一次,揚起笑容的勇氣也更多了一點。「你跟蔡小姐真的是非常的適合,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嗎?」

宗毓中擱下咖啡,臉色變,輕潤的嗓音一沉,令她結實地打了個顫。

「那件事暫時擱下,妳倒是先告訴我,那小子到底是怎麼病的,怎麼會病得還能外出,卻讓妳無法上班,得跟在他身邊照顧不可?」

她不在乎他,一點也不在乎,還笑著恭喜他將要訂婚?!

甚至還要杜心宇打電話給他,說到底,純粹是她不想見他,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避不見面!

這算什麼?

第九章

方以勤囁嚅半天,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彎下腰。「真的很抱歉,我騙了你,關于契約方面的問題,我會要求心宇全額還給你,或者是加上違約金也可以,只希望你別生氣。」

宗毓中聞言,不由得冷笑兩聲,冷肅的眸瞳透露著危險氣息。「妳在耍我,是不是?」

「我沒有。」她垂下眼。

「那麼,妳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告訴我妳為什麼避不見面?」他霍地站起身。

方以勤下意識地往後退。「我……那時候我跟你的緋聞上了雜志,我擔心會影響你跟蔡小姐,所以我認為我們還是別見面比較好,免得產生太多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才會……」

見他不斷逼近,她只好一直往後退,直到背脊貼上了後方的電視。

「關妳什麼事?」他冷道。

「嗄?」

「我跟憶婷之間的事關妳什麼事?誰不知道那是一篇不實的報導?」說到底,她現在打算再撒其他的謊圓眼前的謊?

也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但是,她總覺得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啊,畢竟她已經察覺到他對她有著不尋常的情愫,而她似乎也愈來愈難控制自己的心!

「可是……」

「沒有可是!」他硬生生的打斷她的話。「妳根本是討厭我,現在不過是剛好發生一件事,讓妳拿來充當借口甩開我,對不對?妳為什麼不干脆地說妳不想見到我?」

甩開?她什麼時候甩開他了?況且,她並不討厭他啊。「你怎麼這麼說?我真的只是……」話未完,他的雙手按上她的肩頭,硬是將她箝制在電視機與他之間,撞擊力之後,她感覺背後一陣疼痛,甚至有東西掉落的聲音。

他在激動什麼?

她說的都是實話啊,他這麼生氣做什麼?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存在造成他的困擾而已,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背脊微微發痛,她卻不敢叫出聲,感覺肩上的壓力消失,才發覺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東西;仔細一瞧,發現那是個小珠寶盒,而且看來非常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看過。

只見他打開,里頭有一只男戒,她不由輕呀了一聲。

「啊,宗先生的戒指!」天啊,怎麼會在這里?她找了好幾年都找不到,居然會在這當頭掉出來7

宗毓中瞇起黑眸,取出里頭的鑽戒,深呼吸一口,平緩過度激動的情緒。「我爸的婚戒為什麼會在這里?」他瞧過這只戒指,以往總是戴在老爸的無名指上,但在喪禮之前早已不翼而飛,為何事隔十年會出現在這里?

「婚戒?」那是婚戒?

「妳還跟我裝傻?!」宗毓中暴聲咆吼著。「妳不知道這是我爸的婚戒?那妳現在是不是也要告訴我,妳根本不知道這只戒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了?」

「我……」面對他陰沉冷酷的質問,她怔愣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事到如今,妳還敢說妳跟我爸之間再清白不過?」這種鬼話想騙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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