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呢?是不是也好多人追?」他注視她清澈的眼眸.
「我不知道,我討厭男生。」她整天纏著陸茜文,有人想拿信給她,她就躲到陸茜文背後,死都不肯拿。
「討厭男生?!」這可是晴天霹靂的消息。
「男生都黑黑髒髒的,話也說不清楚,而且我國中的時候有個男生想要親我,還害我的頭撞到牆,所以我討厭男生。」
他想笑,那是因為面對喜歡的女生才會出現那種笨拙的模樣吧!可見這女人的天真折磨了不少情竇初開的少年。
「那我呢?我也是男的,妳也討厭?」
「你不一樣,你香香的,很好聞,而且你的五官很好看。」她邊說邊用手指畫著他的輪廓。
他側著臉任她探尋。「不覺得我凶嗎?」
「嗯……以前會喔!尤其工作的時候,不過……我看得到你的心,那是軟的。」
他輕笑,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在台灣,做人比做事重要,但他的行事風格通常被歸為冷酷無情那一邊,而她居然說看到他的心是軟的。
「我看見你送邵帆上女圭女圭車時的眼楮,很溫柔,還有我做的難吃的便當,你也吃光光,還有啊,ROOM18那晚,你送我搭計程車時刻意繞到車頭,那是為了記住車牌號碼,對不對?」
余希堯沒想到那晚她注意到了他那麼小的動作,當時他只想將這只顫抖不已的小羊推離自己身邊,誰知她不但不快逃還自動送上門來。
想起這段時間對她情感的變化,他不禁感到命運的神奇,一開始被他視為神經病的奇怪女子,現在居然變成了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他心頭一暖,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石琳安靜地靠著,傾听他沈穩的心跳,沈醉在他令人心顫的男性氣息中。
余希堯的唇緩緩順著她輕薄的耳線輕啄。「還好妳討厭男生……」
他低語,傅達到她耳中癢癢麻麻的,她輕笑著縮了縮肩,他雙臂用力一舉,讓她跨坐在自己膝上,將臉埋在她胸前的柔軟里。
「今晚留下來。」
「嗯。」她雖不好意思,卻也滿心期待。
他說「留下來」這句話時的音調就像個催眠師,性感得讓人無法開口說不,實際上這半個月來她好幾次都想問他,怎麼對她都沒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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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石琳每天都到余希堯家報到,余邵帆現在只黏她,一下課就拉著她嘀嘀咕咕,而石琳也總津津有味地听他童言童語說在學校發生的事,原本保母的工作全被她搶著做,加上她一個未婚女子一天到晚賴在男人家,甚至過夜,以致黎淑敏心中的不滿愈積愈深,對她也愈來愈不客氣。
「石小姐,我得幫邵帆洗澡,待會余先生回來就要開飯了。」黎淑敏說。
「邵帆要洗澡了嗎?」石琳問正專心畫圖的寶貝兒子。
「再等一下,還沒畫完……媽咪,妳猜我畫什麼?」
「嗯……」她認真地看完,回答︰「車子。」
「什麼車子,要說什麼牌。」余邵帆拿他最拿手的汽車考石琳。
「名字啊?」真是考倒她了,她見他車頭前畫了幾個圈圈,靈機一動。「奧運牌汽車。」
「哈哈……不是啦!媽咪笨笨,是AUDI。」
「哇,AUDI,你連英文都知道,你怎麼那麼聰明?!」她驚喜地抱住孩子猛親。
「我的邵帆是天才兒童!」
「石小姐……」黎淑敏不悅地提醒她。「小孩作息要規律,妳不應該縱容他,只要妳在他就不听話,這樣以後很難教。」
「他只是說等一下,並沒有說不洗還是不听話,讓他畫完再洗好不好?」石琳商量地說。
她父母從不限制她想做的事,她小時候也從沒準時九點上床睡覺,長大後也沒很難教啊!
