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門閨秀(下) 第19頁

第十三章  重啟茶路商道(2)

相比于南方僵持不下的混亂,北方戰事大捷了,狄羌人多年來侵擾邊境都沒被大慶大力鎮壓,再加上今年逢干旱,以為這是起兵入侵的時刻,沒想到狄羌人是準備了多年,但大慶也休養生息幾年,養得兵強馬壯,自然勝戰連連。

皇帝龍心大悅,大封有功將士不說,連千叟宴辦得很成功的興州知府都在封賞名竄中。

蘇灝辰及曲縴珞當初交貨時當然不會只備一千份,又多送了幾份給興州知府做為交際用,興州知府也呈了幾份給宮里,吉祥喜氣的福娃、壽娃讓皇帝看了歡喜,立刻給太後送去一份,想不到讓已經數月睡不安穩的太後有了改善,茶才喝了一斤,已經再沒有難以入睡的情況。

皇帝因為此事注意陽茶行,便有官員把曲縴珞在北方設立安樂園的事告訴皇帝,皇帝不但因此給了曲縴珞賞賜,還讓陽茶行未來三年負責供應皇宮里所有茶品,這可是只差開金口定了皇商之名,但行的已是皇商之實。

就連蘇灝辰都頗為吃味,怎麼他努力了這麼久,竟不及曲縴珞辦好一回官府的差事,曲縴珞可得意著,說那是因為她有好手藝啊!

蘇灝辰及曲縴珞當然不是對兩人的成就較真起來,小打小鬧小吃味只是他們夫妻間的情趣,蘇灝辰為曲縴珞能做宮里三年生意而開心,而曲縴珞對蘇灝辰則是充滿了感謝。

說到底,要不是蘇灝辰把興州知府的這筆生意介紹給她,她的茶哪里有機會讓太後喝到,還有,若不是蘇灝辰背著她在北方戰線後方設立安樂園,又把所有榮耀歸于她,她哪里能得到朝廷的賞賜?

她過去十多年雖然有母親疼愛,但在曲府不能說過得十分順遂,自從認識了蘇灝辰,她覺得日子在改變,而在她身後不斷幫助她的人就是蘇灝辰。

他常說他有幸娶了她,但在她心里,幸運的是她,是她有幸嫁給了他。

所以她常常向上天祈求,讓蘇灝辰此次南行打通茶路能順順利利的,也祈求上天別把已經給了她的幸福奪走,否則,她怕自己會撐不下去。

接著,由蜀地運來的香木荷盆栽運到了衢陽,何涵奇也一並來了,听了蘇灝辰南行的計畫,竟然說希望同行。

何涵奇雖然年紀只有五十多,出身軍旅,但此次南行吃苦還是其次,危險可是避不掉的,蘇灝辰怕何涵奇會撐不住,哪里知道何涵奇用他不輸年輕人的氣力用力拍了蘇灝辰後背一掌,說——

「我在吃苦的時候,你這小伙子還不知道出娘胎了沒呢!」

說完還立刻打了一套拳,表示自己老當益壯。

蘇灝辰無奈,他要不是怕繼續在曲縴珞面前說此次南行有多辛苦、有多危險會讓她擔心,他還真想具體告訴何涵奇此次南行不是會打一套拳就能應付的。

最後,在何涵奇說不賣香木荷給曲縴珞的威脅下,蘇灝辰拗不過何涵奇,終于同意讓他同行。

衢陽城外,離情依依,商隊已經到了郊外,就等蘇灝辰他們幾人會合,段凌滔與雁靈及正梅站在曲縴珞的身後,他被蘇灝辰留下來負責久蔚商行與曲縴珞之間的連系。

最重要的,是段凌滔能指揮一隊凜威鏢局的精英,蘇灝辰此行帶走大部分,留了一小部分供曲縴珞差遣。

曲縴珞看著蘇灝辰將一面雙色令牌交到她手里,覺得好似交付什麼一般,直覺不肯收。

「這不吉利,我不收。」

「什麼吉不吉利的,你以為光是我倆的夫妻關系就能讓我的久蔚上上下下全都听你指揮?這是我立下的規矩,只要不是我本人,若沒有持這令牌,即便是我再親近的人都不能指揮久蔚、凜威,就連凌滔及元勛身上也都有令牌。」

