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門閨秀(下) 第7頁

看她著急又憔悴的模樣,他當真心疼,他看了站在曲縴珞身後的正梅及雁靈一眼,雁靈立刻把正梅拉了出去,正梅一開始是不想,直到雁靈以眼神示意兩個主子的模樣。

正梅知道能安慰大小姐的只有蘇老板,便靜靜的跟著雁靈走了。

蘇灝辰伸出手輕輕撫著曲縴洛的面頰,今天除了帶給她消息外,他也決定要向她表白。

蕭氏曾提起她在議親,曲府因為蕭氏與陳姨娘的事可能暫時亂了一陣子,但他怕高家終于被高承璟說服了,那他便遲了。

「你清瘦了,想必是擔心你娘才這樣,你放心,我都查出來了,你娘會沒事的。」

曲縴珞听到他的保證,雖然證據、證人什麼的都還沒看到,但終于松了口氣,她掩面哭泣起來,心里想著的都是父親惡狠狠的言語——

「若不是為了你議親的事,怕你找不到好親事,我現在就把你母親送官!」父親怎麼能這樣相信一面之詞?她從小就知道父親對母親沒有多深的感情,對她沒有父女情,但她從沒想過父親竟是這麼無情,他饒了母親不是為了她、為了母親,而是為了不想錯過高家這門好親事。

蘇灝辰知道蕭氏如今還被關在曲府祠堂里,日進一餐,清醒時只能跪在祖宗牌位前頌經,所以曲縴珞十分擔心她,他心疼曲縴珞,听見她哭泣便將她擁入懷中,「沒事了。」

「灝辰,我不想要曲府那個家了,我要怎麼辦才能把我娘救出來?永遠的離開曲府?」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的事都沒有隱瞞的告訴你了不是嗎?你覺得我不會死心想離開曲府嗎?」

是,他明白,所以他好想救她離開,但他提出的方法,她是否能接受?

「阿珞,我想求娶于你,你願意嗎?」

曲縴珞推開他的懷抱坐直身子,不敢置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你是……同情我?」

「傻阿珞,我上回吻你的時候,你娘這事可還沒發生呢。」

曲縴珞的淚止了,酡紅的小臉表示她也想起了上回的吻,所以從那時候他便喜歡她了?

「你上回一直說對不住,我以為你後悔了。」

「我是後悔,沒有先表白再吻你,顯得太不尊重你。」

「我……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沒關系的,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同不同意我求娶你,就算把我當成你離開曲府的機會也沒關系。」

曲縴珞輕捶了他一記,卻被蘇灝辰抓住她的手,將她給拉到他懷中,她沒有過多的抵抗,紅著臉倚在他身上,「我可是小小年紀就成了陽茶行的管事,十五歲成了茶行老板的人,憑我的聰明才智總會想出離開曲府的辦法,為了離開曲府賠上自己的身子,值嗎?」

「你的意思是不想嫁給我?」

「先等你來提親我再考慮。」

曲縴珞沒給肯定的答案,但蘇灝辰听了卻心頭發甜,像她這樣乖順的依在他懷中,還同意他去提親,這不就是好的意思了?他懂的,不會追問到底讓她難堪。

靶覺到蘇灝辰收緊了懷抱,曲縴珞也笑了,「快告訴我娘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第十章  落實寵妾滅妻(2)

蕭氏那日讓陳姨娘進了院落後,陳姨娘突然變臉與她爭吵起來,直說是蕭氏派人下的毒,蕭氏說如今管家的人不是她,陳姨娘卻說黃姨娘並不反對她進曲府,反對的人一直只有蕭氏,所以只有她會害她。

之後,陳姨娘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倒在地上,裙擺立刻沾了血花,大夫來診脈之後,告知陳姨娘小產的消息。

曲宏知道後大怒,陳姨娘撐著虛弱的身子哭得如梨花帶雨般,說蕭氏要派人毒害她不成,便想著先把她的孩子弄沒了。

蕭氏自然不認,陳姨娘說搜看看就知道了,若搜出了毒藥,不認都不行。

蕭氏知道陳姨娘要搜毒藥的提議有異,但她相信自己院落里的下人,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她的房里塞毒藥栽贓,也任由曲宏派人搜了,沒想到有心人的確沒把毒藥塞在她房中,而是塞在香蘭的房中。

