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囚犯 第63頁

「孤兒?你真的願意接受領養的孩子?」

「領養孩子也有很多優點,如果他們不爭氣,可以怪到他們的生身父母頭上,而且年齡性別都可以任由我們搭配。我們也可以收留流浪兒,尼克就是街上的流浪兒,但是我這個單身漢帶他,一點問題都沒有。我踫上他的時候,他已經快成年,當然,這樣要打他會比較困難。你願意跟我結婚嗎,黎柔?」

她擁抱他。「我願意,噢,我願意。你真是最特別的人。」

「那當然,我是一個王子。」

「連內心都是最高貴的。」

他笑起來。「我的內心其實很壞,這是個大問題。但是,只有你看得到我的內心。別人都只看到我的族譜就夠了,他們也沒錯,為了符合我的爵餃,我也是非常努力的。」

她往後退。「努力?你是說你的爵餃是合法的?」

「我的爵餃是查理國王親自授與的。」

「但你並不是狄亞歷。」

「根據法國的法律,我是。」

依他解釋,尋找狄家最後的繼承人是他最早的任務之一,他終于在西印度群島找到皮耶,並打算綁架他送回法國。

「他非常生氣,」亞穆說。「他已經跟當地一個女人在一起生了六、七個孩子,衷心喜歡西印度群島的生活。他討厭法國社會,尤其討厭波旁王室。折沖之間,我們采取了聰明的作法。我需要一個身份,而他不要他的身分。這其中的巧合,讓我迷信的天性相信這是天公做美。我合法的接收了皮耶的爵餃,查理國王很高興地正式授爵予我,多了一個忠誠的支持者;在此同時,我那把我當奴隸使喚的英國上司也很高興。」

她大笑。「原來你是真正的艾司蒙伯爵。」

「而你將成為我的伯爵夫人。」

「多麼荒謬,我變成了貴族。」

「一點也不荒謬,你的傲慢從來不輸貴族。」他繞著她的頭發玩。「你不討厭吧?」

「我會盡力不要太傲慢,」她說。「私下里,我仍然要叫你亞穆。如果公開場合說溜嘴,我會解釋那是昵稱。」

「你可以隨時寵溺我。」他把她的手往下拉。「讓我幫你多找幾個地方。」

第十八章

鮑爵遺孀邢夫人在黎柔與亞穆享用第二杯咖啡時抵達。

她跟在一臉不堪其擾的嘉伯後面,等不及男僕請求主人的同意,就推開他擠進餐廳。

亞穆鎮定的迎接她,為她拉開座椅。她凌厲地掃了屋內的人一眼,坐下來打開她的巨無霸提袋。

「你最好會娶她。」邢夫人拿出一疊紙扔在餐桌上說。

「我很樂于報告,夫人已不再堅持,她已同意讓我將她變成誠實的女人了。」

「我必須做點慈善工作,」黎柔說。「這個男人沒有我,完全沒有用處。」

「那倒是真的,」邢夫人低聲嘮叨。她把兩份文件交給亞穆。「我希望你把該說的都向她說了,不然必須解釋的事情將越來越多。」

「那些黑色的過去,我全都說了——除去我沒有權利透露的、其他人的事。」他皺眉看著那文件。「這是杰森的字。」

「他昨天很晚的時候到了倫敦,現在還在睡覺,但我可不想等一整天到他醒來。」她轉向黎柔。「他幾個星期之前就該到了,可是他接到我的信,親自到巴黎去辦這件事。錢的事,」她回答黎柔眼中的疑問。「我覺得你放在銀行里的錢有問題,我記得杰森曾經告訴我,你父親放了一萬鎊在銀行里,準備給你當嫁妝。」

「一萬鎊?」黎柔茫然的問。

「你父親去世時,杰森必須處理這里一件更緊急的事,」邢夫人責備地瞪了亞穆一眼。「之後,他曾經到巴黎去找你。但是,那時你已經結婚了,而賀德魯似乎把你的權益照顧得很好,所以杰森沒有多想。」

「一萬鎊?」黎柔的腦筋還在昏亂地轉。

「因為他那個蠢蛋弟弟,杰森必須做很多善後的工作,」邢夫人繼續說。「他是你父親的犯罪同伙,也是亞穆不便明說的那個人,我另一個兒子杰若。讓你知道無妨,畢竟我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不是嗎?」

「你兒子是我父親的同伙?」黎柔慢慢地說,一邊設法了解。「而我有一萬鎊的嫁妝?這或許……可以解釋很多事情。」

「這絕對可以解釋賀德魯為什麼會把一個小甭女保護得那麼周到,殫精竭慮不讓她的丈夫踫她的錢。賀德魯的事業剛開始時,用心照顧你是爭取生意,可是後來他變得那麼重要,依然把你當皇室一樣的捧著。那是因為他不敢讓別人照顧你,怕被問到尷尬的問題。」

黎柔轉向亞穆。「難怪德魯那麼不高興你對我有興趣。」

「我肯定會問一些尷尬的問題。」亞穆把兩份文件交給黎柔,「這是銀行所說,你父親失蹤前一天交給銀行的指示的抄本,我建議你仔細注意它的遣詞用字。」

黎柔看第一封信就明白了。

「風格很熟悉,對不對?」他問。「多年來,你的律師給過你無數風格相同的信。」

「換句話說,這封信是德魯偽造我父親的筆跡,寫給銀行的。」

「我相信連你父親的遺囑也是他偽造的,我們到民法博士學會(譯注︰Doctors’Commons英國的教會法及民法開業律師的自治教育機構)立刻可以鑒定出來。」他的微笑有些自嘲。「我也偽造筆跡,更看得出來。」

「他偷走了我的嫁妝,」黎柔說。「九千英鎊,從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而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是聖人,尤其是我。我是那樣在意他的好感,只要他說幾個字,我的胃都會打結。結果他竟然是這麼虛偽的人,他太會操縱別人了。」

「我很抱歉,黎柔,我知道我不該說都是我的錯——」

「除非你想要我相信你是黑暗王子,」她裝出活潑的聲音。「你並沒有壓著他的頭要他做這些事,一如你並沒有讓樊世把我帶走,並誘惑我。」

「事實還是一樣,他們利用我制造出來的情況佔你的便宜、牟取利益,我覺得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樣︰你父親因為害怕而喝了酒,我的僕人所使用的鴉片使你昏迷而無法求救,等于替德魯與樊世大開方便之門。」

「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該佔便宜。正直的人就不會,對不對?」她扔下文件,起身在室內踱步。「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相信這是有預謀的。他們早就知道一萬英鎊的事,一定是這樣。你不可能從一個醉醺醺的人口中,一下子就探听到這種事。而且,他們知道我。他們並不是走在路上,看到我家、隨意地逛了進來。載我離開的那輛馬車上有行李,而且我敢拿我的生命打賭,那些信也是早就寫好的。德魯做事情一向從長計議。」

「的確,除非天賦異稟,偽造字跡需要一再練習。」

她幾乎沒听見他的話.仍在極力回想。「僕人也有問題。家里怪怪的……應該是嘉麗送下午茶來給我,結果卻是廚房的小女僕。你進到我家之前,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她閉上眼楮。「門廳的走廊,爸爸、你還有兩個男人,爸爸在生氣。」

她張開眼楮瞪著門口。「因為安東不在家,爸爸只好自己去開門。」

「這倒是真的,我記得我還在想,這屋子這麼大,僕人怎會這麼少。」

「因為德魯和樊世把僕人誘開了,避免他們礙事。他們只需等爸爸的不速之客離開,就可以進屋來執行他們的計劃。」她轉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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