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智障,她把自己騙得團團轉,她還在不屬于自己的圈子里,旁若無人地自以為幸福著,真是該死。
「問問!」關奕杉急了,他緊張的握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扳過來。
「沒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找不到合適的言詞來祝福你,恭喜你,美夢成真。」
這個祝福缺乏創意,可是在失心的狀況下,她哪能找到創意。
他拉過她,把她擺在膝上,偎著她的體溫,她嚇壞他了。
他以為她要反對自己的安排,以為她要離得遠遠的,害他才補起的胸口又出現缺洞。
他想告訴她,她的形容詞不恰當,曾經,他以為那是美夢,可真正經歷過後,才曉得夢已走樣;他想告訴她,如果能夠選擇,他想用別的方式來補償敏玟,只求能把宋問問留在身邊。
但他不行!他是個自律甚嚴的男人,他不允許自己重覆傷害同一個女人,何況他曾經深愛過那女人。
曾經……他說曾經,所以現在已經不愛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心顫,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女孩,恍然大悟,難不成……這樣的幸福感、滿足感才是愛情?
他愛上問問了?這怎麼可能,他只是喜歡和她說話、喜歡她的笑臉、喜歡在入睡前听她說故事、喜歡有她在的每一天……可如果,那不是愛是什麼?
天,他愛上問問,卻對另一個女人求婚?
可是敏玟是他不能卸下的責任,早在十年前他就發過誓,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違背諾言?
問問貼靠在他懷里,不知道他的心情變化。她想著,就要分開了,她知道虛偽被拆穿,留下變成遺憾,死捏住拳頭,她逼自己不哭。
兩個各懷心事的男女偎著彼此的體溫,沒注意到太陽緩緩西下,染紅天邊彩霞,他們的幸福也走入黃昏,即將沒入黑夜。
「奕杉。」她從他懷里抬起臉。
「怎樣?」他的目光溫暖中隱含著寵溺。
「我想吻你,再侵犯你一次,可不可以?」最後的……最後的一次……她的心在泣血……
「你什麼時候那麼尊重我了?上次侵犯的時候,你有問過我可不可以嗎?」他在嘲笑她,試圖把哀愁藏在輕松背後。
「下次要侵犯男人時,我會記住禮貌問題。」
問問輕笑,笑容哀淒恍惚,她捧起他的臉,深深地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有淡淡的香草味,是她最愛的Haagen-Dazs冰淇淋,甜甜冰冰,像他對她的好,甜甜膩膩。
他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吻,輾轉吸吮,他允許自己盡情。
戀上她的味道,不是從今日才開始,而是一天一點滲入,直到恍然大悟,他才曉得,她已在他心中深駐。
吻了好一會,關奕杉松開她,兩個喘息的男女四目相對,她刻意讓笑容張揚,再次掛上虛偽的面具,掩飾真心。
「我懂了,原來變態的感覺這麼棒,難怪你不介意當變態。」
他點點頭,伸手,「歡迎加入雙人組。」
她沒伸出手與他相握,只是細細地讀著他的眉眼唇鼻。
問問暗地叮囑自己,牢牢記住他的五官。
她要在若干年後,仍然不忘記,她曾經愛過一個男人,只是被謊言深深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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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奕杉回到老家的時候,關歷方也在,而關奕杉會出現,是為了討論和章敏玟的婚事。
書房里,女乃女乃端坐在書桌後方,目光冷肅,直視關歷方。
意外地,向來溫和的關歷方指著女乃女乃冷聲問︰「這是怎麼回事?我有說要離婚嗎?你憑什麼替我作主!」
離婚?關奕杉走到桌邊,拿起問問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沒有贍養費、沒有財產分配,這個婚,問問離得還真冤。
這是怎麼回事?他沒听問問提起過她要和大哥離婚這件事。
女乃女乃銳利的眼神掃過關奕杉,口氣寒冽,「你回來做什麼?要我同意讓章敏玟進關家大門嗎?辦不到!」
女乃女乃知道他要來提和敏玟的婚事?關奕杉目光深幽,隱約察覺哪里不對勁。
「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子,作主我和奕杉的人生?」關歷方緩緩搖頭。
「如果你們有點腦袋,我需要這麼擔心?」女乃女乃眉心微蹙,她老了、累了。
「謝謝你的擔心,我們過得很好。」關奕杉和大哥站在同一陣線。
「好?你們兩個兄弟還真齊心,表現愛心的方式很多,不必動不動就認別人的骨肉當孩子。」
「你在說什麼?」兩兄弟互視彼此。難不成女乃女乃知道了?
「我說,你們就不能清醒一點,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為什麼偏偏挑上只認得錢的女人。」
女乃女乃從抽屜里面拿出兩份牛皮紙袋,分別丟給兩兄弟。
他們望望紙袋、再看看女乃女乃。
女乃女乃嘴邊掛著自嘲。「怎麼,連面對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必奕杉率先拿起面前的紙袋,關歷方也跟進。
必奕杉打開袋子,抽出里面厚厚的文件,他越是往下看越是錯愕,由滿目驚怒轉為失望懊悔。怎麼會……
「關奕杉,看清楚了沒?章敏玟是個怎樣的女人。在你之前,她就讓男人包養,穿名牌、用名牌,進出有高級進口車代步,一個鄉下來的小女生把自己變成高貴公主,她能用什麼來交換?」
他抽過照片,一張一張,每張都是章敏玟和男人的欲照,沒有半分勉強,她笑靨盈臉。
「不對,她不是墮胎是流產,為此,她還失去生育的能力。」
他和敏玟再度重逢時,他想過先上車再補票這個辦法,有了下一代,女乃女乃比較容易妥協,到時女乃女乃再不同意,也得祝福。沒想到敏玟哭著告訴他,那次的流產導致她不孕,當時他就明白,這輩子,除了敏玟,他再不能有別的女人了。
「你為什麼那麼相信她,為什麼不試著求證?」女乃女乃帶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再抬眉時,神色已恢復淡定。「第一點,她十八歲時拿掉的孩子不是你的,我曾經透過關系,替被墮掉的胎兒做DNA比對,孩子是包養她的中年男人的。而她墮胎和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無關,是那個男人開出條件,只要她拿掉孩子,他就供她出國念書。
「第二點,她並沒有因為墮胎而失去生育能力,因為她在半年前又拿掉一個孩子,我一樣做了DNA比對,仍然與你無關。」
這竟然是事實?他被蒙在鼓里十年,整整十年的罪惡感……章敏玟居然這樣欺騙他!
她的善良天真呢?她的體貼浪漫呢?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他真的難以相信。
「報章雜志寫的事不全是假的,她用身體換珠寶、名車和豪宅,她和你交往的同時,跟十幾個男人有親密關系。不孕,是她最惡毒的謊話,她就是用這點牽制你的對嗎?我沒想到她居心叵測至此,資料里面有她的婦產科醫生電話,不信的話,你可以聯絡他。」
「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我說過了,只是當時你認定我偏激、深信謠言。我只好雇人替我搜集資料,等找到證據時,章敏玟已經決定去美國念書,而你也堅持離開家里獨立。我想,時間會平復一切。既然你們已經分手,這些東西就不再重要,但沒想到你們又復合了,我才又開始找人調查她、重新搜集資料。章敏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而你被愛情沖昏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難道,他一再排斥否認的謠言才是真實的?章敏玟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態和方式在與他交往?多麼可怕又多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