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才說愛 第20頁

「今天好不容易才見面卻沒聊到什麼,你……沒什麼要跟我說?」比如應天愛私下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不想讓他知道?

「就算沒時間見面,現在通訊這麼發達,有什麼事想說我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你。」她輕笑,覺得他今天特別「虛」,非得要她說些什麼。

「你很少主動打電話給我。」他不禁抱怨,可又愛她成熟獨立的性格。

「那是因為我們太有默契了,我才想起你,你的電話就立刻來了。」她笑著他說。

「喂……去哪里學會甜言蜜語啊?」

「哈哈,跟你學的。」

听見她開懷大笑,他安心不少,頓時睡意襲來,「那就……晚安嘍!」

「晚安。」

梁夙霏輕輕放下話筒,徑自發了好一會兒呆。

應天愛的出現,在化妝室對她說的那些話,說完全不介意是騙人的。

她有些許惆悵、些許彷徨,甚至和雷拓一樣,莫名的緊張兮兮,好似突然間所有人的一切言行舉止背後都有著深意,需細細斟酌思量。

所以,她格外警惕自己,千萬別變成如此歇斯底里的女人。

愛情里的如何選擇與決定,憑籍的只有愛,絕非如何外力或理智或情勢可以左右。

她不會軟弱地不戰而退,但也不想敲鑼打鼓,非決一死戰不可,她在乎的是雷拓的感受,他要走要留,她都做好接受的準備。

這便是她愛一個人的方式。

雷家老太爺最近特別關注雷拓,派了不少任務給他,像要考驗他的能力到哪里,而雷拓雖然是那種絕不會讓事業變成生活重心的人,但對于允諾、被托付的事,必定費心盡力做到最好,這是他令人信賴的地方。

梁夙霏明白他這陣子的奔波疲累,便不去打擾他、佔用他的時間,而她也因開始接觸油畫,畫興正濃,只要一有時間便往老師的畫室跑,完全沉浸在作畫的快樂中。

只是,應天愛不知從何得到她的手機號碼,經常主動傳送簡訊跟她——

「我,拓和一群老朋友在吃飯,原本以為你也會到,可惜沒等到你……」

「我在藝廊,拓也在,你要過來嗎?」

「這次回台灣帶沒幾件夏天的衣服回來,陪我去逛街買衣服,給我點意見,好嗎?」

「拓要去香港,我跟他一起去,隨便拜訪香港的朋友,你不介意吧?」

梁夙霏對于她的邀約總是客氣地婉拒。

「老朋友聚在一起,一定有很多事要聊,以後有機會的。」

「你們聊吧,我在畫室,一身油味,不過去了。」

「我對時尚流行方面的嗅覺實在很遲鈍,不如找品味相近的朋友陪你一起?」

「玩得盡興點。」

婉拒的原因只是順從當下的內心意願,也因為和這群朋友直來直往慣了,沒有多心多想,也沒想要勉強自己去配合什麼。

但這一往一返的簡訊內容,卻成了應天愛對梁夙霏理所當然不滿的把柄。

「我已經很努力想跟小霏做朋友,可是,她不喜歡我,我放棄了。」應天愛最近常跑藝廊,像裝有衛星天線似的,經常和雷拓在藝廊不期而遇。

今天,她一坐下就抱怨。

「怎麼了?」雷拓不明所以。

「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喜歡我就喜歡,愛屋及烏嘛,想說大家可以做朋友,可是我一直熱臉貼冷,約了她幾次,沒給過我善意的回應。」應天愛氣呼呼地說。「就因為我是你的前女友?」

回台灣和雷拓重逢後已經半個月過去了,應天愛發現她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雷拓並不如預期中那樣積極地對她重新展開追求,雖然往來頻繁,也很關心她,但像老朋友的成分居多,她不禁有些慌了,不得不出此下策。

