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走情人 第6頁

他忽地起身走向她,雙手撐在她的座位桌面,俯身直視她。

「有什麼事嗎?藍宇光‘同學’。」她微笑,特別強調「同學」兩字,桌面底下的雙腿卻因他的靠近而不自覺貼攏。

這個魔女……藍宇光不動聲色,連眉角也沒挑動。

他欣賞聰敏的女孩,喜歡她的自信與灑月兌,和她過招,讓他有種痛快的感覺。

他貼近她耳邊輕聲說︰「你右肩膀後方有個紫紅色的吻痕,好明顯。」

看著她刷得濃黑的美麗眼眸突然瞳孔放大,他揚起邪邪的笑容,轉身回到座位。

很快地,他听見身後有人奔出教室的乒乓聲響。

大概是沖到廁所了吧!

他突然大笑,回到台灣這幾個月,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心情舒暢;台灣的人口密度高居世界第二,在這個難得見到澄澈綠意、藍天的都市里,經常讓他有呼吸困難的窒息感。

「藍宇光——」梁鏡璇從廁所回來,秀眉緊蹙,帶著毫不隱藏的殺氣定向他。

「MayIhelpyou?梁鏡璇‘同學’。」他的語氣好關心。論頑心,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大過。

「Yes,please!」她咬牙切齒說,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揪起來。

他盡量配合她的速度,而她的步伐依然快得像競走,所以,他又再次被她拖著走,在教室走廊上,引人側目。

「這麼急?」他調侃說。

「是啊,好急哦,一刻也按捺不住。」她從齒縫擠出話來,嬌柔得很生硬。

「等等……這是女廁……」他緩下腳步。

「沒錯,進來。」她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拉進廁所里。

他怕使勁會弄傷她,便就依著她。

砰!廁所門關上、上鎖。

他好整以暇,掛著客隨主便的悠哉神情,這個女人果然很嗆。

一秒鐘也不浪費,她走近他,扒開他的衣領,頭一低,紅唇便吻上他的頸。

梁鏡璇的舉動再次令他傻眼,需要一早就這麼熱情?

「唔……」接著他吃痛的悶哼。

她在他頸肩處的皮膚又吮又咬,打算幫他弄出一個貨真價實的紫紅色吻痕。

誰叫他騙她!

他雙手自然垂在身側,雖然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也不阻止,只是她的技術太粗暴,改天得好好教一番。

她啃了好久,倒退半步檢查顏色深度,覺得不夠又俯身繼續加工,如此反復幾次,總算滿意了。

她掛上嘲諷的表情抬頭示威,不料卻看見他帶著包容的溫柔目光。

一瞬間,她有些羞赧,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太幼稚了……

不過,她可不容許別人把她當傻子。

「夠了?」他笑問。

「暫時先這樣。」她強壓著就要浮出表面的紅雲,一時火大,竟沒發現讓兩人陷入如此狹小昧的空間里。

「那換我。」他說完,兩手環上她的腰,手臂一縮,覆上她的唇,一來便強取豪奪,翻騰得她雙腿發麻,吮吻到她唇瓣腫脹,直到上課鐘響,他才松開手,離開她甜軟誘人的唇。

他的感覺沒錯,他和她之間確實存在著強烈的吸引力,而且,正以驚人的速度發酵中。

「我進教室了。」他揉揉她的發,像安撫一個任性的小女孩,然後,不顧門外還有幾個正在交談的女學生,打開門,邁出長腿,走了。

廁所里,留下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梁鏡璇,手扶著隔牆,氣息微喘。

這只不受教的野獸,非得每次都這麼驚心動魄嗎?

她懊惱,又敗陣下來了。

待她緩下心緒,整理好凌亂的衣物回到教室,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

一整天,他衣領大敞,絲毫沒有辜負梁鏡璇的美意,同學帶著曖昧眼光取笑他女朋友的饑渴,他只是笑,什麼也沒說。不過,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梁鏡璇可真是五味雜陳。

自己的杰作,太醒目了,不時提醒她,她與藍宇光瘋狂到失去理智的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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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鏡璇與藍宇光就像兩只斗魚,即使被隔在兩個分開的容器里,只要一對上彼此的眼,視線立即呈現膠著狀,氣氛緊繃如鼓皮,暗地里想抗拒那股強大的電流,同時又想令對方屈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

梁鏡璇的伶牙俐齒、能言善道自然勝過詞匯貧乏的藍宇光,她盡用成語挑釁,藍宇光反應不過來,看著她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和讓人難以忽視的美麗臉龐,他只能選擇讓她閉上嘴。

這一招屢試不爽,而且效果持久。

漸漸地,她挑釁上癮了,他也吻上癮了,令人看了臉紅心跳的戲碼經常上演。

「呼……嗯……你……你就只會這一招……」她抗議、抱怨,卻從下拒絕。

上課鐘聲早已響起,兩人的身影還交纏在圖書館內照不到陽光的兩排書架間。

「嗯……場地關系……」他鼻子喘著氣,被逼到爆發邊緣,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每次踫上她就從兩只腳行走的人類退化成野獸。

「呼……我只承認我們之間有性吸引力……」她也很缺氧,堅挺的胸脯因喘息而擠壓著他的胸膛。

「這就是愛情。」他更正。

「激情。」她反駁。

她認識的人還不夠多,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也能挑起她相同的感覺,而且,誰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自己「見過」愛情,它不是實體,沒有科學根據,沒有配方,更沒有使用期限。

她的人生目標在于事業不是風花雪月,說愛,對女人而言是陷阱,一旦承認了,那仿佛打從一出生,基因中隱藏的佔有欲就會鮮明了起來,她的心思只消繞著他轉,什麼事都別想做了。

她相信或許有,但是不承認。

「又是文字游戲?」他輕笑,掌心貼上她柔軟的胸前。「事實在這里。」

「感覺不到。」她嘴硬。

「呵,你是我見過,最、最特別的女人,我喜歡你,不過,在我的愛情世界里沒有忠貞不二、海枯石爛這種迂腐教條,你不必擔心我的愛會讓你窒息。」

她仰著臉看他。

是了,就是因為知道他是這樣難以管控、不受制約的男人,承不承認愛又有何差別?

愈親密,她就愈了解,是他的成長環境養成了他如此獨特的性格!

自由至上、無國界、無神論、不婚主義者,他尊重每個人的觀念,遵循每個國家的法律,但是,他的思想,不受規範。

她又怎麼能不被這樣的他吸引,如果非得將她對他的感覺定義,那……不是愛又是什麼?

只有他能教她佩服、崇拜、迷戀,難分難舍。

他是一個擁有堅定意志足以貫徹自己思想的強悍男人,她知道,如果他要走,她留不住他。

那麼,承不承認愛到底有什麼差別?

選擇不說,因為這對他、對她,都沒有負擔。

她出神地望著他許久,直到他輕點她的額頭。「‘流氓教授’的課,又要遲到了。」

這名「流氓教授」據說以前還真的混過黑道,其實是國中叛逆時期加入校園黑幫,最「小尾」的那種,每次一發怒,口頭禪就是——「我要砍、砍、砍,砍得讓你畢不了業!」

粗估他們兩人的遲到次數,照「流氓教授」的砍法,現在已經躺在醫院太平間?。

「呵……你想,如果他沒看到我們兩個,會不會心情比較好,決定放下屠刀,從良?」

「那我們就不要造業障了。」他同意。

然後,他俯身品嘗她如蜜糖般的紅唇。

暖暖的冬陽,緩緩地從窗邊移至他們身旁,逆著光的交纏身影,是濃得化不開的心型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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