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棋只是擔心不進來鬧鬧她,她又要一頭栽進公事里,忘了休息。
他一進門就四平八穩地靠上她的床,拿起電視遙控器,轉到Discovery的動物頻道,她則坐在化妝台的小椅子上。
「你怎麼坐那麼遠?來這邊,我幫你按摩。」他招招她。
「不用了,我可不想羊入虎口。」雖然心境已經改變,但跟他斗嘴的習慣卻一時改不過來。
「你有邪惡的念頭喔……」他眯起眼打量她。
「這種事通常都發生在男人的身上。」雖然他的確「秀色可餐」,不過,她還沒饑餓到上演惡女撲男的戲碼。
「放心,你沒答應做我女朋友之前,我不會亂來的。」他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派正經地說。
原本,她真的沒什麼邪惡的念頭,但是,他這麼一說反倒把她的思緒帶往「那件事」去。他的意思是,只要她答應了,他就會開始「亂來」嘍?
陸茜文腦中自動播出「亂來」的畫面,不知道自己耳朵正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你在想什麼,眼楮里怎麼冒出紅心來了?」
白亦棋不知何時跑到她面前,彎湊近盯著她。
她一回神毫無預警地看見他那張俊雅的臉,即使已經看了兩個星期,早該習慣,她的心髒還是一陣亂跳。
「眼楮只會充血不會冒紅心。」就算心跳加快,她依然能平靜地控制聲調的穩定度。
「到床上休息吧!」他嘴角一扯,一鼓作氣將她抱起。
月兌下高跟鞋一百六十二公分高的陸茜文,在他臂彎里顯得嬌小,沒想到身形高瘦的他手臂力道竟這麼強。
他修長的腿跨個兩步,她已經安穩地被放到床墊上了,連驚嚇尖叫的時間都不夠,她已經躺到床上,但是,他橫在她背後的手卻沒松開。
「做不做我女朋友?」他在很近很近的距離,用黝黑深邃的眼眸看她。
她閉住氣,沒有回答。
「不回答,我就當成你默許了喔!」他輕彈她的鼻頭。
她看著他的眼,有點尷尬,知道再任由他繼續欺近,接下來可能就是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再不說話,我就要……」他將嘴巴往前嘟了嘟。
她微微搧動睫毛,但是,沒有躲避他的靠近。
「真的要親嘍……」他近似呢喃,被她此時帶點羞怯的表情給迷住了。
終于……白亦棋的唇貼上她的,剎那間,兩人都感受到這個吻所帶來的震撼。
他先是輕吮著她軟綿綿的唇瓣,捧著她水女敕的臉龐,珍視地不敢躁進,像陽光初露,融化了山頭的冰雪,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像貼上了一袋暖暖包,熨燙得她微微發疼。
接著,他封住她的唇,扶著她的背倒向床面,修長有力的雙腿壓上她的,第一次,面對面,緊緊地擁住她。
他手臂肌肉感受她身體的柔軟,探出的舌尖與她微微顫抖的舌尖交纏,燥熱瞬間傳達到每個細胞。
一種渴望更緊密貼近,急于探索對方的沖動從彼此身體的接觸得到感應,無須言語。
他親吻她單薄的肩膀,像永遠都不夠似地流連不去,一路細吻往上,自她優美的肩頸線條,尋回她如蜂蜜般香甜的紅唇。
他伸手將房間里的燈光調為橙黃,褪掉彼此的衣物,迷戀地看著她縴細迷人的曲線,再次以溫熱的身體覆上她。
寂靜的夜里傳來一波波微弱的幽咽及低沉的吐吶,柔軟的床墊搖擺著規律的節奏,狂潮淹沒漫漫黑夜……
第六章
陽光被擋在厚重的窗簾外頭,白亦棋側躺,撐著身體,滿足地欣賞她閉著眼睫、散發著像撲上一層光暈的粉女敕臉蛋。
生理時鐘一到,陸茜文自淺眠中緩緩蘇醒,她張開眼,發現他正注視著自己,從他的眼眸中看見像要溢出來的愛意,立刻羞紅了臉。
「早,美女。」他笑著說。
「早……」她拉拉半掩酥胸的被單,尷尬地不知該說什麼。
做都做了,她反而羞怯地不敢看他。
「不滿意要告訴我,不能公報私仇,故意派一堆工作讓我做喔!」他調笑地勾起她的下巴,要一個早安吻。
「胡說什麼……」她槌他一下,心想,慘了,以後她怎麼拿得出氣勢逼他安分工作?
