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柏青回到家後,的確減輕了她的不安。
範柏青呆呆地坐在原地,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再不想想辦法,搞不好哪個晚上他真的會獸性大發,去偷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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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柳雲雲一直感覺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已經很久沒出現的偏頭痛毛病又痛了起來。
下班時,範柏青正想約大家晚上開車到基隆吃海鮮,柳雲雲眼皮開始猛跳,太陽穴一陣一陣抽痛。
「柏青……」她虛弱地叫他的名字。
「咦?誰叫我?」範柏青左看右看。
「柏青……」
「雲雲?!」他喜出望外,這恐怕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沖到她面前,曖昧地笑說︰「你終于肯喊我柏青了。」
「今晚,不要出門……」
「怎麼了?你臉色不大好。」他注意到她一直接著太陽穴。
「我沒事,不過,改天再去吃海鮮好嗎?我們早點回家。」
「當然好……」他很緊張。「要不要載你去看醫生?好像很痛苦。」
「不用了,老毛病,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那你等一下,我跟大家說一聲。」
因為柳雲雲身體不適,晚上的活動取消,範柏青早早載她回家。
回到公寓,電梯才打開就听見吵雜的人聲,一堆人圍在他們住處附近,交頭接耳地,不知討論些什麼。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範柏青發現房東太太居然也來了。
「哎唷……」房東太太苦著一張臉,掩著嘴低聲地說︰「住在你隔壁的林小姐死了……」
「什麼?!」一瞬間,範柏青腦中閃過了柳雲雲昨晚作的那個夢。
柳雲雲痛苦地閉上眼,結果是真的……
「警察先生,他們就是住在隔壁的房客……」房東太太將範柏青推向正在查詢左右鄰居的警察。
警察問了範柏青一些問題——最近有沒有發現陌生人進出,了不了解林小姐的交友狀況,就在範柏青支支吾吾,猶豫著要不要將柳雲雲的那個夢說出來的時候,柳雲雲卻主動說了。
這不是第一次,以前她在葬儀社工作的時候也曾遇過死者托夢,夢境很清楚,人物的臉孔也很清楚,就像希望透過她讓可能石沉大海的冤案真相大白。
警察半信半疑地問完所有細節後,所有在場的公寓住戶全都用帶著驚惶及畏懼的眼神看著柳雲雲。
她卻異常地冷靜,靜靜地打開住處大門,進屋之後才虛月兌似的斜倒在沙發上。
客廳的燈還未打開,屋里黑漆漆一片,僅有落地窗外透著幾許冷冽的白光,範柏青呆呆地坐到她身邊,胸口像被什麼揪住一般緊得發慌。
柳雲雲閉著眼沒有說話,心里很清楚,她嚇到他了。
她是個怪胎,總是會被奇奇怪怪的事纏上。
原本,她以為今天的頭痛是範柏青將發生什麼事,她害怕著即將失去他,害怕身邊的人再一次地離開她,一直忍著的恐懼直到此刻才松開。
「雲雲……」範柏青叫她的名字,聲音里透露出顫抖。
她張開眼,等著他說些什麼。
「那個夢……就是林小姐被殺的時間,是幾點?」
「我不確定,就晚上……」
「嗯……」範柏青應了聲,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突然,他拉拉她的手。「借我抱一下……」
「嗯?」她坐直身體,沒听清楚。
他二話不說,將她摟進懷里,緊緊地、緊緊地,仿佛她就要像細沙從他指尖流走般用力。
她感覺到他全身在發抖,是害怕隔壁發生的命案,還是怕她?
