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迅猛龍 第17頁

狄國洸接受「金皇運動休閑俱樂部」營運部主任一職,也仍舊擔任游泳教練,不過,只招收六歲以下的孩子,經過審慎評估,提出未來就學後的獎學金辦法,為他的計劃跨出第一步。

除了游泳外,狄國洸也開始轉戰鐵人三項,過去長時間的體力、肌耐力訓練,第一次參賽就締造驚人的成績,他的名字與身影,又開始活絡于各大報章雜志。

這個熱愛運動,停不下來的男人,再次為自己寫下新紀錄。

戴捷兒開始籌備自己首次的個人攝影展,另外,黃千虹和馮世達決定結婚了,分分合合七次,還是一次次又舊情復燃,黃千虹決定「收山」,洗手作羹湯,不再流連于愛情游戲。

這次,戴捷兒不做攝影師,而是當黃千虹的總接待,還是與伴娘無緣,因為新娘子絕不會喜歡身邊站著一個比自己漂亮一百倍的女人。

「啊——你是……?好久不見……」戴捷兒站在飯店門口,負責安排女方賓客入席,背後卻冷汗直冒。

黃千虹好樣的,居然真的連「前男友們」都放了帖子,而光這些「前男友們」已經都夠坐滿好幾桌了,她就不擔心他們大鬧婚宴?

她揉揉尷尬地笑到僵硬的臉,忽瞥見又有賓客進門,連忙堆起笑臉,轉身詢問︰「請問是男方還……」

話說一半,她愣住了,來的人是狄國洸。

他眉宇間多了分沈穩,不再像過去那樣狂放不羈,皮膚還是陽光健康的麥芽色,身材依舊結實修長,還是教人怦然心動。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恍神間,她憶起兩人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們曾如此親密,曾如此契合,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然而,一轉眼,半年多過去,他們就這麼輕易地、徹底地變成陌生人……

「是男方也是女方朋友。」狄國洸淡然一笑。

再見到戴捷兒,他內心五味雜陳,這些日子他無時無刻不想起她,只是他們都太驕傲,都太愛自己,寧願忍痛錯過,也不肯放段,不肯回頭。

他們凝望彼此,都明白對方在自己心中佔有一個無可取代的位置,都為自己的意氣用事感到可笑,但,他們竟不知如何打破這場僵局。

戴捷兒瞥見挽著他手臂的女人,她見過,是他參加奧運時贊助商的老板千金,因為狄國洸從未有過固定女友,而且時隔多日,看到他還帶著同一個女人,她十分震驚,不得不猜想他們之間的關系。

「阮明珠。」狄國洸簡略介紹,忘了她們見過面。

他準備出門參加喜宴時,阮明珠正好到家中找他,便吵著要跟他一起來看新娘子,因為她跟兩位新人都認識,所以就帶著她一起來了。

阮明珠是獨生女,她的父母與狄國洸的父母原是舊識,去年奧運過後的慶祝PARTY他和她一起去,沒想到她就愛上那種熱鬧氣氛,每每知道他和朋友有聚會,總是可憐兮兮地央求他帶她去。

「你好。」戴捷兒擠出笑容,掩飾心中的落寞。「麻煩你們移駕到A區……」

「走吧。」他不著痕跡地瞄了戴捷兒一眼,便挽著阮明珠,走向他熟識的朋友,打起精神,應付今晚熱鬧的喜宴。

戴捷兒想起葉玫汝結婚那天在休息室里對她說過的話——

「他的視線總是追隨著你,他是真的喜歡你……」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她,也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他是她認定的「對的人」,而她還在等待一個「對的時間」,可是,她卻忘了考慮一件事——