「石小姐,我可是受過專──」黎淑敏話說一半正好看見余希堯回來,她立刻到他跟前委屈地說︰「余先生,這份工作我沒辦法繼續做了。」
余希堯淡淡地問︰「為什麼?」
「石小姐堅持用她那一套教孩子,這與我的專業沖突,而且我跟她無法好好溝通,我怕邵帆會變得愈來愈任性,他現在連洗澡都要催半天了。」
「我……」石琳無辜地看著保母,剛才不是還在「溝通」嗎?而且邵帆並沒有說不洗澡。
余希堯看了一眼石琳,余邵帆緊挨著她,桌面散著一堆彩色筆,汽車模型和機器人擺得桌上、地上到處都是。
他轉向黎淑敏,說︰「黎小姐,邵帆讓妳帶了一年多,一直很乖,過去晚上作惡夢也都是妳哄著他睡,妳疼他我知道,有事跟我說,我會跟石琳好好談談的。」
「其實我也是因為疼愛孩子才一直忍耐,既然你這麼說……唉,那我帶邵帆去洗澡了。」她被他一稱贊便覺舒坦許多,辭職原本就是裝腔作勢,當然不會再提。
石琳見余希堯問也沒問她就直接認定是她的錯,忿忿不平地站起來,提起包包就要離開。
「要吃飯了,妳去哪里?」他沒察覺石琳的憤怒。
「不吃!我要回家。」
「鬧什麼別扭?」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沒鬧別扭,我不會教小孩,我去書局買書回來研究可以吧?」
他悶笑一聲。「還說沒鬧別扭,我只是安撫一下保母的辛勞,這樣妳就吃醋啦?」
「我干麼吃這種醋,我只是不喜歡被誤會、被曲解。」
「妳怎麼被誤會了?」他還是搞不懂她生氣的原因。
「你什麼都沒問我就說會跟我好好談談,談什麼?連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無法跟我溝通,我怎麼跟你談。」
「保母是情緒性的反應,我只是禮貌性的回應,妳對邵帆的用心,我會看不出來嗎?我並沒有怪妳啊!」
「不是你會不會怪我的問題,你已經認定是我溺愛孩子,故意跟保母作對,所以你才會用那種語氣回她。」
「我道歉,OK?我用錯語氣和字眼。」他不明白一向不在意別人言語的石琳,為什麼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而且,她寵愛邵帆是事實,他想保母也許真的有難處。
「你是真心道歉還是敷衍我?」她很在乎這點。
他嘆口氣說︰「真心。」
她嘟了嘟嘴,放下包包。「好,我接受。不過,明天我要做超難吃便當,而且你要通通吃完,以示懲罰。」
「是,我哪次不是吃光光?」只是她的「超難吃」……想起來有點嚇人。
「噗……你看你現在的表情,」她笑著將他推到鏡子前。「像不像農歷七月見到鬼?」
表他倒還不怕……這句話,他只能悄悄擺在心里。
「媽咪……妳聞……香不香?」邵帆洗完澡,光著就沖出來抱住石琳。
她蹲湊在他臉上拚命地聞,一股嬰兒沐浴乳的女乃香味,甜甜的。「好香喔!讓媽咪咬一口,好不好?」
「好,就一口喔!」他伸出短短的手臂,十分慷慨。
「邵帆最疼媽咪了。」她輕輕地在他肥軟的小手上親一口,對他憨憨的性格疼愛得不得了。
「邵帆,先穿衣服,會著涼的。」黎淑敏抱著衣服走過來,帶點粗魯地將邵帆拉開石琳身邊,然後笑著對余希堯說︰「可以準備吃飯了。」
四個人坐在餐桌上,黎淑敏熱絡地幫余希堯和邵帆挾菜,獨獨漏掉石琳。
石琳終于察覺保母對她的敵意,像是刻意要冷落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多余的人,她安靜地吃飯,不想理會這種無聊的舉動。
「我听幼稚園老師說,邵帆的畫被選出來貼在校門口的公布欄上,我今天特別做他喜歡的炸薯餅。邵帆,高不高興?」黎淑敏一臉賢慧地低頭問邵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