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門閨秀(下) 第23頁

曲宏自然是不會肯的,不但開始連聲咒罵蕭氏及曲縴珞,甚至詛咒起蘇灝辰,曲縴珞被人罵自己無妨,絕不容許別人詛咒蘇灝辰,氣得大喊段凌滔。

段凌滔入內听見曲宏詛咒曲縴珞月復中胎兒會成無父孤兒,當下氣得上前反剪了曲宏的手,然而蕭氏及曲縴珞卻沒有一人叫停,段凌滔有了底氣,得了曲縴珞的話後,硬是把人押了出去,還把曲宏一把丟在大街上。

陽茶行的老板是曲縴珞,曲宏是曲縴珞的父親,他被這麼丟出茶行大門怎可能不引起他人注目,段凌滔也不是傻的,先聲奪人把曲縴珞交代的話喊了出去,「走吧!我家夫人說像你這樣詛咒自己的女婿去死,還想搶女兒女婿家產的父親不要也罷!」

四周的人開始指指點點,蘇老板失蹤的事衢陽都傳遍了,做岳父的不好好安慰女兒也就罷了竟還詛咒女婿,也無怪乎曲老板生氣。

曲宏覺得顏面無光,只得狼狽的站起身跳上馬車,大喊回府。

然而曲縴珞雖然讓段凌滔趕走了曲宏,但終究還是氣得昏了過去,段凌滔還沒來得及進茶行,就見正梅慌慌張張的跑出來。

「怎麼了?」

「大小姐她、她听了老爺詛咒大姑爺,氣得昏過去了,快去請大夫啊!」

蘇灝辰尊重,仍讓她們叫她大小姐。

「什麼?好,我這就去!」

就算原先有人懷疑曲宏真會詛咒自己女婿,如今听說曲縴珞氣得昏過去,也都相信了,眾人又議論了一會兒,見沒熱鬧可看才漸漸散去。

大夫來看過曲縴珞並無大礙後,要她勿再情緒波動過大,蕭氏不能容許曲宏竟然如此利慾薰心,決定要采用曲縴珞的法子和離。

她擬了和離文書押了印送去曲府,卻被曲宏撕碎後拒絕了,于是蕭氏讓人找來族老,並把曲宏種種罪狀攤在眼前。

連族老也不支持曲宏,要他盡快押印免得事情鬧大壞了曲府名聲,也勸他自己就是商人,莫要最後連商譽都賠了。

曲宏依然不肯同意,接著,香蘭的家人突然出現了,到曲府大門哭訴陳姨娘下毒害自己想逼走主母,害香蘭被杖斃,要曲府給個公道。

由于香蘭是從小就被賣斷給曲府的,主家要怎麼處置自家奴婢,即便是家人也無法多說什麼,所以香蘭的家人最後只能被趕走。

但香蘭的家人好像並不是真要什麼公道一般,開始在城里鬧開這事。

餅幾天,陳姨娘出門的時候被個大夫給纏上,原來他是當初與陳姨娘配合撒謊的大夫,他指控當初依她的計謀去做,可如今事情傳開後他被批沒有醫德,幾乎無法在衢陽活下去,可曲宏不但沒把陳姨娘休棄還為她趕走了正室,痛批沒有天理。

後來事情鬧得太大,人人對曲宏指指點點,還說他一直不肯和離是想利用蕭氏逼曲縴珞妥協,藉以染指女兒、女婿的產業,曲氏族老們承擔了太大的壓力,不能讓曲氏的名聲被曲宏給毀了,上門逼著曲宏解決這事,曲宏也因此損失商譽,不少間鋪子因此受影響,生意上出了周轉的問題。

最後,蕭氏出面了,答應曲宏若願意和離,可以提供一千兩銀子做為紆困,曲宏知道大勢已去,終于點頭和離。

蕭氏與曲宏的事處理完,本以為可以穩穩當當過日子,誰知道此時又傳出風聲,說曲縴珞受不了蘇灝辰已死的打擊,一病不起無法承擔久蔚商行的重責大任,久蔚的客戶本就在觀望,看蘇灝辰失蹤之後曲縴珞能不能扛得起久蔚,如今知道她纏綿病榻,紛紛片面中斷了合作契約。

