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稱贊她「漂亮」?上次,他還說她沒「味道」……
倪安蘿的心因他的一句話而雀躍不已,更加確定他一點都不毒舌、更加確定他跟安雅形容的那種登徒子不同——他看的不只是女人的外表。
「吃飽了,我們可以走了。」他擦擦嘴,起身將兩人的帳單遞給吧台。
「等等……我請你……」她搶著要拿帳單。
「我不讓女人付帳的。」他從皮夾抽出鈔票付帳,瀟灑地轉身邁向大門。
倪安蘿緊跟在後,望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瞬間感覺他的四周仿佛瓖了一圈光輝,燦爛耀眼;他與她前未婚夫、她學校里認識的男同事都很不一樣。
不知該怎麼形容……他很霸道、很強勢,有種壞壞的、飄忽不定的危險氣味,但事實上他卻不趁人之危,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開車來。」他讓她在門口等。「別笨笨的隨便上人家的車啊,現在壞人很多啊!」
「嗯。」她微笑應好。
那故意裝凶的叮嚀口吻,好像安雅。倪安蘿這麼一想,忽然覺得她開始有那麼一點點了解這個男人了。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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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安蘿坐上蕭元培的銀色雙門跑車,系上安全帶後,不自覺地並攏雙腿,像個乖巧听話的學生,將手擱在膝頭上。
她難免有些緊張,畢竟這是頭一次乘坐陌生男人的車,但是她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既然他都曾將她從危險境地解救出來,怎麼可能再做出傷害她的事?
蕭元培開始不大確定她是不是傻的。
都已經坐上他的車了,到現在都還沒生出危機意識?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長相能讓女人如此「放心」。
不過,經過這一晚,保證讓她深刻體認「男人」到底是多麼下流的東西,保證她不再犯傻,不再笨笨地羊入虎口。
他要去的地方離「夜店」不遠,約十幾分鐘的路程,斗大的閃著霓虹燈的「MOTEL」字樣躍進眼簾,愈來愈放大。
「休息。」車子拐入一進一出的入口處,蕭元培掏出鈔票給服務人員。
倪安蘿瞪大眼,這才開始感覺不對勁。
接著,蕭元培將車子駛進已經打開鐵門、亮著燈的車庫里。
他下車,繞過車頭,為她拉開車門。
她巍巍顫顫地跨出車門,恐慌迅速從胸口溢上喉頭。
他仍一派自然,降下鐵門,摟著她的腰說︰「上樓吧!」
「不……這里是……」她掙扎,縮起身體,閃躲至牆邊。
「汽車賓館,偷情用的。」他向她說明。
「怎麼會……會來這里?你不是……」她說話開始結巴,猛然記起自己根本沒問他要去哪里,她全然地信賴他,結果發現自己又犯了大錯。「我要回家。」
「已經付過錢,不用很浪費喔!」他輕松地說,仿佛感覺不到她的驚慌失措。「樓上有按摩浴白、電動床,還有不少情趣輔助器具,如果擔心‘運動量’不夠的話,結束之後我們一起玩wii。」他愈說愈噯味,愈描愈情色。
「我不要……讓我回家……」她嚇得腿都軟了,他的眼神好邪惡,像要吞了她。
倪安蘿此時深深切切地感受到站在懸崖邊,一失足便要墜落千丈谷底的恐懼了。
他大步一跨來到她面前,而她已在牆角,無路可退。
「不是要我原諒你嗎?都到這里了才說要回家,我怎麼原諒?」話一落,他欺身向前,吻向她的脖子。
「不要……」她扭開臉,正好方便他的唇游移向上,接著探出舌尖,舌忝繞她細薄的耳瓣。
「放輕松……」他在她耳邊低喃,沙啞富磁性的聲音催眠著她。
「求求你……不要……」她因害怕而顫抖的手抵著他的胸膛,卻又羞愧于和一名陌生男子如此親密的距離,腦中一片空白,那軟言軟語的口吻,倒像欲迎還拒。
他堅硬的胸膛壓向她,困住她推拒的掌心,一手探向她身後,老練地拉下她背後的洋裝拉鏈,「唰」地一聲,倪安蘿感覺背後一陣冰涼,急得眼淚飆出來。
「嗚……」她低泣。「求求你……讓我走……」
「不會吧……」听見她的鼻音,他一手撐起牆面,低頭看她。「這樣就哭了?」
他只吻她脖子,沒吻她的嘴,雖然拉開她的拉鏈,手又沒鑽進去,內衣還老老實實地掛在她胸前,還不到該哭的時候啊?!
