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撇不清 第23頁

她搖頭。「對不起……」

在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不請自來的陪伴,享受和他拌嘴時的樂趣︰在她開始不再抗拒他的體貼與溫柔,不再討厭他搞笑式的自吹自擂,甚至決定嘗試交往……她卻得停下腳步,不讓自己再更喜歡他。

戀愛與婚姻是沒有絕對關聯的,她不想看見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戀愛被現實磨到失去美感。

也許,她內心真正的本質仍是悲觀的,以為牢不可分、最親密的家人關系都可能走到冰點,她不知如何相信世上還有恆久不變的情感。

留下最美好的瞬間,讓片刻成為永恆,就如捕捉鏡頭前微笑的瞬間,無論何時回味,永遠都是笑著的……

「吃飯吧!」她說。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保留初戀記憶的最好方式。

第十章

蔣拓沒有因為倪巧伶理由薄弱的拒絕而放棄,他猜想一定還有其它原因。

她的性格獨特,思考方式自然也不同一般女人,也許她需要時間適應,也許她還想觀察他一段時間,總之,他也是固執的人,一旦決定,除非有不可抗力的因素,不然,他無法接受「習慣」這種可以改變的理由。

他不死心地在她身邊繞著,串門子,找機會和她說話,制造不期而遇的緣分,他知道她並不討厭他,就算偶爾酸他幾句,那是他們習慣性的互動方式,從她臉上找不到一開始那種厭惡的表情,反而像是一種……掙扎和無奈?

為什麼要掙扎?為什麼無奈?他始終猜不透。

倪巧伶當然很掙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因懷孕而產生的種種心理與生理的變化讓她很彷徨,她沒有有經驗的女性友人可以詢問,沒有長輩告訴她這樣的過程到底是不是正常,重點是……她不知道懷孕的事還能隱瞞蔣拓多久。

即使她已經拒絕他的追求,這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他,不在意他將有什麼反應。

他的出現總能適時地給她一種心靈的支持力量,在她被自己的無知嚇死之前。

她是需要他的,但,她又不要如此依賴他。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

倪巧伶知道門外一定又是蔣拓,連忙將手邊關于懷孕、生產及育兒的書全塞進客廳櫃子里。

打開門,見他洋溢著怎麼也挫折不了的笑容,她,哭笑不得。

「你很煩耶……」即便這麼說,也趕不走他。

「送妳一個神秘禮物。」他提起手中的袋子。

「我不要你的禮物。」她拒絕把外面的鐵門打開,一打開他就自動竄進來了。

「我今天接了一個內衣公司的案子,買了一件性感睡衣給妳,我拿出來給妳看.」他作勢要在門外拿出禮物。

「不用……」她光想就羞紅了臉,誰知道他會拿出什麼「變態」的性感睡衣,萬一被鄰居瞧見了,多尷尬。

不得已,只好將門打開。

他詭計得逞,將禮物塞到她手中。

「不準進來。」她擋在門口,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線。再任關系這樣曖昧模糊不清下去,她就要厭惡起自己的優柔寡斷了。

「我做晚餐給妳吃。」他說。「我記得還有意大利面條,冰箱里也還有些材料……」

「我吃過了。」她打斷他。

「那我煮咖啡給妳喝。」

「我需要睡眠,不想喝。」她拒絕。

「那……我幫妳按摩?」他可以想出一百個必須進到她家的理由。

「蔣拓!」她喝止他沒完沒了的糾纏。

「右!我在。」他夸張地立即舉高手,逗她笑。

她沒笑,一臉沉重。

「怎麼了?心情不好?」他放下手,關心地問。

「我懷孕了。」她決定快刀斬斷麻,在他沒來得及消化、反應這句話前,她說了一個謊。「別想太多,孩子不是你的。」

他呆愣住,望著她的眼,想從中找出開玩笑的跡象。

「誰的?」她的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但是,這消息太令人錯愕,他半信半疑,也許,只是她想讓他放棄的謊言。

「我初戀男友的,前陣子,在一個案場遇見他,晚上一起喝了點酒,就……」她平靜地說,說得好像真的。

「我怎麼沒听妳提起過?」他還是不信。

「我沒必要什麼事都跟你報備吧!」她也沒想到自己可以說得這麼順,認真說來,這一段,她沒說謊。

「那我怎麼沒見過他來找妳?難道他不知道?」他努力找破綻。

「他……」她低下頭,腦中飛快轉著,然後告訴他。「他有老婆小孩了,我沒告訴他。」這麼說很符合現代社會的婚外情情節,而且以後就不必再扯更多離譜的謊。

「我不信,不信妳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她太理智,道德感也太強,不可能任由情感發展而沒有制止。

「因為……我很愛他……」她看著他說︰「再過一、兩個月,等我肚子大起來,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她的眼神如此堅定,他不得不信。「所以……妳打算自己生下孩子,自己照顧?」

「我愛他,當然也愛他的孩子。」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蔣拓深受打擊,這就是他認知里唯一一種不可抗力的因素!她心里愛的是別人。

不是杜瀧之,而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她的初戀男友。

女人,總是對初戀念念不忘。

「所以……你死心吧!我們是鄰居,見了面打打招呼,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會告訴你,就這樣,不會有更多。」她低語,一字一句都是違背心意。「讓我平靜地過自己的生活吧……」

他失魂落魄地听不進任何一個字。

只記得她愛著另一個男人,懷孕了,為了那個偷腥的男人打算獨自扶養孩子,她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

倪巧伶見他的反應就如當初她告訴杜瀧之之後的一陣靜默,或許,他也開始想著如何兼顧風度與形象,安然退場。

這樣也好,也算提前解開一個未知的謎底,她便不會再三心二意了。

「我想休息了,晚安。」黯然地,她將門關上。

終于解決了,而她的心,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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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拓消沉了好些天,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如失了心魂,走不出眼前的迷障。

不知有沒有睡著,不知道吃了哪些東西,就連水也是喉嚨干熱得受不了才離開房間到廚房倒杯水喝。

在愛情中一向攻無不克的他沒有失戀這項免疫力,一病就病入膏盲,滿腦子都是雜亂無章的思緒,解不開也放不下。

他編了個理由跟陸子農請假,先是說身體不舒服後又說想休息幾天到處走走,然而,陸子農認識蔣拓這麼多年,全公司的人都感染感冒就他沒事,身體好得像練過金鐘罩鐵布衫,百毒不侵,更不可能相信他這天生勞碌命的性格會無預警地想休息。

陸子農愈想愈不對勁,試著打他手機,一連兩天都關機,就連家里電話也一直佔線中,陸子農便直接沖到他家里來了。

這棟公寓門禁森嚴,尤其管委會特別要求除非住戶親自下來帶客人或是事先交代過,不能讓外客隨便進門,陸子農著急卻又一籌莫展,只能待在管理室期待他或許會出門吃飯。

這時,郵差送信來,正巧有倪巧伶的掛號包裹,陸子農站在櫃台看見管理員登記信件收發資料時,先是一驚,而後向管理員形容倪巧伶的長相,確定住在這里的倪巧伶正是他認識的那個倪巧伶,喜出望外地立刻撥電話給她。

「巧伶,妳跟阿拓住同一棟公寓嗎?」電話一接通,他急忙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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