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福妻(下) 第25頁

她忍不住悶聲說道︰「你別再害我哥哥了。」

趙焱司輕笑。

寧傾雪看出趙焱司壓根不在乎寧齊戎將來下場,不由輕嘆了口氣,已經可以預見若是自己的兄長真的點頭替她作主,未來被寧九墉很狠教訓的場面會有多慘烈。

太子的目光從手中的信件移開,看著狀似慵懶的坐在一旁圈椅上的趙焱司,這些日子,他們兩兄弟隨著將士住在營帳之中,帳中燒起炭火消濕氣,如今天氣尚可,只是再過些日子天一冷就要受罪了。

所以重建一事迫在眉睫,每日都忙得熱火朝天,平時難得見到趙焱司的人,今日才入夜,趙焱司便尋來,本預期他有事要談,卻萬萬沒料到竟是談親事。

「你打算在此地成親?」

「是,」趙焱司點了下頭,「在你回京前就將此事辦妥。百姓遭逢大災,正需要來點喜事振奮人心。」

滿嘴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太子已經懶得反駁,反正即使他反對,自己的弟弟也會一意孤行,所以他也就不費心多言,只道︰「寧大夫首肯便好。」

娶人家閨女,卻不知會人家家人,即使他貴為太子,習慣眾人臣服,但這種不要臉皮的事他還做不來。

趙焱司不客氣的對他挑了下眉。

那個眼神令太子明白,趙焱司是打算將說服寧齊戎的事交給他,他不由皺了下眉頭,「以權勢壓人,非君子所為。」

趙焱司勾了下唇,他壓根不想當什麼謙謙君子,「我與福寶兩情相悅卻經歷重重苦難,已等了太久。」

太子露一臉荒謬的神情,這家伙端著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說出口的話卻是十足十的不要臉。

第十七章  我的女人最好(2)

趙焱司可不管自己兄長心中的糾結,在太子眼中或許他言過其實,但之他于福寶而言,他們確實是跨越了生死,經歷重重苦難,如今他是不想再等了。

他拿出懷中的一封信,跟在太子身邊的太監福子立刻上前恭敬的接過,轉呈給太子。

太子將信打開,里頭是張賣身契,看到上頭的名字,他不由輕挑了下眉。「這是——」

「由皇兄送給寧大夫,相信有這張賣身契,寧大夫會更加樂意將福寶嫁給我。」

太子五味雜陳的看著手中的賣身契,竟是覺得有些燙手,最終嘲諷一笑,「你讓本宮親手將賣身契送出,這是要絕了本宮的念頭。」

趙焱司臉上不見愧疚,反而流露一絲理直氣壯,「皇兄貴為天子,日後登上龍位,天下女子任你挑選,又何苦奪救命恩人所愛。」

趙焱司重生以來,事事算計,皆是成竹在胸,早一步將上輩子與寧齊戎有段情的穆雲帶在身旁,上輩子穆雲對他有恩,他早已決定還她圓滿的一世情緣,卻沒算到上輩子早喪的兄長在屈申城養病期間,跟著寧齊戎也愛上了听曲,常叫上穆雲到桂露山莊,兩個男子竟同時看上一個女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兄長若存心奪取,寧齊戎縱有寧九墉護著也是徒勞,所以即使此會惹兄長不快,他還是出手了。

與穆雲簽下賣身契只是一時權宜之計,有賣身契在,她就是閑王府的人,閑王府的奴才要如何左右,由他這個做主子的說了算,如今拿著她的賣身契與自己的終身大事相提並論,便是要斷了自己兄長的念頭。

反復看著手中賣身契,太子深知即使自己已在萬人之上,也有許多身不由己,想起自己的父皇和母後,曾是恩愛的少年夫妻,但最終結局……

他嘲弄的一揚嘴角,最終將此事放下,目光直視趙焱司,「本宮會將賣身契送給寧大夫。」

「皇兄英明。」

太子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這聲恭維代表的是放下他所喜愛的女子,還真是不要也罷,他的目光看向帳外衛鈞的身影,「衛鈞看來有事找你。」

