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紙 第19頁

他磨得他的唇發疼發麻,感覺他似乎咬著、啃著,彷若要將自己給吃了,教他有點慌、有些羞、有些赧然。他沒半點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順其自然,還是略加抵抗。

「容決。」聞人遙自縫隙中擠出一點聲響,企圖讓他冷靜一點,要他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誰,千萬別將他當成一般的酒樓花娘了。

然而,唇方啟,慕容決隨即張口封住他的唇舌,放肆地糾纏著他的。

濃濃的酒味灌入聞人遙的口中,挾帶著如疾風暴雨般的狂亂,教他迷醉,教他心慌意亂。

衣衫任由著他模索而凌亂,任由著他指引而債發,聞人遙舉起雙臂,與他緊緊相擁。

曖昧的情愫在瞬間平息,隱晦不明的房間,只剩余兩人紊亂的呼吸聲。

「容決?」

「你為什麼會來這里?」他粗嘎道,低沉的嗓音飽含氤氳欲念。

「我來看你。」他抱住慕容決的雙手垂放在身側,無力地閉上眼。

他果真是醉昏頭了,肯定是將他視為酒樓花娘,反正,他方才的舉動絕對不是為了他。

慕容決聞言,立即起身坐在床榻,支手摀臉,抹去一臉汗,卻抹不去沾染在他身上的清雅香氣,抹不去他月兌軌的欲念;那彷若深植在他體內,融在他血液的深沉欲念,在周身瘋狂吶喊,嘶啞地鼓噪,教他抗拒得好難受。

「你怎麼了?」聞人遙拉緊衣襟,坐起身來。

慕容決摀著臉,放聲低笑著。「你想當娼婦,是不?」

聞人遙聞言,清俊面容依舊泛了抹紅暈,只是分不清是羞還是惱。「你在胡說什麼?竟敢說我是娼婦?!」

「倘若你不是娼婦,又為何趁夜模到我的床上?」慕容決怒目欲眥地瞪著他。

「我……」

「還是你打算當我的男寵?在我的面前張開你的大腿,任由我對你予取予求?我告訴你,我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就算你巧扮女裝,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慕容決不留情面,一字一句地戳破聞人遙暗藏的冀望。

「你說起話來非得要這麼無情?一

「你怎能冀望我對一個男人有情?」他哂笑反問。

「你……今兒個瞧見我扮女裝時,明明……一

「一時的鬼迷心竅罷了!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對你有愛吧?倘若,我可真是得要好生地同你道歉,讓你有了遐想,甚至不知羞恥地爬上我的床,企圖誘引醉糊涂的我,順理成章地抱了你。」慕容決似笑非笑,眸底飽含譏諷,語調冷詭又冰冽。

聞人遙眨了眨眼,心頭的抽痛蔓延到雙眼,他的眼濕濡又刺痛,痛得他張不開,說不出半句應對話語。

「出去。」慕容決沉聲道,隨即跳下床榻,走到桌邊。

而聞人遙壓根不管自己衣衫不整,趕在淚落下之前,迅速往外狂奔而去,

模黑,慕容決斟上一杯茶,微涼的茶水稍稍緩和了口中的干澀,然而卻怎麼也澆不熄僨張的欲念。

「渾帳!」他惱火地一腳踹飛一旁的椅子,在暗夜里發出巨響。

般什麼東西?他到底在干什麼?

他以為自己在作夢,以為在夢境里他可以恣意妄為地放縱,壓根不對那真實的觸感起疑,他知道自己分明是蓄意放縱。

若不是聞人遙方才擁住了他,他不會清醒過來!

他緊握著拳頭,分不清塞在胸口的難過究竟是為了什麼。

第八章

是鬼迷心竅,絕對是鬼迷心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聞人遙可是鐵錚錚的男兒郎,自然也會喜歡美嬌娘,只要他多與女人親近,相信往後絕對不會再有奇怪的押念。

「遙少,吃菜。」

聞人遙側眼睇著為他夾菜的花娘,半點張口吃菜的沖動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三哥說,忠于原始本能就可以了,可他發覺自己半點本能都沒有。

他壓根不覺得這些花娘有多美,不認為她們有多可人,完全不想要躺在她們的大腿上頭。若是可以選擇,他倒還比較想往容決的腿上一躺!

