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想床伴 第13頁

「嗯。」他含糊應著,下巴磨蹭著她柔軟的發絲。

「怎麼會的?」她轉個頭,聞見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

「朋友教的。」

「女朋友?」

「嗯。」

「你會跟女朋友住一起嗎?」她像個好奇寶寶,有問不完的問題。

「以前是。」他也有問必答,不覺有隱瞞或回避的必要。

「現在呢?」

「很久沒女朋友了。」

她哼一聲,信也不信。信他沒有女朋友,但不信他身邊沒有親密的女人。

這還真是個混亂的關系。

一個打算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男友的女人,和一個不想再有「固定女友」的男人,窩在一個燈光昏暗的空間里,親密得像一對戀人,但又明知不可能往下發展,超越朋友的界線。

她愈來愈沈淪,被這個壞男人給迷惑了。

「兩個人一起生活,天天見面,是什麼感覺?會不會很快就膩了?」她又問。

除了家人,她沒有跟別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過,听說結了婚最先要面臨的就是夫妻間生活習慣的沖突,不知道會不會快速減損愛情。

「什麼感覺……」他回想著。「記不得了,就還是一樣工作,下了班和朋友出去玩到三更半夜。」

「女朋友受得了被冷落?」她就沒有一個男朋友受得了。

他聳聳肩。「女人總是吵著要搬來和我一起住,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又自己搬走,我那里像短期旅店,來去自便。」

「厚……」她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沒心沒肝的壞男人,還說不知道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他笑著反問她。

「知道也不告訴你。」她將身體轉回去,又靠著他的手臂,繼續吃蛋糕。

女人吶!就是愛問男人的風流史,雖然他不是她的男人,但,她還是想問。

這是很微妙的心理,並非出自于嫉妒,而是想知道身邊這個男人有多搶手,這令女人得到勝利的得意,至少,現在他感興趣的是自己。

不過,或許一開始是不嫉護的,可問著問著又不免生出一些醋意,那些曾在他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女人,現在還在不在他心里?

所以,男人回答問題時,絕對不能露出半點懷念或回味的口吻。

「噗……」她想想覺得好笑,男女之間的戰爭,果然都是女人挑起的。

「自己偷偷高興什麼?」他彎身含走她還來不及放進嘴里的小湯匙,順勢親了她的唇角。「現在知道了,果然很可口。」

「喂……」她笑睇他一眼,也拿他沒轍。這男人,肯定知道女人總拿他沒轍,才會如此狂妄放肆。「原來你之前的風度翮翩都是裝出來的。」

在店里,兩人頂多嘴上「互虧」幾句,他從沒這麼明顯地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

「我犯規了嗎?」他挪開手臂,讓她直接斜躺進他懷里,低頭問她。

一觸即發的曖昧姿勢讓她繃緊了起來,但他又偏偏什麼事都不做,好整以暇端來酒杯,啜飲一口,仿佛真是好心地出借溫暖的胸膛給她。

她簡直要恨起他的無賴與吊人胃口。當然,如果他真的唐突地做了什麼,她也會拒絕的。

這是一場心理戰,誰先動心,誰就投降,甘心臣服于對方的魅力。

她壞壞地抿了抿欲揚起的嘴角,不急著掙扎起身,就這麼妥妥當當地偎著他,一靜一動問摩挲著他的胸膛。

S形的坐姿折出她的柳腰,薄薄的衣袍裙擺服貼著她勻稱相疊著的長腿,身體、發間藏著粉粉的香味,偶爾抬起手喂他蛋糕,披巾滑落,溜出的細白手臂性感誘人,她知道男人受不了。

單龍一是想一口吞了她。

他愛死了這個女人,這個磨人精。溫香軟玉在懷,非得有過人的自制力才能克制男人的野性,不過,他喜歡她的調情,喜歡這樣的耳鬢廝磨,女人對他的吸引力不在床上,而是這些點點滴滴的生活情趣。