趙焱司轉頭看了過去,「把人叫進來吧。」他也沒有什麼事好背著自己的兄長。

太子聞言也就開口,「叫衛鈞進來說話。」

一旁的福子立刻恭敬的下去傳話。

「太子殿下,」衛鈞有禮的雙手抱拳行禮,在太子面前難得正經了起來,接著他面對趙焱司,「閑王殿下。」

「有事?」趙焱司神色如常的問。

衛鈞點了點頭,「方才屬下發現了郡王世子身邊侍衛的身影。」

趙焱司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郁,「鄭富?」他似乎記得郡王世子身邊的侍衛是叫這個名字。

「是!」衛鈞回答。

趙焱司輕撫著自己的下巴,郡王世子已毀,如今郡王府正亂成一團,這個鄭富身為侍衛,不在府中待命,來到吳越所圖為何?

「他雖特地喬裝打扮,但守在郡王府外的探子在他一出發來吳越時便掌握他的行蹤,他抵達後,與一位同來自屈申城的婦人接頭後便離開,屬下已將人押下。」

「接頭的婦人與鄭富是何關系?」

「還未查明,」衛鈞皺了下眉頭,「但此人跟濟世堂的小廝有著遠親關系,這次是隨著寧大夫而來,因為是寧大夫的人,所以屬下不好驚擾,還等殿下發話。」

趙焱司的神情一變,立刻說道︰「立刻去寧大夫那里把那婦人拿下。」

衛鈞點頭,轉身前去抓人。

太子看著自己的弟弟神情陰郁,不由輕笑,「既是郡王府的事,牽扯上寧家,便全由你處置,本宮不插手。只是郡王府已是窮途未路,玩不出花樣,你無須動怒。」

趙焱司低頭,不發一言,在他心中,除非死絕,不然世事難料,人急懸梁,狗急跳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局勢會如何演變。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微胖的婦人一臉蒼白的被衛鈞給押了過來,不過除了兩人外,後頭還跟著寧家兄妹。

對太子行了禮後,寧齊戎不解的問著趙焱司,「你派衛大人捉海嬸子做什麼?」

趙焱司拉著寧傾雪坐到自己身旁的圈椅,語氣淡淡的說︰「問幾句話。」

海嬸子整個人瑟瑟發抖的趴跪在地上。

「海嬸子,你可認得鄭富?」

听到趙焱司提到鄭富,寧齊戎皺了下眉,他們兩兄妹並非蠢人,但就敗在天性純良,容易相信人。

海嬸子是濟世堂一名小廝所引見,說是家中困苦,想要借著賑災有成後能得到些獎賞,讓家中日子好過些,他當時也未多想就把人收下,如此看來確實是大意了。

海嬸子一顆心七上八下,話都說不利索,只能搖頭。

衛鈞已經讓人將五花大綁的鄭富給帶了上來,一看到鄭富,海嬸子的臉都嚇白了。

她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的收了一筆銀兩替鄭富送東西給寧齊戎,她只是貪財,並沒有害人之心,但如今這陣仗,她才驚覺自己似乎闖了大禍。

「你可認得此人?」

海嬸子白著臉,點了點頭。

鄭富抿著唇,被押跪在地上,臉上神情冷漠。他自小養在郡王府,跟在郡王世子身邊長大,這輩子好壞都與郡王府緊密相連,如今郡王世子變得痴傻,郡王嫡次子與庶子皆亡,郡王無後,痛心得近乎瘋魔。

郡王府的前程黯淡,他心有不甘,卻也沒有隨著陷入慌亂,而是牢記世子痴傻前的計謀,就算郡王府毀了也得拉著寧齊戎下地獄,卻沒料到終究功虧一簣,這一切的變數皆來自于趙焱司的插手。

海嬸子已經嚇得渾身哆嗦,連忙磕著頭,全盤托出,「民婦沒想過害人,只是收了筆銀子,將一個油包交給寧大夫,此人說這是穆姑娘交代要轉交給寧大夫的。」

寧齊戎聞言,臉色一沉,下意識的拿出懷中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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