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風流不下流 第16頁

沈博奕仿彿遭到雷擊,一手捂著心髒,一手抵著車門,沒想到一向在情場所向披靡的他,竟然遭到女人如此低劣的評價。

即使受傷如此嚴重,他還是扯開虛弱但足以激起全天下「雌性生物」母性的微笑。「我可以想像成你是愛在心里口難開,所以故意口是心非嗎?」

「我可以斷定你有嚴重妄想癥,不過,只要妥善照顧,應該還是可以控制病情。」她依舊維持平靜的面部表情,好抵擋他說那些惡心話時,性感勾魂的男性魅力。

「那……你來照顧我。」他牽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髒位置。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風能通過。

方韶茵感受寒冷空氣中,從他身上傳到指尖的溫熱,對上他深邃的眼瞳,有點立不住腳,硬生生將手抽回來,插入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你是打算去看流星雨,還是去看日出?」她逕自打開車門,坐進去。

他可能學過催眠術之類的,怎麼一對上他的眼楮,就有種一直往里頭陷進去的感覺,方韶茵決定接下來的路上,再也不轉頭看他。

沈博奕從另一側上車,指著杯架里的兩個保溫瓶。「藍山咖啡,剛剛煮的,可以暖胃。」再指指兩個座位中間的紙盒。「巧克力慕斯,吃了會讓人有幸福的感覺。」最後指著自己,勾起嘴角。「女人一切幸福的來源。」

听到最後,方韶茵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應該幫你申請金氏紀錄,全世界臉皮最厚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後,將車發動,朝他們的目的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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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兩人仍持續著一冷一熱的對流溫度,你來我往,差點形成龍卷風。

沈博奕應方韶茵要求,述說他那兩年跑船的生活,一開始她還听得津津有味——護著船一起航行的海豚、趁著機器將漁獲卷上來時想偷吃的海鳥、黑夜里的狂風暴雨,幾乎讓船翻覆,但听到船靠岸後的那些花痴女就冷了下來……

「有次,船副在清點回程的補給品時,發現船艙里竟然藏了兩個女人,一問之下,原來是想偷偷跟我回台灣的加拿大女人。」

他說得仿彿稀松平常,她卻听得刺耳不已。她問︰「跑船的船員一般都長得像鐘樓怪人嗎?」

「怎麼會,你看過大哥他們的呀!很粗獷、很直爽,我覺得挺有男人味的。」他似乎听不出她話里的揶揄。

「那在海邊或漁村生活的女人是不是因為經常望海等待男人回航,所以用眼過度,大多有眼疾?」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是覺得還挺正常的,除非年紀太大,就有可能。」