香蘭當然不認,可陳姨娘在那里哭著求一個公道,曲宏剛剛才失了孩子又被陳姨娘哭得心都擰了,便信了陳姨娘,香蘭不承認下毒,自然也不可能供出是蕭氏主使。

陳姨娘以退為進,替蕭氏求起情來,說肯定是香蘭護主自作主張下毒害了她,蕭氏不知情,哭得讓曲宏簡直把陳姨娘當成心地良善任人欺負的人,最後曲宏定了,將香蘭仗責五十,打死了便罷,沒死隔日再打,蕭氏馭下不嚴又因為口角誤傷了陳姨娘致使她小產,關入祠堂贖罪。

可憐香蘭被誣陷,打了不到三十杖就斷了氣,蕭氏在祠堂里听見這個消息昏了過去,再醒來後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像是沒了生氣一般。

「顧總管已經等不住,領人去曲府討公道,我是先來跟你說消息,隨後要接你去的。」

「我說了可以找劉嬤嬤下手,你問出來了?」

「就陳姨娘身旁那個老婆子,要由她口中問出話,費我一個時辰都嫌多。陳姨娘為了栽贓曲夫人所以沒用常見的毒,怕真由香蘭房里搜出也會讓香蘭給用了毒耗子的理由給揭過去,所以用的是不常見的。這個不常見的毒是落實了香蘭的罪名,可也造成容易追查的結果。我派人一間間問了藥鋪,只有一家藥鋪最近賣出過,去買毒的是個女子但不是曲府的人,一查之下是青樓的侍女,我想到陳姨娘出身青樓,便認定抓對了人,在她身上弄出些看起來駭人實則不重的傷,接著再把劉嬤嬤及大夫綁起來用了點刑,他們就全招供了。」

「劉嬤嬤肯定指使了人把毒藥放在香蘭房里,但大夫又是何意?」

「你心慌則亂,怎就沒想到陳姨娘懷著的孩子是留在曲府的關鍵?就算要她尋釁她都不敢拿自己的孩子來賭,所以我猜測定有問題,便把那個大夫綁了一並問了,原來是陳姨娘當花娘的時候服了不少延遲月事的藥,傷了根本,這個孩子本就保不了幾個月,她打算利用有孕先進曲府,再假裝小產把事推給曲夫人。如此未來若一直未能再有身孕,也可推說是曲夫人害她小產傷了身子。」

「這陳姨娘果真惡毒。」

「這下你放心,可以回去看好戲了。」

「嗯。」

「我送你回曲府,我的身分不方便出現,送你到曲府便走。」

「灝辰,多謝你,即便我知道劉嬤嬤有異,可她那種看多了後宅陰私的人,怕是由我來問也難由她嘴里挖出什麼,若不是你,她不會招供。」

「這不過是小事,只要能讓你不再傷心、不再為母親擔憂,要我殺了她做假口供都行。」

有人像他這樣在情話里還要打打殺殺的嗎?但曲縴珞沒被他嚇著,只是抬起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像下定決心一般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輕聲再道了句謝,這才站起身走出帳房。

蘇灝辰因為她的主動怔了怔,直到听見她的聲音在帳房外喊著,「正梅、雁靈,我們回曲府,羅掌櫃,勞你替我送送蘇老板。」

連讓他送她回去都不肯了,他還想多和她待一會兒呢!蘇灝辰抬起手撫過唇,想來曲縴珞是因為主動吻他害羞了,再不肯與他同行。

蘇灝辰依了曲縴珞,讓羅掌櫃送他離開陽茶行,沒想到他與曲縴珞雙雙失算,曲縴洛這一回府,徹底對曲府斷了感情。

陽茶行是個二進的院子,後廂房本來都是曲縴珞休息午憩用的,如今蕭氏搬出了曲府,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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