當時間終于對了,當他終于願意安定下來了,當他們都成熟到可以承諾一生一世時,有沒有可能那個「對的人」卻已不再是她了……

第8章

戴捷兒的首次個人攝影展佳評如潮,出乎預期。

攝影展中的作品是這幾年來她隨戴仁洲到各個都市工作,抽空拍下的城市剪影——華麗的色彩、濃烈的都會風格,表現出國際都市里的多元與快步調;不同于大多攝影者偏好擷取寧靜、古樸、懷舊與對比強烈的風格。

她的作品蘊藏熱情與生命力,站在作品前,耳中仿佛能听見照片里喧喧嚷嚷的熱鬧聲音,這是一個令人愉悅,充滿正面能量的攝影展,每位在場的賓客臉上不自覺地綻放出明亮耀眼的笑容。

不約而同,幾間餐飲連鎖企業的老板都十分欣賞她的作品,打算在新開的門市采用她色彩鮮明飽滿的作品做為裝潢主體。接著,出版社找上她,打算為她出攝影集,並邀請同樣具有強烈都會風格的女性作家撰寫文字。攝影協會也希望她為學員講解攝影技巧,戴捷兒的生活變得更忙碌、緊湊。

然而,所有的快意與豐收少了能夠與她分享的某個人,似乎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她坐在工作室里,隨意地瀏覽部落格的留言,那個她和姊妹們為留住青春記憶而架設的部落格多了葉玫汝婚後的生活照,多了黃千虹與馮世達蜜月旅行的親密照片,多了其他姊妹的愛情生活隨寫,也多了她陸續上傳的作品……

畢業後已經五年過去了,她們的生活依舊豐富精彩,對新奇的事物永遠抱著躍躍欲試的精神;她們也日益成熟,懂得愛人、懂得珍惜被愛。然而,戴捷兒卻揮不去潛藏在心底的那份失落。

自從在黃千虹的婚禮上再次見到狄國洸,知道他已經有了穩定的感情生活,她的心總在不經意時隱隱抽痛。

雖然她自認即使與狄國洸已漸行漸遠,他們的感情絕對不是阮明珠可以撼動的;雖然她有這份自信,自信只要她主動提出,狄國洸會回到她身邊,但是……她什麼都沒做。

她要的愛情是經得起考驗,是無論時間、空間的阻隔都不能沖淡絲毫,是認定對方才是自己今生的唯一,就如她的父母之間的愛。

如果她是能夠被輕易取代,如果他對她的感情不足以讓他明確地做下決定,她寧可不要。

叩!叩!

堡作室里響起敲擊聲,聲音很輕,戴捷兒側耳傾听,不知道是從哪里發出來的聲響。

叩!叩!

第二次,她才辨認出是敲門聲,離開電腦,前去應門。

打開門後,門里門外的兩個女人互看一眼,都呆住了。

「捷兒?」謝琬玲驚訝地張大眼楮。

「老板娘?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打開門請客人進門。「還是你要來拍藝術照?」

「不是……都這把年紀了……」謝琬玲臉頰微微一紅。「是……」

「捷兒——助理回去了沒?」戴仁洲站在二樓樓梯問喊話。

「都十點了,早就下班了。有什麼事?」戴捷兒對著天花板大聲回話,轉頭拉著謝琬玲的手說︰「你先坐一下,我等等就來。」

「有個雜志封面要改拍,待會兒MODEL就過來了,你把二樓攝影棚整理一下。」戴仁洲從樓梯走下來。「那你在跟誰說話?」

「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戴捷兒說話的同時才發現謝琬玲的手很冰。「你很冷嗎?」

戴仁洲朝謝琬玲點個頭,隨即走到吧台倒咖啡,心想,她這佷女的交友範圍還真廣,下自三歲小朋友,上至七、八十歲老女乃女乃。

「沒有……其實沒什麼事,只是很久沒見到你……想說……」謝琬玲連聲音都在顫抖。「我、我先走了……」

听見聲音,戴仁洲握著咖啡壺的手僵在半空中,倏地轉身。「你是琬……琬玲?」

謝琬玲本想否認,但戴捷兒已先快她一步。「咦?你怎麼知道,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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