「是這樣嗎?」

「不信你問凌滔。」

曲縴珞回頭,看見段凌滔不但點了頭還拿出令牌這才相信,但蘇灝辰及段凌滔沒說出口的是,令牌的顏色代表權限,段凌滔及方元勛手上的只是二級令牌,只用在調動他的親信及鏢局人馬,但曲縴珞手上拿著的等同蘇灝辰本人,若蘇灝辰此行回不來了,她便是久蔚及凜威的主人,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會反對她的指揮調派。

曲縴珞收下令牌,泫然欲泣、依依不舍。

一旁的何涵奇實在看不下去了,「曲丫頭啊!不過就兩個月最多三個月的時間,你這麼舍不得怎麼行?你的男人是做大事的。」

「若是尋常路線我怎會擔心,但這回要去的是燁陽山,那里有烏鞮人啊!」曲縴珞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蘇灝辰為她拭去眼淚,明明希望她嫁自己能一生幸福,怎麼才剛成親就讓她哭了,「我的親信若知道主母這麼不相信他們,肯定不滿。」

何涵奇怎麼不知道曲縴珞這小女子心思,之前他們一同上山尋月鑒草,蘇灝辰受了傷,回來她也是這樣哭喪著臉,如今蘇灝辰要去有外族人作亂的起方,她又怎會不擔心。

「曲丫頭,只要蘇小子的人馬真如你想的爭氣,一路上都能逢凶化吉,那我也向你保證,烏鞮人絕對傷不了蘇小子一根寒毛。」

曲縴珞不是不信何涵奇,但他也太夸大了,憑他一個人就算武功蓋世,真遇上一整批烏鞮人,難不成他還能像變戲法一樣把蘇灝辰變不見?

「何園主,你拿什麼做保證?難不成你跟烏鞮人有交情?」

「我跟烏鞮人沒有交情,烏鞮人亂我大慶邊境,我不屑與他們有交情,但我在那里的確有點人脈。在燁陽山地界前,蘇小子得靠自己,到了當地,就靠我了。」

曲縴珞沒有因此而相信何涵奇,但也不認為他說大話,只是想安慰她,她也知道蘇灝辰已準備至此,要說不去是不可能的,終究還是放開手。

蘇灝辰一行人上了馬,在曲縴珞的目送下前往郊區與商隊會口。

「主子,之前蜀錦被毀壞一事,主子擔心背後有人操縱,將親信分散到各地分行去打探,幕後主使的影兒是沒查到,但這回為了南行把人調回來後,屬下卻由他們口中听到一件怪事。」

「喔?什麼怪事?」

「有幾個分行的人都在打听茶路的事,本來屬下想久蔚商行每每走出新商路前都有人打探,倒也不覺得有異,可是除了路線,那些人也打听主子想派哪支商隊、南行人員數有多少,而且一個分行打听不到,其他分行也開始跟著打听,這就可疑了。」

「茶路路線沒有曝光吧?」

「自然是沒有,沿路打理的事是交給親信去辦的,商隊的其他工人都是听指揮走,不知道路線。」

「那便好。」

「主子是不是先派韓鏢頭去燁陽山附近探探路?韓鏢頭是鏢局老人了,定不會拽露主子南行是想去燁陽山。」

「不行,我們這次要成功絕對是得趁烏鞮人措手不及,最好還是無聲無息的入山出山,先讓人去探路便是打草驚蛇了。」

蘇灝辰那頭風雲詭變,衢陽城里也是各有想法,城里的人都知道久蔚商行要開通一條新商路,只是具體通往南方哪里卻沒人知道,他們知道蘇灝辰眼光卓絕肯定是無寶不棲,這一條商路帶來的利潤肯定可觀,所以其他貿易商行也摩拳擦掌等著看新商機。

這一切高承璟都派人打听著,曲縴珞雖然已嫁作人婦,但他對她的愛意沒有一絲稍減,他想過在事業上打擊蘇灝辰,要證明給曲縴珞看他比蘇灝辰更有能力,但幾次在商場上的拚搏他都輸給了蘇灝辰,讓高承璟忿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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