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公害 第57頁

她身上布滿了咬痕,沒有什麼地方是路森沒有留下記號的,而且每一個咬痕都代表著幸福。只要是有血管的地方,或某些沒有血管的地方都被留下記號。既然她已不再感受到激情,心里也沒有被路森的愉悅充滿,這些地方應該會感到疼痛,但是並沒有。

凱蒂的手指模著肩膀上的咬痕,想起路森是在進入她時咬她的肩膀而全身顫栗。她的身體立刻燃燒起來,再次渴望著他。

「天啊,我上癮了。」她低聲說著垂下手。更糟的是,她是一個即將失去毒品的癮君子。今天是星期天,年會的最後一天。下午有一個茶會,晚上有一個告別派對,大部分與會者都會在下午或傍晚離開,有的甚至一大早就走了。

由于他對「太陽過敏」,凱蒂幫路森訂了下午四點半的飛機回多倫多,而她和克理則搭乘下午五點半的飛機回紐約。好讓他們送他上飛機,各自回到家的時間也不會太晚。

那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和他在一起?早上六點醒來時,她曾考慮爬到路森身上,微笑地叫醒他,但是先走進這里沖澡。她猜想現在應該是六點十五分或六點半了。這表示她還有十個小時。她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十小時。十小時,然後……

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心非常痛。

凱蒂厭惡地用手指擦掉眼淚。天啊,她是怎麼了?他們的確享受了很美好的性關系。但是她還沒有笨到愛上他之類的,她告訴自己。

但是,她在說謊。那不只是美好的性關系,她愛上了那個大笨蛋。天哪,她不是那種會為了某個作家不惜犯法去搶劫血庫的人。她想到裘蒂,但是她肯定不會為了裘蒂這麼做,而且她也不會把自己的手腕給裘蒂當早餐。沒錯,她愛上路森了,而且很嚴重。

這是怎麼發生的?什麼時候發生的?顯然是在星期三早餐之前。可能是路森實踐諾言前來參加年會的時候。不對,很可能是她離開多倫多之前。她很誠實地承認--至少對她自己--在遇見他直到再次見到他,這個男人就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她很開心地替他預約房間、登記參加年會、挑選租用他全部的服裝。甚至夢見過他--和在他家里享受到的夢一樣,是熱情、香汗淋灕的夢。

天啊,她是個白痴,應該早點發覺的;應該早點發現自己的感情,然後與他保持距離。如果她這麼做,可能還可以及時忘了他。不。既然她已經看過他柔軟的一面、看著他非常有耐心且親切地對待他的書迷、和他一起大笑、微笑過,還享受過只有他能給她的狂喜……

凱蒂開始哭泣,大滴的眼淚流下臉頰。鏡中的眼淚嚇了她一跳。她十分害怕自己在機場也會有相同的反應,在必須說再見的時候哭得像個嬰兒。她將無法隱藏自己的感情,心會為他淌血。而路森會很尷尬、厭惡。現代女性應該能夠處理這種事情。應該可以毫不在乎地談戀愛,並在結束時,聳聳肩繼續過生活。

凱蒂的心里抱著一點希望,或許對路森而言,這也不只是一場戀愛。然後,她又邪惡地壓碎這個希望。路森從未提過對她的感覺,甚至沒說過喜歡她。而且,和坦白一樣痛苦,她怕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只是點心。他無法控制她的心智來咬她,只好燃起她的熱情,而且他也的確燃起了她的熱情。但是,理由很明顯。他在利用她。在他抵達的那晚和隔天早上,他們分享了熱情,但是當時他需要血。然後,他們又彼此閃躲,直到他被一位書迷的丈夫攻擊,當時路森又再次發現自己需要血。