這日曲縴珞來到久蔚商行,正巧遇到有人抬來了一座美人榻,所謂的美人榻其實就是一座斜躺椅,曲縴珞一問才知道這是蘇灝辰離家之前讓人訂制的,而且茶行及商行的帳房里各放置了一張。

她知道蘇灝辰為什麼為她訂了兩張美人榻,有回她在茶行帳房看帳,看得累了趴在桌上睡著,他剛巧來接她一同回蘇府,見她這樣子心疼,她說自己沒時間回府睡一覺再來,他便說要為她放張床在帳房里。

她本還笑他在帳房里放床像什麼樣,他說他自有辦法解決,原來解決方法就是美人榻。

曲縴珞斜倚在美人榻上,不禁流下眼淚來。

帳房外的段凌滔敲了門,正梅去應門,本想把人趕走要他別吵大小姐,怎知段凌滔一臉凝重的說掌櫃有事要稟報,曲縴珞听見便讓人入內。

久蔚掌櫃一見曲縴珞要起身,忙制止,「夫人還是靠著休息一下,月復中胎兒要緊。」

曲縴珞知道自己沒那麼縴弱,但被父親氣得大病一場是事實,大夫也勸她調養好免得月復中胎兒在母體里就得了弱癥,所以又斜靠回去。

「掌櫃的有什麼事要說?商行出了事?」

「本來不該說來讓夫人操心,可東家他……不在,這事還是得讓夫人知曉,也好及早因應。」

曲縴珞強忍著心傷,她是怎麼也不肯相信蘇灝辰有什麼不測,她寧可相信他只是出了意外,就如當年一般被人所救,如今正在養傷,等他傷好了自然就會出現。

「說吧,出了什麼事?」

「東家失蹤的事傳遍了衢陽城,有不少客戶認為夫人無法撐起久蔚商行,要求解約。」

曲縴珞揉揉眉心,這個謠言她也听到了,即便她有心整頓也不知如何整頓起,不過這事不能放任下去,否則客戶對久蔚的信心就會像雪崩一般潰散,她必須有作為。

「這事的確得盡快處理。」

「夫人,要不再給些折扣,挽留這些客戶吧。」

「少了這些客戶,會影響久蔚商行的營運嗎?」

「短期間自然是不會,但只怕這事件若接二連三而來,終究會出問題。」

「我會扼止這個事件,第一步必須得采取強硬的做法。」

掌櫃也知道必須強硬起來,可強硬的方法就是解約,在外人看來這並非強硬,是被迫接受。

「夫人想解約嗎?」

「蘇老板當初與人簽定的約書,應該有片面毀約要怎麼處置的方法吧?」

「有的,願意簽約長期與久蔚配合的客戶,連運費都有一定的折扣,當然若要臨時解約也必須付出代價。」

「當初有給折扣那便更好了,要勞煩掌櫃辛苦一些,有多少人上門要求解約都依約書來走,並且提醒那些客戶,若他日後悔要再回頭與久蔚商行簽約,價格得重新談過,不能再使用折扣了。」

「是!」

此時,外頭的小廝來報高承璟求見。

曲縴珞無奈,如今他是她的妹夫,算是親戚,盡避與曲家算是斷了關系,但也不好真的趕人,總得听听他說了什麼再決定怎麼待客。

于是曲縴珞留下正梅,讓段凌滔及久蔚掌櫃退出去後才讓高承璟進帳房,曲縴珞也不躺在美人榻上,改而坐到椅子上。

斑承璟入內就看見那張美人榻,又看見曲縴珞蒼白的臉色,不禁皺起了眉頭。「縴珞妹妹,你身子不適?」

曲縴珞抬眼看了他一眼,比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坐下,不久後商行小廝就送了茶進來,這期間曲縴珞都沒說半句話。

「縴珞妹妹連我的關心都不接受了?」

「我已嫁作人婦,請高三少爺稱我一聲蘇夫人吧。」

「你當真要與我劃清界線?」

曲縴洛不知道高承璟來這里釋出善意是為了什麼,他們之間還能挽回什麼嗎?

「高三少爺,若我沒記錯,在聚仙樓對我語出威脅之後,你從中破壞我的生意,讓陽茶行損失不少客戶,如今竟說是我要與你劃清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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