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瞧。」紀珩信心十足地說,並坐到書桌後打開電腦投入工作。
「工作狂就是工作狂,永遠都是工作第一!」田蜜在心里咕嘀著。
她在書房來回踱了幾次,突然靈光一閃,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起來︰「啊!會不會是童年陰影?這是最常見的。」
紀珩停下手,抬頭古怪地望了她一會,才悶聲說︰「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忘記了。」
田蜜這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世界上最蠢的問題。
真是笨豬一只!她在心里暗罵自己。要是他真的有什麼童年陰影,那時候,他們也不會……她的腦海出現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情景。
她急忙甩甩頭,企圖甩散腦子里的綺念,「我去倒水喝,你要不要?」
「好的,謝謝。」他應道。
田蜜一到廚房就馬上擰開水龍頭,用清涼的水拍打發燙的臉,她把臉上的水珠抹干,拿了一杯水拿進書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田蜜想破頭都想不出一絲頭緒,最後索性托著粉腮注視起紀珩來。
他專注的樣子真的好好看,讓人百看不厭,微蹙的眉毛,充滿無限智慧的迷人眼楮,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堅毅的下巴,真是又俊又酷!
有句話不是說︰認真的女人最美。其實認真的男人也是最有吸引力的。想到這,她嘴角邊的笑紋又加深了。
紀珩被她毫不掩飾的目光擾亂了工作的情緒,注意力一點也不能集中,正想出聲叫她收斂收斂時,一串清脆的手機鈴聲從客廳傳來。
兩人愣了愣,紀珩首先反應過來,確定那不是他的手機在響,說︰「是你的吧?」。
田蜜才如夢初醒地說︰「哦,好像是耶。剛用不久還沒習慣。」說完,她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接電話。
餅了一會,她拿著背包進來,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我要回家了。回去後我也會盡力想想辦法的,你也要想。」
罷才是田野打電話來看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回家,也沒有報告行蹤,難怪家里人會擔心。
紀珩站起身把手機遞給她,說︰「我送你回去。」
田蜜默默接過手機,甜甜地笑著說︰「不用麻煩了,我開車來的。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她有點害羞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紀珩輕笑著,走近她身邊,雙手環著她的腰,毫不吝嗇地分別在她的兩頰印下一吻。
第八章
傍晚時分,紀珩隨便泡了一包方便面做晚餐。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田蜜不在,他確實連吃東西都沒了胃口。
這個時候,她在干什麼呢?田蜜一離開,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
望著不斷變化的電腦屏幕,他根本就無心看下去。
他倏地站起身,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手機走到窗前,無意欣賞窗外繁華大都市璀璨繽紛的夜景,直接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打電話給田蜜。
在等待電話被接通的短短十來秒里,他竟覺得時間的流逝變慢了,心髒緊張得怦怦猛跳,就像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似的。
「喂,紀珩!是你!我好高興。」田蜜歡快的叫聲傳進他的耳朵。
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他可以想象電話的另一端,田蜜臉上定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除了我還會是誰?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手機在背包里,而且我要出了病房才能接電話。我已經盡快了。」田蜜急急地向他解釋,恨不得立即飛到他面前當面請罪。
紀珩一听到「病房」二字,不禁大為緊張地追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在醫院?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在病房了?」
透過電話的傳遞,她仍然听出了他對自己的關心和緊張,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臉上的笑容更甜更燦爛,也……更得意,就像一只驕傲的小鮑雞。
可惜他看不到,否則一定後悔自己情不自禁所流露出的情感。
她嗓音略微嬌嗲地說︰「不是我啦,是我爸爸前段時間發生了意外,我現在在醫院陪他,不用擔心。」
紀珩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真想不到你原來是這麼關心我,緊張我。」田蜜開心地說。
紀珩也懶得去反駁她,何必跟她計較這種小事。
听不到他的反駁,田蜜更得意了,「怎樣,承認你一是有些喜歡我了吧?」她已經盡量說得含蓄了,免得他逆反。
「如果你覺得這樣想自己會好過點的話,我不會阻止你,就當做日行一善好了。」他發現和她斗斗嘴感覺也挺不錯的。
紀珩掛了電話,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時間——21︰45,他不禁失笑。他竟和田珩東拉西扯了差不多兩個鐘頭!他不是一向討厭沒有重點,漫無邊際地聊電話的嗎?但是,今天,他竟……
他轉動轉動有點僵硬的脖子,目光注視著遠處的。
現在細想,自己每當和田蜜在一起,就變得不像自己,而且這種感覺起來越強烈。
平時的他,少話、冷漠、工作至上,難以親近。但是,田蜜漸漸影響了他,她一出現,他整個人都開朗起來,也許從表面很難察覺,因為他掩飾得很好。可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改變,而且這種改變越來越明顯才這是他以前從未料想過的事情。
不過,他並不抗拒,也不怎麼討厭這樣的轉變。因為,在本質上,他仍然是那個紀珩,只是在面對田蜜時,會表現出多一分親切、開朗。
每個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都會表現得與平時的自己有一點點的不同。紀珩這樣對自己說著,內心隱隱的不安算是暫時得到緩解。
☆☆☆
田蜜站在醫院的走道,痴痴地看著手機,喃喃道︰「我該不會在做夢吧?紀珩打電話給我,而且我們還聊了將近兩個鐘頭?這是不是說,他不只是有一點喜歡我,而是非常喜歡我,甚至是已經愛上我?」
她心情激動又興奮,初次深刻體會到「苦盡笆來」的滋味。她想打電話告訴他,她對他的愛不會減少,只會增加,就算他永遠記不起以前的事,就算他不能給自己熱情纏綿的吻,她都會永遠在身邊,愛他直到永遠。
她深呼吸一下,借此平緩興奮的心情,打算再打電話給他,就在此時,她另外一支手機響了。她從口袋掏出手機一看,是曉曉。
「喂,曉曉,有什麼事嗎?」
「田蜜,現在在哪里?」
「在醫院陪爸爸。」她說著,不禁吐吐舌頭,她到醫院不到十分鐘就出來接紀珩的電話直到現在,只留下媽媽陪著爸爸。
「Sorry啊,這幾天我都忙得沒有時間來探望伯父。
伯父的身體好點沒有?」曉曉關心地問。
「好很多了,醫生說爸爸的復原能力比同齡人好很多。倒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感激你。自己本身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還熱心地幫我處理攝影展的事情,我能交到你這個好朋友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手機傳來曉曉的笑聲︰「好了好了,拜托,求求你,別說了。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也知道是肉麻了一點,但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田蜜也笑了。
「言歸正傳,我找你是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曉曉止住笑,聲音略略壓低地說。
田蜜把手機轉到另一邊,不安地問︰「發生什麼事?」雜志社跟自己有關的事,就只有——「難道攝影展的籌備出了問題?」這是她惟一想到的跟她有關的壞事情。
「沒有沒有。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