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系男人 第2頁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男人,只是正好在她對人際關系灰心之際出現在面前,所以遭受她的無禮對待。

她一邊內疚一邊反省,回想起那個男人有雙溫柔的眼眸,跟他的聲音一樣,斯斯文文的,給人一種沉穩、正派的感覺。

「才怪!」她立刻否定自己的感覺。「愈是這種無害,明擺著是個好人的男人愈可怕。」

她的第二任男友不就是這樣,惦惦呷三碗公飯,孩子都生了,卻一點也不想負責任,還推說那是年輕時不懂事所犯的錯。

棒壁那個男人不也是有女朋友,仍然答應別的女人來找他?

曲希愛如此自我安慰地想想,覺得好過多了,至少不再掛記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傷害了那個男人。

才靜下來沒多久,隔壁又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淳揚——開門——我來了——」

「呿!這個男人還真忙,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曲希愛將耳朵貼在門上,像想加強自己沒有做錯事的信心,等著揪鄰居的小辮子。

「鏡璇?」鄰居打開門。「現在才幾點,你就喝醉了?」

「還沒醉……一個人喝酒愈喝愈悶,你陪我。」

「宇光走了?」

「嗯啊……你看,我的男人一走,我就立刻飛奔到你的懷里來了,我不管,今晚你要陪我。」

「我知道……進來吧!喂,小心點——」

听見門外的對話,曲希愛翹起粉女敕的唇瓣。

「果然……」剛剛不是才對前一個女人說從不讓女人在他那里過夜,謊言馬上就露餡了,而且,這些人的男女關系怎麼這麼混亂,劈來劈去的。

她搖搖頭,走入客廳,隔壁鄰居究竟是不是愛情騙子,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一層樓只有五戶人家,還算單純,而且大樓管理還算嚴謹,現在的她,只希望安靜過日子,遠離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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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曲希愛從微亮的房間里醒來,有一刻,不知身在何處。

她望了望熟悉卻擺在陌生空間里的家具,記起自己已經搬家的事實。

「好!一切重新開始,從今以後,要更認真工作,睜大眼楮,避開那些人面獸心的家伙!」

她吆喝一聲,奮力坐起,為自己的未來灌入滿滿的干勁。

盥洗後,她走進廚房後方的小陽台,三個相連的長形玻璃容器里種著她最愛的白色風信子,冬末初春微涼的溫度,花期正盛,晨風中襲來帶著甜味的香氣,她閉起眼,深吸一口,幸福溢滿胸口。

一月四日出生的她,代表的花正是白色風信子,在台灣,溫度太高,春天一過,它的生命也就結束了,短短的十數天花期里全心全意綻放,留下令人回味的香氣,絕不拖泥帶水,靜靜地回歸大地。

她希望自己也能像風信子一樣,堅定果決,瀟灑來去,不再讓惱人的情感傷害自己。

這時,空氣中除了花香,還隱隱飄來一股摻著濃郁女乃油的食物香氣,像是法式濃湯的味道,香味傳來的方向正是她的隔壁鄰居,那個男人的廚房。

「女人還真辛苦,宿醉多痛苦,早上還能這麼賢慧地起來弄食物。」她記起昨天有個喝醉酒的女人在他家過夜。

不想站在陽台臆測人家的私事,她轉身走回廚房,簡單地煎了個蛋,烤吐司,夾上一片煙燻火腿和起司片,喝杯牛女乃,解決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花了半小時,她仔細地打粉底、畫眉、描唇線,刷上淡淡的腮紅,吹整發尾的鬈度,最後套上合身的淡藍色套裝,準備上班。

打開玄關的鞋櫃時,听見外面像停著一整群麻雀,吱吱喳喳地十分熱鬧。

她支著下巴,心想,又是隔壁的那個男人,他真的很忙,忙著應付不斷上門的女人。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等個十分鐘再出門,突然發現那群麻雀討論的主題,竟然是自己!

「淳揚,見過你隔壁那個女人了沒?听說長得很漂亮?」

「見過了,」簡淳揚站在門口,看向隔壁的大門,淡淡地說︰「的確很漂亮。」

「欸、欸——你們昨天有沒有注意那個搬家公司車上的家具,好像都很高級耶,一個單身女人這麼會賺錢?」

「對啊!哪有人搬家的時候穿著一身白衣服,這個一定沒在做家事的。」

「搞不好是金屋藏嬌。」

「喂……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誰不知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女孩子很多都這樣,貪圖物質享受,叫那個什麼……月光族,每個月的薪水都花光光的月光族。」

听到這,曲希愛一早的好心情已經全毀了。

這群吃飽沒事干的長舌婦——

她扭開門鎖,再打開鐵門,刻意弄得大聲地,大大方方走出來,然後面無表情,不發一語地將門鎖上。

「呃……早啊,要上班了?」

那些打發老公孩子上班後的家庭主婦一見到她,批評的嘴臉立刻換上親切的笑意。

她听而不聞、視而不見,直直走向電梯,在經過簡淳揚面前時,不知怎的,瞥見他被這群黃臉婆包圍就莫名地浮上怒氣,白了他一眼,然後用力按下電梯按鈕,僵直的背,可以看出她正忍著滿腔的憤怒。

「等我。」電梯門打開的一剎那,簡淳揚一個箭步,跟著鑽進去。

曲希愛沒想到他會跟進來,沉著一張臉,死盯著往下跳動的樓層燈號,緊抿著唇,一副「最好別惹我」的架式。

「上班嗎?」簡淳揚仿佛感覺不到她的嫌惡,溫溫地問。

「去見金主。」她沒好氣地回一句,表示他們剛才的對話,她全听見了。

「呵……」他笑了笑,故意忽略她的尖銳。「剛搬來,大家都對你很好奇。」

「那她們怎麼不去好奇昨晚又哪個女人在你家過夜?」她堵他一句。

「欸?」他看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立刻發現自己用錯了說話的語氣,明明就不認識的人,講得好像妒婦一樣,而且,說這樣的話,自己同樣侵犯了別人的隱私。

「沒事,我現在不想說話。」此時,她很後悔,沒事住十一樓那麼高干麼……

「那是一個我認識多年的朋友。」簡淳揚說明。

「我對你的事一點也不感興趣。」呃……她懊惱,才說不想說話,結果又說話了。

「歡迎你成為我的鄰居,我叫簡淳揚,簡單的簡,淳于意的淳,揚帆的揚。」

簡淳揚的好脾氣眾所皆知,盡避曲希愛像刺蝟般地環著胸,整個電梯里充滿火藥味,他仍一派閑適。

「‘純于意’是什麼東西?」呃……她再次懊惱,明明不想理他,又問他問題,這不是自打嘴巴?

「淳于意是西漢的一位名醫,公孫光的徒弟,我們現代的病歷就是從他開始建立的。」

「喔……」不對,不是她怪,是這個男人有病,她態度那麼差,他卻雞婆地解釋一堆。

「你呢?怎麼稱呼?」

「不想告訴你。」沒風度就沒風度,一早就跟一堆八婆聊她的是非,她干麼要有風度。

「曲希愛,對嗎?很好听的名字。」她的名字,對面的陳太太早就從一樓的管理員那里問到了。

「你——」她瞠目結舌。「你簡直比長舌婦還長舌婦!」

這時電梯已經抵達地下一樓,曲希愛憤怒地踩著兩吋半高跟鞋,急速走向她的停車格。

簡淳揚來不及跟她道別,只能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和一雙勻稱的美腿。

「好有個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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