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愛 第22頁

她一听,原本的感動與相信剎那間消失了。

這表示,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說,或許他常說,然後每個女人都向他要更多更久的承諾,他才會立刻顯現這種不耐煩。

「是,我就是那種庸俗的女人,相信那種鬼話,如果你不能承諾一輩子就不要把愛掛在嘴邊,糟蹋這個美麗的字。」

「如果我現在開車離開,半途被大卡車撞個魂飛魄散,那我就是愛妳一輩子了?不然,在沒合上眼,進棺材之前,誰能保證一輩子的事?說得出口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愛情騙子。」他不是不想承諾,只是壓根兒覺得這種話很瞎。

听到他大過年的如此詛咒自己,她一陣心驚,但嘴上仍不饒的說︰「至少人家願意承諾,願意試著去做,你呢?你連說都不敢,憑什麼批評別人,你根本從來就不懂什麼叫『愛』!」

「那個他是誰?」他快被她的咄咄逼人給逼瘋了,不懂她話中的意思,以為有別的男人追求她。她一比較,人家肯甜言蜜語,肯拿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哄她,就顯得他缺乏真心。

「他是誰你不用管。」女人在愛情中的好勝心驅使,她順著他的話接下去說,就是不願他以為兩人發生了關系,她就一定是愛上他,非他不可了。

「好……那我說我會愛妳一輩子,妳就信了嗎?」他真的覺得這種承諾好蠢,但是,如果她希望他說,他會說。

「不信!」哪有人用這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的,好像她求他來的。

簡單兩個字,鏗鏘有力,潑了他一身冷水。

「妳這不是在找碴,硬要判我死刑嗎?不說妳不滿意,說了妳又不信,妳到底要我怎麼做?」他抓狂了,以為她已經決定跟另一個男人交往,自己在這緊要關頭卻反而見鬼地煞不住車、軟不下姿態,又急又氣。

「你根本不懂,不懂我要什麼!」她受傷了,被他那不耐煩的口吻給傷到了,這是他一貫的伎倆,稍有自尊心的女人都該知難而退,不要逼問他愛不愛的事。

「妳不覺得妳的話太矛盾?我要怎麼懂?」他努力放輕音量。

「那就算了,反正你不懂,有人懂,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她也拉不下臉,種種委屈的感覺讓她硬是把話說到絕處。

她拉開門把就要下車,他傾身拉住她。

「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她這是任性,是撒嬌,只要過了一、兩天,他再厚著臉皮來黏她,她哪有不見他的可能,但是,當下,就是不肯吞下這口悶氣。

「嘿……一點小事需要鬧這麼大嗎?」女人這種小事化大、動不動就把分手掛在嘴邊的惡習,以往他會聳聳肩,悉听尊便,但,當對象是席寶琳時,他卻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說錯了什麼話。

席寶琳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他不懂,他還是不懂!]對他而言的這種小事,卻是女人視為關系一輩子的大事!

他的反應讓她感覺自己是個笨蛋,人家只是想玩玩戀愛游戲,她卻認真地想到了一輩子,她蠢,為什麼一不注意就讓心事曝了光。

「等等,妳昨天……妳真的……不愛我?」他以為兩人才要開始,沒想到路一下子就走到了盡頭。

「像我這樣庸俗的女人怎麼可能愛上你這種只想玩弄愛情,不想負責、沒有一點安全感的公子,你想太多了吧?」現在,就是掐死她,她也不會承認了。

「那妳昨晚為什麼要把自己交給我?」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大膽假設她是愛他的。

「以為我是第一次就感動了?」她學他平常那種滿不在乎的口吻譏諷。「別傻了,那種事有什麼好在乎的,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嘗嘗一顆真心被人糟蹋的感覺,替那些愛你然而你卻不屑一顧的女人出口氣。」

她是狠了心要氣死他,竟把一開始打算,但最後不但沒成功還真的愛上他的計劃給掀開來。

她到底在說什麼,到底在做什麼……

她一面後悔愈說愈沖,卻又不甘心自己被他看透,不甘心明知他對愛情的態度,她還是愛上了他。

「妳……就為這個?」他不可思議地看她。「值得做到這種地步嗎?」

「值不值得那是我的事,再見!」她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下車離去。

車門「砰」地被用力甩上,苗子齊的腦中也轟然一片空白。

半晌,沮喪地垂下手。

她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是氣話還是目的達到了,不需要再應付他,最真實的聲音?!

他一向認為自己十分了解女人的,可是,和席寶琳相處這麼久的時間,他怎麼就是猜不透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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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年,是苗子齊與席寶琳最難捱的一個年。

苗子齊手邊的活動還是沒停過,但腦子里轉的都是席寶琳遽然轉變的原因,兩次排錯模特兒的活動通告,引來更多女人會錯意、爭風吃醋的麻煩,而席寶琳則猜想他會打電話給她,故意關機幾天,生悶氣又煩躁得什麼事都靜不下心做。

「余暇」和「寶閣」雖然屬服務業,但席寶琳仍依父親留下來的規矩,讓大家好好過個年,也跟其他公司行號一樣,放年假。

大年初四過去,各行各業漸漸恢復平日的作息,上班的上班、開工的開工,但不管走到哪里,街上的氣氛仍是一片喜氣洋洋。

年假結束,席寶琳首次將手機開機,等了老半天,並沒有預期的一連涌進苗子齊發出的數十通簡訊,她望著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螢幕,愣了好久。

她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在苗子齊心中的分量?

一連幾天,席寶琳都待在「寶閣」,除了忙,也是刻意不到苗子齊找得到她的「余暇」,想等他先打電話來,看他要怎麼為自己的缺乏誠意道歉,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他。

不過,她仍舊不會承認自己的感情,畢竟,他的愛情觀對她而言,太多風險,需要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慢慢觀察,在不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前,她當然也不會輕易坦白。

只是……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星期,等到她開始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難道,他也在生她的氣?氣她胡亂發脾氣?氣她任性不講理?

然後,他就覺得她不那麼可愛了,順水推舟,轉移目標去?

他口中所說的愛,才幾日就過期了?

席寶琳帶著滿月復的疑問和氣生完了之後開始感到不安的心情,來到「余暇」。

除了開工時來發開工紅包,這幾日沒出現,小偉見到她便熱情招呼,不待她問,就自動提起苗子齊帶著旗下幾位模特兒和台灣設計師到巴黎參加服裝展的事。

因為,他的助理小女朋友也一起去了。

「席姊一定也知道,不然不會這麼巧,他們昨晚才回國,今天妳就出現了,是不是和齊哥約在這里見面?」小偉早就認定他們在交往,絲毫不察席寶琳尷尬的神情,擅自揣測。

她走往自己的老位子,氣憤地扭著手指,這件事,完全沒听苗子齊提過。

不過,又好像有提過……只是時間沒那麼確定……

如果,除夕那一晚是他的精心安排,那麼這次沒確切告訴她出國時間的事……是不是也有關聯?

她不想如此猜測,但是卻又悲觀地無法否認這個可能……

坐在位子上,心緒浮動,事情被她愈想愈復雜、愈想愈糟。

每次,前方那扇玻璃門被推開,席寶琳便不自覺地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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