「對、不起……」她哽咽著,話說得斷斷續續。「能不能用別的方法……補償……不要……這樣……」
他嗤笑一聲,都這種狀況了,她還老惦記著「補償」他的這件事?天啊,這女人是從「小王子」的星球來的嗎?
他不可思議地搖頭,雙手朝她背後繞去,她又驚嚇地挺起腰,胸脯頂到他的胸膛又急忙縮回。
「別亂動。」他不耐煩地將她的洋裝拉鏈拉上。
她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真像只小白兔——雪白清透的肌膚,圓滾滾晶晶亮亮的黑眸,因掙扎而散落些許的發絲,平添了幾分性感嫵媚。
他原本想最後一次,好好地嚇嚇她——顯然前兩次的教訓還不夠讓她開竅,居然自動送上門來,但此時,她的無助與柔弱卻真的誘發出他的男性荷爾蒙。
不行,玩得過火了,再繼續下去可不只是性騷擾,而是性侵犯了。
他逕自轉身坐進駕駛座,帶點壓抑的怒火,惱怒自己像只發情的公狗,見了女人就想上。
倪安蘿嚇傻了,還縮在牆角動彈不得。
「還不上車!」他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粗聲粗氣地喊她。
她扶著車項,不確定地緩慢移動腳步,他願意放她走了?
「再不進來,我就把你拖到床上去!」他下最後通牒。
她嚇得立刻鑽進車里,吭都不敢吭一聲。
蕭元培升起鐵門,倒車出去,重重踩下油門,駛離汽車賓館。
直到那閃著霓虹的「MOTEL」字樣漸漸遠離,倪安蘿才虛月兌般地靠向椅背,放了心。
也許……她表達道歉的方法錯了,以至于讓他誤會她願意用這種方式「補償」,但幸好他沒有侵犯她,沒有為難她。
放松之後,適才那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恐懼一股腦地涌上,她的淚水開始自眼眶泛濫,忍了幾秒,終究縱聲大哭。
蕭元培掏掏耳朵,嘆口氣。花錢的是他,學到經驗的是她,她哭那麼大聲,那他該怎麼辦?回家跳樓?
這年頭,好人不容易做啊!
她哭得聲嘶力竭,仿佛打從出生就沒這麼痛痛快快的哭過,就連遭未婚夫悔婚後,她也只敢躲在棉被里低聲嗚咽;這些日子強壓著不崩潰的委屈與不平,面對家人朋友逼自己假裝沒事的壓力,還有生活里那些要自己別在意的細細碎碎的不愉快經歷,此時因尋到了出口,伴著淚水洶涌沖破閘口。
他讓她哭,狠心的一句安慰也沒有,雖然覺得她哭得太夸張了,但也隨她去,人一旦長大後,成熟了,能夠好好痛哭一場的機會愈來愈少。
他駕著車在市區里兜轉,不時瞄向仍抽抽噎噎的倪安蘿,最後還是心疼地模模她的頭。「好了啦,別哭了,又不是真的吃大虧。下次別這樣沒大腦,男人的車不要隨便坐進去,怎麼被先奸後殺的你都不知道。」
他安慰她的口吻像恐嚇,但這一刻她卻徹底恍然大悟,原來他不是誤會她,也不是真的要侵犯她,他安排這一切只是要她明白,自己這些日子所做的事有多愚蠢、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