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走情人 第23頁

「宇光,我看你再跟她好好談談,了解她真正在意的是什麼,她要什麼我們都同意。」簡淳湯只覺梁鏡璇雖然脾氣很沖,但不至于會將公司丟下不管。

「可是……我覺得她氣的好像是我欸……」藍宇光此時自信全無,他不確定自己在梁鏡璇心里,究竟還剩多少重量。

「我看讓嘉慧來處理。」莫禮語出驚人,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瞪向他,他老神在在。「這就叫‘以毒攻毒’!」

第十章

翌日,梁鏡璇在以往的上班時間就準時起床了,但是她閉上眼繼續賴床,她要將自己的生理時鐘調到「睡到自然醒」,至少,睡足七個小時。

藍宇光昨晚被關在門外,在客房窩了一晚,現在,耳朵貼在她的房門上,只等著她一起床就立刻去做早餐。

如果不是因為她生這場大病,如果不是她突然失蹤,他不會深刻地感受到梁鏡璇對他的重要性,她昨天的冷淡令他驟生危機意識,這些年,他為她做了什麼,憑什麼以為兩人可以這樣一輩子維持不變的情感?

當他一次又一次地從她身邊離去,她是怎麼想的?而她不過是離開他一星期,他就像要瘋了一樣,不找到她無去安睡……

「你在干麼?」梁鏡璇突然打開門,看見藍宇光就半跪在門口。

「早安——」他揚起迷人笑容尷尬地站起身。「我去準備早餐,很快就好,你先到客廳翻翻報紙,听听音樂,好了我再叫你。」

梁鏡璇一頭霧水,這個男人是怎麼了,無事獻殷勤?

早餐的材料早已準備妥當擺在餐桌上,新鮮蔬菜、吐司、馬鈴薯色拉、火腿與起司,只消十分鐘時間就能變出豐盛的總匯三明治。

她在客廳隨意翻看報紙的生活副刊,眼角偷瞄著一邊哼歌一邊煎蛋的藍宇光。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消失了一星期回來,感覺世界好像悄悄地偏了一個角度,她自然是帶著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自暴自棄,想要極端地去改變自己,但是他怎麼好像也很不一樣了?

倒不是他以前對她不體貼、不溫柔,只是……沒這麼濃厚的「家庭煮夫」味道,現在的他好像以服侍她為樂似的,殷勤得過頭了。

不過,也好。

以前她總是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別人要什麼,現在,她寧可笨點,被動點,也許將因將因這樣的調整的被推向不同的世界里,這正是她目前所需要的。

餅于理智的人無法被催眠,相同道理,太理智也讓生活少了變化的樂趣。

「好嘍!好嘍!你想在客廳吃還是餐廳?」藍宇光腰上還圍著圍裙,體貼地問道。

「餐廳好了。」她折起報紙,走向餐桌。

他為她拉開椅子,將瓷盤挪到她面前。

她叉起切成四份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的眼楮晶燦地直盯著她,像極了一只幫主人撿回皮球等著討賞的家犬。

「好吃。」她嚼了嚼,微笑點頭。

「真的嗎?那喝點剛榨的果汁,小心別噎到。」

「唔……」她接過他遞來的玻璃杯,小啜一口。

若不是她已經認識他十載有余,她肯定會懷疑果汁里下有慢性毒藥,而他打算以男色謀財害命。

她命令自己壓下滿腔的疑惑,盡情享受這種由只圍一條圍裙,上空的「猛男」服侍早餐。

「修身養性」、「不疾不徐」,也是她目前重要的人生課題。她性子太急,醫生說,輕微的胃炎也可能因此轉成胃潰瘍。

「想不想去哪里走走?我陪你去。」他現在只想陪她,無論天涯海角。

「不想。」她撥著盤中的蔬菜。

「好……那在家休息,你的氣色很差,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他擔心地望著她,也明顯感覺她的疏離。

「沒事,只是吃不下了。」她推開盤子,盤子里還剩下一些色拉和生菜。

「吃不下沒關系,不要勉強,我吃。」他將她的盤子移向自己,津津有味地品嘗她的「剩菜」。

梁鏡璇忍不住哀額暗笑,她一定要忍住,看看他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還是,她這次的離家出走真的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莫禮說過,若不是什麼重大刺激,男人是絕對安于現狀的動物,不會轉性的。

她沒忘了他說過讓她跟他走,她當時的回答是把他臭罵一頓。如果,他真的變了,會因此留在台灣嗎?為了她。

「鏡璇……你要不要再回醫院檢查一下,醫生說你硬要出院,還有幾項檢測沒完成。」

「嗯……我想先去燙個頭發,做個臉,明天再去吧!」在山上住了一星期,因為太生氣了,什麼保養品都忘了帶,現在皮膚干燥又冒出細紋,她得先整頓自己,再重新出發。

「我陪你去。」

「燙頭發要好幾個鐘頭。」她懷疑他待得住。

「沒關系,我喜歡陪著你。」他一直記著她說過的話,想起她當時失控的表情,他就覺得很痛,心疼她壓抑了這麼多年。

「你喜歡跟就跟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回房換衣服。

梁鏡璇沒開車到她已經做了五、六年頭發的設計師那里,反而是搭電梯到一樓,走出大廳,往大樓兩側張望,找了一間雖不很高級,但也不像家庭美容院那樣兩光的發廊。

要改變,就改變個徹底。

「我要燙直。」她對設計師說。

藍宇光坐在發廊牆邊的沙發上翻雜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從他認識她開始,沒見過她直發,她總是說直發太單調,也太保守,跟她個性不合。

不過,他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他一向尊重每個人的想法,現在,除了她的健康、只要她不失蹤,他通通沒意見,所以,低頭繼續看雜志。

女人燙頭發的確很花時間。

藍宇光已經把手邊的八卦周刊都翻爛了,也坐麻了,開始像蟲一樣蠕動。

「坐不住你就先走。」梁鏡璇從鏡子里看見他的坐立難安。

「不會——怎麼會。」他趕緊將臉埋進雜志里,集中注意力研究某某集團老板與女明星的八卦。

「你男朋友真好,很少有男人願意等女朋友燙頭發,光洗個頭的時間就很不耐煩了。」設計師用羨慕的口吻對梁鏡璇說

「那是因罵他一年只能陪我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梁鏡璇微笑說。「不過,我們女人也不一定做什麼都要男朋友陪,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樂趣。」

「是啊,跟女性朋友逛街就此跟男朋友逛街開心多了。」設計師附和。

唰——藍宇光背脊一涼,她這些話好「殺」,布滿了抱怨與危機,的確,他在台灣的時間很少,就算回來,陪她的時間也不多。

他會的,會將過去那麼多年的空白,補回來。

這時,梁鏡璇的手機響起,是公司電話,她猶豫著要不要接。

鈴聲持續響著,設計師停下手邊動作,等她。

她按下接听,是鐘嘉慧。

「你好……嗯……唔,好,那約下午兩點半,就在公司附近那間‘西雅圖’,嗯,見面再聊。」

結束通話,藍宇光急問;「誰啊?誰又來吵你?」他們明明都已經協議好,誰都不準再跟她提有關公司的事。

「嘉慧。」她回答時瞄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從頭皮涼到腳底。

老實說,藍宇光到現在還是搞不懂梁鏡璇這次離家出走的始末,究竟是他未告知她鐘嘉慧的事,還是他說要帶她去環游世界的事,或者她對他已經不滿許久,借題發揮?

他只能確定一件事,梁鏡璇對他的熱情驟減,而光這件事就足以嚴重打擊他。

這輩子,他還沒這麼挫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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