兩人靜默了許久,他終于開口。
「以後……你都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範柏青腦中的畫面盡是昨晚,他讓她一個人待在家里。
要是那個歹徒多走了兩步,按的是他們家的門鈴,開門的是柳雲雲……當他三更半夜回到家,打開門,迎接他的是冰冷冷的柳雲雲……
他使勁地閉起眼,甩掉腦中可怕的想像,再一次用力地抱緊她,重復地低喃著︰「別讓我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
柳雲雲在他強有力的臂彎中深刻地感受到,範柏青對她的感情竟是如此濃烈,他害怕失去她的心情就如同她擔心他發生事故,他們牽掛著對方,心系著對方,盡避從不將這份情感表現出來。
「我們盡快搬家吧!」範柏青突然堅定地說。
「我沒關系的……」她以為他不要她面對左右鄰居的流言蜚語。
「不行,這棟公寓的保全太混了,我們還是搬家,這里也住被久了。」
「可是……我喜歡這里……」這里是她從父母離異後第一個感到安心的住所,她還想永永遠遠地住下來。
「搬家的事我來處理,我保證我們的新家你也會喜歡的。」
「好吧……」恍神間,柳雲雲想起了叔公的話——
一生動蕩,一生孤獨……
或許,想待在這個男人身旁就是注定要動蕩不休吧,不過,她知道,她將不再孤獨。
那一夜他們相擁而眠,依賴著對方的體溫方能安心入睡,外頭吵嚷的人聲,驚駭的社會案件漸漸遠去,耳邊只剩彼此沉穩平緩的呼吸。
第七章
範柏青和柳雲雲之間的感情稍稍地產生了變化,在眼神不經意地相遇時,在並肩行走時,在無時無刻追逐對方身影中,一種不需言語的愛情漸漸滋長。
他不再心急地渴望她在愛情上給予回應,即使她還是那麼不解風情,不過,就算她一輩子都不開竅,他也不會放開她。
他自願卸下自由的羽翼,待在她身邊守護她,即使飛翔,無論到哪里,他都要帶著她一起飛。
她不再隱藏對他的感覺,從封閉的感情世界勇敢往外踏出第一步,不管兩人日後是否將面臨分離,不管他們的緣分是深是淺,她只知道,這輩子他都將是她牽掛最深、倚賴最深、也愛得最深的男人。
在擁她入懷的那一瞬間,他仿佛蛻去了浮華絢麗的外衣,回歸到最赤果、最單純的心境,得到了天地間最美麗也最平實的永恆愛情。
在被納入他懷里的那一瞬間,她安心了、踏實了,溫暖的火光包圍著她,猶如嬰兒蜷臥在母親懷里,耳邊是詳和輕柔的呼吸聲,撫慰她孤單寂寞的心。
世界是寂靜的、無聲的,但是,他們清楚地感受到了彼此之間產生的變化,而這變化是他們兩人的秘密,心照不宣的秘密。
柳雲雲自然不是會到處張揚的個性,而範柏青則深怕公司里那些八卦好事份子來胡攪蠻纏,盡避他本身就是公司最大的亂源,不過,他之所以能當他們的頭兒就是因為他比他們聰明很多,這種事,當然不能給他們機會搞破壞。
他呵護這份愛情的決心就如企鵝爸爸照顧末孵出的企鵝寶寶,佇立在再大的風雪中依然堅定不移。
沒人看出他們的變化,範柏青在同事間的印象依舊放蕩不羈,柳雲雲也還是所有人欲保護不受範柏青污染的純潔小白花,日子一如往常緊湊熱鬧。
「下個月我們就要放長假嘍!想到哪里玩?」全員大會上,範柏青問道。
‘宙斯公關有限公司’成立即將屆滿一年,範柏青為犒賞辛苦一年,為公司勞心勞力的工作伙伴,開始著手計劃農歷七月的公司大假。
「對厚——」馬雅猛然記起。「當初我們創立公司的時候,你說每年的農歷七月要舉辦員工旅游,哇——來得正是時候,太棒了,我需要休息,我需要旅行!」
「嘿嘿……」範柏青看來頗為得意。「想當初我還被你們兩個女人罵到臭頭,說什麼還沒開始賺錢就想著花錢,叫我敗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