兩人親昵地談天談心,說到有趣的事,她笑著笑著勾著他的肩,倒進他懷里,身體愈貼愈近,姿勢愈坐愈親密,他環抱著她,偶爾撥撥她的發,親吻她的額,當他真忍不住想吻她的唇,她便又笑著避開。

這是游戲的默契,不能假戲真做的。

他們在折磨著彼此的意志,被逼到如鼓皮般繃緊,他們享受著這樣的折磨,棋逢敵手,暢快淋灕的折磨。

喝光了兩瓶紅酒,聊到凌晨兩點,暗色中,兩人都微醺了,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還喝嗎?我去買。」他問。

「我困了。」她說,打了個呵欠。

「那上床睡覺去。」他體貼地攙扶起她。

她沒問他回不回去,他也沒問能不能留,這夜太夢幻,太浪漫,讓人只想無止盡地沈浸在這氛圍中,不讓太現實的考量壞了這份美好。

他將她抱上床,隨後躺了下來,拉上薄被。

她望著他,笑了笑,縮進他朝她伸來的臂彎中,一切是那樣地舒服適切。

發生之前是有前奏的,是感覺得到的,但是此刻,她只有被細細呵護的甜蜜,被濃濃的戀愛滋味包圍,純粹到沒有一絲雜念。

這是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七夕情人節,她喜歡有他的陪伴。

枕著他的手臂,貼著他熱熱的頸窩,馬雅一下子便感覺到睡意,他將手擱在她腰問,也打了個呵欠。

兩人閉上眼,緩緩地進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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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常沒那麼早睡,只是淺眠休息著,她一動他便醒來,模黑地拍哄著她。

她夢里五彩繽紛,背景流泄著華爾滋音樂,她有如音樂盒上的芭蕾舞伶舉高雙手,單腳立著旋轉一圈又一圈,最後撲進站在一旁的單龍一懷里,兩人滾落開滿白色小花的柔軟草地上,她壓在他身上,俯視著他,兩人深情地凝視對方,情不自禁地探索對方的唇……

「唔……」單龍一感覺頸邊拂過陣陣溫熱的氣息,麻麻癢癢的,接著耳緣被一團濕熱包圍,什麼東西舌忝著、吮著,撓得他渾身躁熱,舒服地吐出一聲輕息。

當他的意識與感官愈來愈清醒時,緩緩睜開眼,果然,這個睡夢中仍惹得人心神蕩漾的女人就是凶手。

「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腦中突然浮現這句話,補注——「被折磨死的。」

他也只能苦笑,寵溺地在她唇畔印上一個吻。

她夢里真實分不清,一手勾上他的脖子,柔軟的胸脯貼著他,紅唇循著甜甜軟軟的觸感,找著了,頑皮地探出舌尖勾勒他的唇型,渾然不覺身邊的男人受盡煎熬。

「這個女人……真要命……」他發出干緊沙啞的低咒。

單龍一不想引火自焚,瞪著天花板移注意力,卻無法忽視她那愈來愈不安分的小手。

他忍耐到手臂泛起青筋,只好輕輕地將她無意識犯罪的小腿移開。

她突然張開美麗的眸子,似睡似醒,迷迷蒙蒙地望著他。

「龍一……」她喚他的名。

「嗯。」見她醒來,他輕嘆,將額頭抵著她的。「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她眨眨眼,似還在美好的夢境中。

「為什麼不吻我?」她抱怨地問。

「……」他無言以對,翻騰得他發不出聲音。

下一秒,他便封住了她的口。

馬雅很快清醒了,將夢中連接到現實里的模糊片段餃接上,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讓這個男人半夜偷襲她的事?

「那……開戰了。」他褪下最後的衣物,壓倒她。

已經忘了大戰幾回合,最後,馬雅虛弱地趴在單龍一的身上,無力再挪動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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