畢竟,最遲再一個月,她就得決定留在台灣,還是回紐約繼續接那些餓不死也發不了光的三流角色。

她不甘心,不相信自己居然不敵平凡的梁夙霏。

「小霏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在場的人都了解梁夙霏不爭的個性,更不可能給誰擺臉色。

「我把簡訊弄給你們看。」應天愛沒想到所有人都偏袒她。

她將梁夙霏回復給她的簡訊找出來,擺在桌子中間。

但,沒人湊過去看。

「我念給你們听好了。」她見大家意興闌珊有些下不了台,硬著頭皮說︰「這是之前你們請我吃飯,我好意傳訊息給她,請她一起過來,她說下次有機會,後來我又主動約了她幾次,結果她沒一次答應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她。」

應天愛說完,等了幾秒,四周一片靜默,氣氛十分尷尬,她訕訕地嘆了口氣。「算了,反正我從小就經常莫名其妙被女同學討厭。」

言下之意是梁夙霏自卑又心胸狹隘,因為應天愛長得太美,所以不想給她做朋友。

這時,終于有人听不下去,開導她說——

「勉強來的,不叫朋友,她沒有義務非得答應你的邀請,朋友是講緣分,靠著契合的磁場吸引彼此認識,太刻意反而失去真誠。」

「我是真心想認識她,不過,可能我太天真,太一廂情願了,搞不好人家就是討厭我,我還笨笨地一直貼上去。」

「我會打電話問問她。」雷拓終于開口,「若她真的不喜歡你,不做朋友也沒關系,就像羅蘭說的,不要勉強。」

「算了啦,不必問她,我現在對她也已經沒什麼好感了。」應天愛說得好不委屈。

晚上,雷拓打電話給梁夙霏,直接問她這件事。

「小霏,你討厭應天愛嗎?」

「不會啊,為什麼這麼問?」

「她說約了你幾次,想跟你做朋友,你似乎沒有意願。」

梁夙霏想了想,承認說︰「我的確認為現在還不適合做朋友,也許以後會的。」

「怎麼說?」雷拓听了覺得挺有意思的。

「因為我們都愛你,只要你在的場合,免不了會在乎你關注誰比較多,卻又想在你面前表現得落落大方、討你歡心,那種心情一點都不輕松,見了面也不開心,所以,暫時還做不成朋友。」

「那為什麼以後就可以?」她沒想到梁夙霏能將女人間暗暗較勁的那種心思剖析得如此透徹,並且,毫不掩飾自己也擁有相同的顧慮。

他不禁拍案叫絕,這女人,太妙了。

「等到哪一天,確定你這個最佳男主角草落誰家,平靜下來後自然能做朋友,現在就不要為難彼此了。」

「你又怎麼知道另外那個人能坦然接受結果而不會惱羞成怒?」

「我可以,而且我欣賞小愛。」

「那她呢?能嗎?」

「我認為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所以不會在這種負面情緒里浪費太多時間。」

雷拓在電話的另一頭默默點頭,雖然梁夙霏與應天愛並不熟,而且應天愛對她並不友善,但她能用一種單純,沒有批判意味的目光試著去理解別人。

這是她最難能可貴的性格之一。

梁夙霏說得沒錯,應天愛的確是個很有企圖心的女人,是可能為達成目的不顧一切的,所以,當年他母親說應天愛收了她的錢,答應與他分手,他雖說不可能,卻非百分百堅信。

第9章(2)

「有沒有突然覺得身價大漲,搖身一變成鑽石單身漢?」梁夙霏開玩笑說。

他笑,「我像是需要鍍金瓖鑽來提升自信的男人嗎?」

「是不用,已經過剩。」

「最近我跟她經常踫面,你又一頭鑽進油畫里,把我晾在一邊,不擔心我這株名草被她吸引,改投她的懷抱?」

「當然擔心啊,可是也不能動用武力把你搶過來。」夸張地叫說︰「所以我除了畫畫還花不少時間打坐,靜心,修身養性,警告自己不要太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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