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含蓄沒有用 第9頁

「啊——救命啊——」

很快,不到一分鐘,木屋里發出乒乒乓乓的物體撞擊聲,然後木門開啟,婁南軒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他不敢貿然沖進帳篷里,在外面心急地問。

「啊!救命、救命啊!」她還在叫,因為帳篷外的動物不停地以爪子抓出令人雞皮疙瘩猛冒的刺耳聲。

婁南軒拉開帳篷拉鏈,鑽進去。

見救星來了,她整個人沖進他的懷里,瑟縮成一團。

「外……外面,有、有熊……」她伸出顫抖不已的食指,閉著眼指向背後那一片陰影。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以那陰影的面積來看,就算剛出生的熊也沒那麼迷你,更何況這個半山腰不可能出現台灣黑熊。

「我出去看看。」

他想拉開她緊抓著他不放的一雙玉手,她卻更緊地環住他的腰。

「那我們兩個就待在這里等著被熊吃掉?」他好笑地問。

實際上,他覺得她比較像只熊——無尾熊。

「啊!不要啊!」一听到「熊」這個字,她又再度尖叫,聲音哽咽發顫,看來真的被嚇到了。

「別怕,沒事了,你放開手,我看一下就回來。」他拍拍她的背,要她放松心情。

「不要去,要是你被吃掉怎麼辦?」她抬起頭來,揪著眉心望向他,眼角含淚,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星辰落入水潭里。

她關心的語氣令他心頭一暖,很自然地,縮緊雙臂圈住她縴弱的身軀,一個安撫的吻落在她額邊。

「我不走,別怕……」人無法離開,他只好抱著她以手探向那片陰影,一個清脆的聲響證實他的臆測。

「只是斷落的枯枝。」

「枯枝?」她存疑,怯怯地轉頭再看一次。

婁南軒捏住刺凹帳篷的尖端,一扭,果然發出樹枝折斷的聲音。

「呼——原來……」她終于相信了,揪緊的心緒一放松,整個身體癱軟,臉頰靠向他的肩頭,才發現他只穿一件棉質短褲,上半身赤果著。

想起自己的大驚小敝,她羞紅了臉,之前還自信滿滿,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卻被樹枝嚇得花容失色。幸好,半夜視線昏暗,他什麼也看不清。

她還貼著他赤果的胸膛,見他匆忙得連衣服都沒套上,像是十分緊張她,一股甜蜜悄悄地涌上心頭。

兩人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安靜地不發一語,小小的空間里曖昧充斥其中。

他的胸膛寬厚而溫暖,他安撫她的語調是那麼輕聲溫柔,她敏感地感受他停留在她背後的指尖力道……

這些元素恰恰憊成能使兩人關系更進一步的氛圍,她因為害怕需要保護,而他就是救美的英雄。

她屏息等待,等待一觸即發的火花。

「那麼……」他低頭看看賴在他懷里,久久沒有離開的意思的雷家安.

「嗯?什麼?」她仰起頭,身體更貼近他,兩眼迷蒙,紅唇誘引般地微啟。

「我可以回去睡覺了?」他忍住竄起的,逼出這句話。他可不想在她受到驚嚇之後,發現熊是假的,狼才是真的。

他的一句問話澆熄了她豐富的想象力。

她咬咬下唇,吸一口氣,憋住,壓下想掐死他的念頭,沒好氣地點點頭。

他鑽出帳篷。

她側耳听見關門聲。真的走了?「呆頭鵝……」雷家安抱過枕頭,悶悶地槌了一下。

這種氣氛、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他居然不懂把握?難道她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帳篷里太暗,沒看到她的暗示?她好不容易才沖破那道自我保護的防線,他卻……

「笨蛋……」她又往枕頭槌了一下,嘆口氣,傾身拉好帳篷拉鏈,鑽進睡袋中,望著藍色的篷頂發呆。

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嗎?他對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如果真的是這樣,她早就被他掃地出門。當初從他的經紀人阿貝沙口中挖到他在台灣住處的地址時,他就警告過她,要有被當面甩門的心理準備。不過,現在的難堪比被甩門的尷尬更讓她無法平復。

「要進來嗎?」

是婁南軒的聲音。

她猛然坐起,隔著帆布問︰「什麼事?」

「怕的話就進來,房間我整理好了。」

婁南軒剛才進房間後,換上潔淨的床單,還特地在枕頭底下灑上幾滴燻衣草香精,想讓她在歷經驚嚇之後,安神好眠。待一切都準備妥當,他才出門喚她。

但是,雷家安的情緒還在別扭中,前一刻他不解風情,只想回房睡覺,此時他的好心,她一點也不領情,口氣自然不好。

「怕……?誰怕?有什麼好怕的?」她氣哼。

婁南軒僵了僵,無法理解她的反應,只覺莫名其妙。剛才還縮在他的臂彎里發抖,前後不到十分鐘,又變成一副令人咬牙的好強模樣。

「那就……晚安.」他納悶地回到屋子里,望著本來準備今晚用來睡覺的沙發,沖過去一把卷起被子,郁悶地抱回房間。

這個女人,真是難以捉模。難道在帳篷里,他情不自禁做了什麼不禮貌的舉動而不自覺?

他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百思不得其解,煩躁地翻來又覆去。

「shit!」什麼鬼香精,一點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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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婁南軒坐在客廳喝咖啡,用早餐。

以往這個時候,雷家安已在一旁嘰嘰喳喳,不管他有沒有回應,都一副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模樣。

從起床到現在,他還沒看到她。

他一邊啜飲,一邊分神注意外頭的動靜,不知道,她是不是一早就已離開。

他對自己的緊張感到好笑,可是想到她可能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也確確實實地讓他坐立難安。

突然听見有人爬上階梯的腳步聲,嗒、嗒、嗒,如舞步般輕快。

「歐嗨喲!」人還未到,愉悅的聲音已經先到。

這聲早安,讓一顆心懸在半空的婁南軒,不禁露出了微笑。

雷家安一早便去晨問散步,同時,想通了一些事。

她太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所以既不想為達到目的使出各種手段,又無法違背自己的工作原則,輕言放棄。

所以,想要吸引他又怕他誤以為她為了工作犧牲色相而看輕她,于是,只能選擇玩笑性地試探,然後經常無端陷入自我厭惡中。

一種自信盡失,忐忑不安的心情,夾雜著渴望獲得他的好感又害怕被他拒絕的糾結掙扎。

太過在意的結果!言語變得不得體,行為變得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別扭。

她從來就不是含蓄被動的個性,但一開始見面的目的橫在其中,使她無法坦然表現出對他的喜歡。

也許,重新開始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她走近,他的心情已轉為平靜,向她道了聲早。

七分合身牛仔褲,如斗篷的針織短上衣依舊色彩豐富,里頭是白色小可愛,緊緊地貼著她縴細的腰身,長發東在腦後,像馬尾一般隨著步伐左右晃動。

明亮耀眼,精神飽滿。

「好香喔……」她走到他身旁,低頭嗅了一下,柔韌的腰側輕輕抵上他的手臂,令他想起昨晚的擁抱。她便以這樣彎身的姿勢,輕輕在他耳邊說︰「昨晚,謝謝你。」

一瞬間,氣氛產生了變化。

他看向她,她也看著他。視線近距離的交纏,與以往有些不同,同時迸出了火花,不再有人閃躲。

雷家安從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不一樣的反應。

「要嗎?」他指了一下咖啡杯。

「當然。」她漾出笑容,像個孩子,跟在母親後面老半天,終于拿到心愛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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