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激情瞬間冷卻。
她忽然覺得自己今晚的痛苦、忍耐、掙扎,根本就像個傻瓜,原來,他認為昨天才見過面,幾天不見也沒關系。
「那我回去好了。」她一別扭,離開他人讓眷戀的懷抱,使著小性子就要離開。
「等等……」他及時拽住了她的小手,又將她卷回懷里。「告訴我,你這顆小腦袋里又裝進了什麼古里古怪的東西了。」
「我的腦袋才不小,而且,也不古怪……」她噘起紅唇,心里還是難過。她的苦心與執著過上了凡事雲淡風輕、少根筋的他,簡直就是白費心機。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這顆大頭里,裝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知?」他好愛看她這副逞強卻又讓人一眼看穿的笨樣子。只是,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我不想告訴你了啦!」她現在沮喪得要命,看見天平兩端,她落地,搞得灰頭土臉,而他在雲端瀟灑自若,整個就是—副滑稽的畫面。
她終于了解,為什麼人說,在愛情里,愈在乎的那一方愈容易受傷。
因為在乎,所以謹慎地拿捏愛情的分寸,因為如此小心呵護,便希望能開出美麗的花朵。
但是……他不會懂,不會懂。
他不會懂得即使一開始她能有勇氣主動接近他,不代表這份勇氣沒有用完的一天。
她可以像個花痴,大剌剌地說‘我愛你’,但是,她也需要回應,才能累積足夠的能量,用在下一次開口。
「小喬……」他支起她倔強的下巴。「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讓你難過了?」
他知道自己口拙,過去又堅持不想了解女人那太過復雜的心思,所以,只要她鬧別扭,他就該知道肯定是自己惹她生氣了。
「也不是……」他這麼一問,她的氣就全泄了。
好吧,她很沒用,她付出一百分,只需他回應一分,女人就是這麼容易滿足,對深愛的男人,不必他找藉口,自己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百個理由打算說服自己。而且,認真想想,從頭到尾,本來就都是她搞出來的。
「那為什麼你才來,又要走了?」
「因為、因為很晚了,我想睡了。」她扯了一個自己也覺得很笨的答案。
「嗯,那我送你回去。」
「好……」她害羞地點點頭。「不過,你先進去拿件外套,外面有點冷。」
她站在門內等他上樓,當他下來,將手里的另一件外套披到她肩上時,不知怎的,就很想哭。
他不是不關心她,他注意到了她其實穿得很單薄,他只是不說,不經意地將情感包裹在行動中,她怎麼可以誤會他。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往她住所的方向走。
男人的手總是比女人的手大些、厚些、暖些,所以,當男人將女人的小手包在掌心中時,女人很容易產生一種被呵護的幸福感。
夜風帶著沁心的微涼,走在沒有人車通行的小巷子里,寧靜仿佛將世界縮小到只剩他們倆。
顏靖默默地牽著她的手,他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他的話很直接,不經包裝,對她的愛,他只會放在心里,透過實際的行動表達。
語言是人際溝通的工具,有時候,他卻反而覺得是一種障礙。
我們可能因為不擅言詞而使人誤會,也可能被太多的掩飾與設計誤導而看不清對方的心,他寧可選擇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去感受。
「你怎麼不問我今天為什麼沒去診所?」藍月裔說。
「你今天怎麼沒來?」
「我提你才問……」唯獨這一點,她始終覺得不夠。她總是希望多接收一些他愛的訊息,但是,總是失望。
「跟朋友去逛街了?」
「嗯……」她撒了一點點小謊,她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窩在家里等他的電話。
他一定會大笑,然後不解地說「直接到診所找我就好了啊」!
「想去哪里、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干涉的,你依然可以保持你原來的生活模式,不要因為我而有所考量。」
「喔……那我不在,你不會覺得無聊嗎?」他一點也不大男人,但是,她卻希望他多在乎她一點。
「我可以看書,帶診所里的狗去散步,陪貓咪玩,也可以研究野生動物的習性,或是跟同行的切磋現代寵物的文明病。」
其實,他擔心她每天陪著他待在診所里會悶壞,他不是個浪漫的人,也許,在別人眼中,甚至稱得上‘無趣’。
「嗯……」心情,愈來愈差,原來,他有沒有她,根本沒差,那她,究竟為了什麼而存在?
「到了,就送你到這里。」很快,只隔兩條街,藍月喬家到了。
「怎麼這麼快……」她嘟囔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整個人無骨似地偎著他。
每天、每天,雕陰他,回家,成了她一天最痛苦的時刻。
他揉揉她的發,將她摟進懷里,又在她的唇間留下深深的一吻,然後,強迫自己放開她。「明天還可以見面。」
「是這樣沒錯……」她哀怨地盯著他瞧,從他的表情中,實在找不到—點不舍。
「別這樣看著我,我可是個男人。」他打趣說。他一直記得她說過,要將完美的自己留到新婚的那一夜,在這之前,他不打算讓自己有任何沖動的機會。
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還是吐不盡心中的郁悶,他怎麼就不會激情地、狠狠地、牢牢地抱住她,然後說——讓我留下來。
「我上去了。」結束腦中的幻想,這有違從小母親對她的教養,其實,她也只是幻想,根本沒有勇氣真的這麼做。
不過,搞不好,她會被他逼得變成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他將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看她進門。
「想我的時候,記得打電話給我,什麼時候都沒關系。」她突然又從門口探頭出來叮嚀他。
「我知道了,晚安。」
當藍月喬關上公寓大門後,他轉身揉揉雙眼的太陽穴。
呼……沖動,可是男人的天性啊!這個小傻瓜,總是不知人間疾苦地拿她溫軟的身子貼著他,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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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藍月喬剛幫小橘子弄完早餐,就接到盧秀芸的電話。
「怎麼樣?顏靖有沒有主動打給你?」
「沒有,不過……我後來就自己去找他了。」
「你真沒用,才一天你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秀芸……你怎麼,好像很生氣?」藍月喬感覺秀芸的語氣里有股很奇怪的激動,這與她平時溫柔恬靜的說話方式很不同。
「我沒有生氣,」盧秀芸很快壓回音量。「我只是想幫你確定顏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偏偏你又不夠堅定。」
「可是,我很想見他,與其在家空等,不如直接去找他。」
「顏靖有主助說過他愛你嗎?」
「他有說過一次喜歡我……」藍月喬說得很氣虛。
「喜歡跟愛可是有一大段距離的,你難道不會感到不安?」
「是有點……」盧秀芸果然是最了解她的朋友,每一句問話都將她所有不願正視,卻始終潛藏在內心的疑慮給點出來了。
「我了解,畢竟是你先追他的,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這麼漂亮,又自動送上門,不要的是笨蛋。」
「呃……也對……」听到‘自動送上門’這句話,實在令她感到切膚之痛,的確,一直都是她厚顏無恥地吸引他,先告白的是她,第一次接吻也是她主動,第—次又是她先閉上眼楮……
「所以啊!我才要你忍耐,如果他主動約你、表示關心你,你是不是會覺得踏實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