她只是路森的晚餐。這實在是太丟臉了。但是,更丟臉的是,如果這只是她唯一的價值,凱蒂發現自己仍想被列入他的菜單,只為了接近他。

閉上眼楮,抱住自己,她無法再次面對路森,她不能讓自己如此丟臉。而且如果他拒絕她……

不。她不能冒險再和他見面。

路森轉身伸手找尋凱蒂,但只模到空蕩蕩的床鋪。他不悅地睜開眼楮,看著房間里的漆黑,沒看到她。強迫自己坐起身,環顧四周。那個可惡的女人已經起床了,而且把他獨自留在床上。他們之間還沒結束。他打算和她待在床上一整天,才不管她的行程。今天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他計劃好好利用這一整天。

推開毯子,他滑下床,大步走到浴室。凱蒂不在那里。他看著床邊的時鐘,已經超過七點半。房間里面這麼黑,一定是因為他把毯子掛在窗戶的百葉窗上面。從床邊走開,他打開門,大步走出房間。

克理正坐在沙發上看卡通。他回過頭看一眼,又轉頭再看一眼。

「喔,哎呀!」這名編輯看到了路森的,然後又轉身回去看著電視。「你可以去穿上該死的衣服嗎?天啊!我……為什麼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以前並沒有看過你的樣子。」他又懷疑地看了路森的方向一眼。「有嗎?」

路森不理他。他已將克理那天早上的記憶清除,但是他並不打算告訴這名編輯。然而,他也不能這樣直接走去凱蒂的房間,這會透露他和凱蒂之間的關系,可能會讓她很生氣。除非他再次控制她朋友的心智。

你正在看電視,克理。你沒有看到我。

「我沒有看到你。」齊克理轉身繼續看著電視。

路森繼續定向凱蒂的房間,把門打開。她的房間很整齊,充滿陽光,百葉窗全都打開了。路森快速地把門拉上,然後就站在那里。他這樣看就知道房間里面沒有人,看到衣櫥的那一眼更讓他的心往下沉。衣櫥的門開著,里面是空的也沒有行李箱。

路森走回客廳,轉向克理。釋放這個人的心智,他大叫︰「她在哪里?」

克理慢慢地轉頭。「你為什麼沒有穿衣服?」

「可惡,克理,凱蒂在哪里?她的東西都不見了。」

「喔。」這名編輯的臉上現出不自在的樣子。「她有急事,必須先離開。她叫我今天好好地照顧你,而且今晚要送你上飛機。」

不需要讀心術就看得出來克理在說謊,他閃避路森眼楮的樣子泄漏了他的秘密。路森覺得好像肚子剛被揍了一拳。「凱蒂離開了?」

「對,她有急事。」克理轉身繼續看電視,但是脖子開始變紅。他不習慣說謊。

路森心里的念頭不停地打轉。「她離開多久了?」

「呃……嗯,大約半小時。她把我叫醒。說是八點的飛機,還要通過安全檢查之類的,她怕趕不上。」

路森根本沒在听。他已經跑進房間,穿上前一晚的衣服,抓起皮夾跑出房門。

他直接從房門跑到走廊上,而非浪費時間通過共用的客廳。幸好外面並沒有一大群書迷。他跑到電梯前,不耐煩地等著,然後更不耐煩地等著電梯從二十幾樓下降到大廳。他匆忙地走出電梯時,到處都充滿了陽光。路森有點畏縮,然後拉起領子盡可能地保護皮膚,但是其他的他就不在乎了,沖到在飯店前排班的一排計程車前。他跳上第一輛車,立刻控制司機的想法,催促他不理會速限,直接開往機場。

即使如此,因為交通的關系,他抵達機場時已經七點五十六分了。他還要去找她的登機門。他祈禱凱蒂的班機誤點,這應該是常有的事。一只眼楮看著手表,他快速地走向服務□,請那個女人找凱蒂的名字。他心里的催促確定她沒有耽誤時間。然後他跑著穿越機場,推擠路上的人群。當他跑到凱蒂的登機門時,已經八點兩分了--剛好看到她的飛機滑向起飛點。路森停在門口,看著飛機,雙肩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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