方韶茵嘲諷半天,那頭豬依然听不出弦外之音,氣得她咬牙切齒。「現在女人對男人的要求不高,具備一種功能就行了。」

「哦?你們雜志社的問卷調查嗎?什麼功能?」他還虛心請教。

她看了看他,冷冷地吐一句︰「性功能。」

沈博奕愣了一會兒,這才將她一連串的問題串聯起來,然後狂笑不止。「你這是在恭維我嗎?」

「如果國家發生戰爭時,我會向國防部長建議,將你推到最前線,用臉皮擋子彈。」

「這樣就表示我的功用還不只一種。」他持續地笑著,心情十分愉快。他喜歡跟她斗嘴,那源源不絕的樂趣,讓他一直保持著愉悅的心情。

方韶茵則發現,她是不是太高估他了?這個男人的腦袋簡單、反應直接,一點都不像個愛情游戲高手。

他的野性與霸氣根本就是天性使然,是她自作聰明將他的性格復雜化了。

車子行駛到南二高的終點後,前方車速已經趨緩,往前再駛一段路便漸漸出現擁擠的車潮,時間也已到晚上九點,塞到目的地,太陽公公可能已經出現,大笑他們兩個笨蛋。

方韶茵拉長著頸子望向綿延無盡頭的車後燈,原本樸實寧靜的屏東被這一長串紅光,照得熱鬧滾滾。

「會塞很久吧?」她放棄般地靠回椅背。

「不會,大概再二、三十分鐘就到了。」他輕拍她放在膝上的小手。「肚子餓了沒?後座的餐盒里有壽司。」

「壽司?!」她正餓得前胸貼後背,一時欣喜轉頭看他,黑暗中只見他像貓一樣發亮的雙瞳,心一緊將視線收回。

她踢掉鞋子,爬到椅墊上,開始尋找他們的晚餐。

前座只見圓潤的臀部高高翹起,主人渾然不覺這姿勢有多誘人,沈博奕雖然極力克制,但還是忍不住從後視鏡偷望了幾眼。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我來拿,你坐好。」

「你告訴我在哪個袋子,怎麼那麼多東西?」她的聲音從後座傳來。

他一扭頭要告訴她時,就無法不「順路」看到會讓男人抓狂的優美曲線。

「你再不坐下,信不信我在吃壽司之前會先吃了你。」

「咦?」方韶茵納悶地掉過頭看他,再扭個二十度角,瞥見他視線的終點,臉一紅,咚咚咚地縮回座位上。

「。」這個時候,大野狼和小紅帽將共處一夜的危機意識才冒了出來。

沈博奕無辜地苦笑,伸出右手朝後方模了模,提出一個方形竹編提籃,遞給她。

方韶茵接過竹籃擱在膝蓋上,沒打開,而沈博奕也沒再開口。

她突然覺得尷尬,一種帶著桃色的曖昧回蕩在空氣中,像要一觸即發。

答應他來墾丁是不是太輕率了?經過上次在夜晚海面上的經驗,方韶茵發現她似乎缺乏足夠的理智與他的調情技巧抗衡。

她暗自警戒,如果他色心大起,她就用高中學過的擒拿術,扭斷他的祿山之爪,然後,將他五花大綁,丟到大海里喂魚。

沈博奕完全不知身旁凶手的意圖,專心致力於辨別兩年前走的那條岔路,避開車潮彎進一條兩側都是平房的小路。

不久,路漸寬,拉下車窗可以聞到海水特有的咸味,遠遠彷佛還可以听見海潮。方韶茵前一刻警戒的情緒已隨著那一長排被甩開的車陣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按捺的興奮。

「這是到墾丁的捷徑嗎?你怎麼知道的?YA!前面都沒有車!」

她開心地注視著車燈探照的前方,期待愈來愈近的汪洋大海。

只是,五分鐘過去,前面雖然沒車,但是,也沒有路了……

「死巷?!」一排豪華別墅出現在眼前,咸空氣和海潮聲都是幻覺,因為……「你走錯路了?」她驚呼。

方韶茵哭喪著瞼,揉揉坐了六、七個小時的。「好累喔——不管啦!我要下車,我們就坐在人家門口看流星好了!」她像個要不到糖果吃的小孩,耍賴著。

沈博奕笑著打開車門。「好主意!應觀眾要求,那我們就坐在人家門口看流星。」

「你說真的?」方韶茵看著他從座位後面搬出大小包類似行李的帆布袋,急急地想攔住他。「這樣好嗎?萬一主人回來,以為我們是小偷,報警抓我們怎麼辦?」

「我會向警察大人求情,把我們關在同一間,睡不著我們還可以聊天。」

哼,吹牛,假鎮定,男人懂事之後,就剩那張嘴,千年不爛!

「走吧!壽司盒帶著。」他牽起她的手,往別墅旁半人高的鐵欄桿走去。

他先將一袋一袋的行李搬過去,然後身體一躍,輕松跳過欄桿。

「來,我拉你過來。」

「真的要私闖民宅?」她猶疑地問他。發現跟這個男人在一起,要有非人想法和過人膽識,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嚇死或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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