嘖,說好了不想他,怎麼思緒老是拐啊閉地想起他?

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沒完沒了?

這情哪,怎會恁地難以捉模,甚至控制不了?

「遙少。」身旁花娘輕嗔著,身子直往他肩上倚。

聞人遙斜眼瞪去,二話不說地撥開花娘的手。「滾!」他難得苛薄跋人。

這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為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有趣?難道他真有斷袖之癖,不喜歡姑娘家?

真糟糕,難道真要他到城西那家男伶閣走一趟?

不要啊!除了容決以外的男人,他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他們靠近的。

可,難道他就要一直抱持著對容決的情愫,而教自己難過得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情很傷人的,他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了。

「小遙!」

身後驀地傳來咆哮聲,教坐在二樓雅閣里的聞人遙驀地跳顫一下。

表啊!他都已經背對著竹簾了,為何二哥還認得出他是誰?啊!若是二哥在,那麼容決肯定也在了,是不?

正想著,竹簾早已教人撥開,腳步聲踏進。

「誰準許你上酒樓的?」聞人唯微惱地瞪著難得舉止放浪的他。

「我……」聞人遙囁嚅得說不出話。「我到這兒用膳。」

絕對不是來堵他們的,絕對不是為了多瞧容決一眼,他聞人遙還沒可悲到那種地步,卑微同人索愛遭拒,還厚顏薄恥地貪看一眼。

「回去!」

眾家花娘見著情勢不對,隨即魚貫離開小雅閣。

「不要!」他想也沒想地答。

「小遙?」聞人唯意外極了,沒想到聞人遙居然會反抗他。

「我開開眼界有什麼不對?」聞人遙扁起嘴道,清俊面容哀怨極了。「我又沒妨礙到誰,是不?」

「是沒妨礙到誰,可你這年紀的孩子……」

「我不小了,大得足夠花天酒地了!」只是他向來沒興趣罷了。如今他要是不開開眼界,又要如何才能夠分辨自己的情感?又要怎麼做才能忘卻這一段教他形銷骨立的情?

「你!」

不等他細說,聞人遙隨即起身,回頭,果真見著一臉怒火的聞人唯,還有在他身後,一副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容決。

「好,不找花娘,我找男伶總可以了吧!」他光火道。

老是要趕他,老是要罵他,二哥何時同容決一個樣了?開口閉口都是訓他,怎麼不問問他的心里有多苦?

話是對著聞人唯說的,可他的目光自始至終皆停留在慕容決臉上,審視著他的每個表情,只見他冷冷地抬眼,隨即又淡淡地別開眼,仿若不管他再多說什麼,他依舊置若罔聞。

「你在胡說什麼?!」聞人唯瞇起陰沉的眸,喊道︰「孫掌櫃!」

樓下突地傳來腳步聲,只見孫掌櫃快步跑上樓,掀開竹簾。「二爺,有什麼吩咐?」

「帶幾個人把遙少押回去,順便同大爺和三爺報個口訊,說多加派人手看管卷心閣,若遙少膽敢踏出院落一步,便將他五花大綁丟到三爺的院落去!」聞人唯咬牙低咆道。

「二哥?!」真是教人難以置信,居然來這招引

「小的知道了。」孫掌櫃隨即走到樓梯口,朝下頭的人揮了揮手,隨即上來三兩個大漢。「遙少,這邊請,別讓我難做人了。」

這幾天為了遙少,他已經少了幾年壽命,別再整他了。

聞人遙怒瞪著地面,半晌才委屈地往簾外走,與慕容決擦身而過時,還不忘抬眼多睞他一眼。

何其可悲?他睬都不睬他一眼,當他不存在似的,可他卻是怎麼也無法漠視他的存在,甚至還為他情牽意動。罷了!想再多也沒用,與其惹他厭,他倒寧可識相一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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