隨即想想,她也不會再逼他了,公司的事她會全部攬起,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吧!
「我們……嗯……以後你就算是我的女朋友了,對不對?」白亦棋憨憨地笑著。
「自己想!」她撇過臉不看他,在心里暗罵——這只豬,這種事也好意思拿出來問。
「我已經想了一整晚了,怕你只是一時沖動,擔心你醒來後不認帳,把我一腳踢開。」
「喂——」她迅速將臉轉過來。「什麼我不認帳,通常不都是男人負責的嗎?所以是你該對我負責才對吧?」
「好哇!我負責,我老早就跟你說過我要負責了,只是你一直不肯讓我負責,所以我只好讓你負責了。」他的奸計又得逞—次。
「你、你在說繞口令啊!」她可沒想過要他負什麼責任,基本上,她也不指望他。
「茜文……」他用肉麻兮兮的口吻叫她,害得陸茜文打了個寒顫。
「說話就說話,別這麼惡心地叫我。」她覺得自己一身英氣、一世英名全都毀在他手里了。
他抱住她的腰,一顆頭直往她肩窩鑽。「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你會不會喜新厭舊,用久了就不愛我了?」因為她的反應太平靜,跟正常女人不同,所以只好由他反串。
「噢……」她只覺頭皮發麻,有種性別顛倒的錯覺。「你一直搶我的台詞,那我要說什麼?」
他又撐起身來。「我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對你絕對是認真加忠心耿耿加忠貞不二加海枯石爛的。」
「好、好……我知道,我相信。」她拉下他就要起誓的手,被他那傻氣又語法怪異的情話給逗笑了。
他如果不做外科醫生,改行做喜劇演員應該也行,遇見他之後,她既是經常氣得要冒出白發,也笑得連眼角的細紋都明顯了起來。
「啊……」他輕松地吐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他手臂一攬,將她卷入懷里,下巴擱在她的發上,假裝呼呼大睡。
她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肚皮,他縮了一下。
她慢慢往他的腰邊繞圈圈,只見他憋住呼吸硬是裝睡。最後,她伸出五指,不停地搔他癢,他終于忍不住縮得像寄居蟹,大笑起來。
「起床了,要回去準備後天主管會議的資料。」她冷冷地下達命令,絕對不能落于下風。即使對他的管理松綁,還是有個限度,至少要做員工的榜樣,不能混水模魚、公私不分。
「我還沒睡飽,我們再睡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他哀怨地看著她。
「沒用,作息照常,公事公辦。」她撇過臉去,不看。
「好嘛……」他下床。
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像極了不想上學的小孩,她忍不住躲到棉被里偷笑。
她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怎麼可以讓他把她的招牌拆了,她會對他好,不過,那是下了班之後的事,上班時間,一律一視同仁。
兩人穿戴完畢,用過早餐,沿著高速公路開車回台北。
兩天後全省鎊據點的中高階主管全部到齊,在會議室等待新任總經理出現。
白亦棋與陸茜文進到會議室里,他只簡短的介紹自己與首席顧問,然後便將陸茜文拉到中間位置,由她主持會議,然後,自己就坐到一旁去,專心欣賞起陸茜文美麗的側臉。
「我想先听听各位主管對公司內部問題的檢討,以及提升公司競爭力的想法。」她先听取意見,再從中區隔有才能、有用心跟純想混飯吃的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