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憑感激的點頭,接著急忙的跑開。絕不能讓那那人見到爺爺,只要一見到爺爺,他們隱藏多年的身分就會被拆穿,立刻會引來殺身之禍!
不久後,袁向回來了,不過只有他一人獨自回來,那姓張的不見人影。
「處理好了?」畢書旭問。
「屬下將他打昏了。」袁向得意的說,那人讓他抓到暗處拷打一頓,打到腿骨全斷了,直接昏死過去。
「可有盤問到什麼?」他沉聲問道。
「有。」袁向的態度忽然變得正經。「這人是宮里太監,太叔衭的人,因為當年曾見過已故太師高明宗的父親,因而被派出來尋找高太師的老父與孩子,打算找到人後就斬草除根誅殺。」
「高太師的家人……莫非孫老頭即是高太師的老父?他們隱姓埋名,那孫子憑不就是……」他心驚。
「少主,當年高太師聲望極高,因穎悟絕人,能未卜先知,有神算師之稱,先皇當年多倚靠他輔助治國才能國泰民安,可惜先皇後來听信一些讒言,疏離高太師,更不信他預言大胤會有大難,終釀成不可收拾的後果,先皇先後雙雙被刺殺在大殿之上,就連前去救人的高太師也一並陪葬。」袁向惋惜的說。
斑太師的家族跟太叔衭的家族是數百年來的競爭對手,高太師家族走正派,太叔衭的家族走邪門,一直以來都是高家子孫較受到推崇,但先皇卻一時不察,受人蠱惑,才會疏離高太師,親近太叔衭,最後反而讓太叔衭趁機奪權成功。
「原來孫子憑就是高子憑,當真讓人料想不到。」畢書旭眼底滑過幾許盤算。
「少主,既知孫家即是高家,尤其那小泵娘又是高太師的唯一後人,您打算怎麼做?」
袁向也瞧出他的深思,便請示。
「高家人都有些出類拔萃的天分,或許在孫子憑身上也有。」
「您指的天分該不會是她能猜中別人的心事吧?」之前少主就是讓他扮搶匪試探孫子憑,這一試自己也驚訝,她好像真能得知他的心思,可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他情願相信那只是她猜中的。
「不,她不是猜的,她說過,她都听得見。」
「可是天下哪有這種事,誰能听見別人心里在想什麼?」
「她就可以。」
「少主,您真信有此事?」
「信。」
「可是屬下當年听說,高太師的女兒資質愚鈍,高太師羞于讓她見人,因此不曾讓外人看到女兒。」
「高太師神機妙算,你怎麼不想,高太師已經算出高家之難,這是在保護幼女,不讓人見到她的真面目,此女便有機會月兌逃成功。」
「可那孫老爺子好似也不知自己孫女有異能,否則怎會讓她去算命擺攤,而且算得好像還不怎麼準。」袁向提醒他,自從少主待在這里後,他便稍微查了一下孫子憑家里的情況。
畢書旭冷笑。「孫老頭之所以不知孫女有異能,我想也是孫子憑故意隱瞞的,不是每個高家人都有特殊天賦,孫老頭就是個平凡人,據我觀察,孫老頭較為怕事,並不希望孫女異于常人,只想爺孫倆平順度日,孫子憑為人孝順,既曉得孫老頭的想法,便順著他,不說出自己的秘密,免得老人家擔憂。
「至于算命的事,她只能听見當下的事,無法預言未來沒听見的事,所以經常被砸攤也是正常的,不過……有一點我倒是不解,這丫頭好像不能听見我心中所想的事。」
他發現,她能獲知有關他的事似乎都是由旁人的心音得知,並非真的听見他心里想什麼,而昨夜她出現在他床前,那樣子就像是疑惑為什麼听不見他任何心音,這才不斷靠近他的胸膛想听個仔細,由此能判斷,她真的听不見他心里的聲音。
「若她能听見所有人的心音,為何獨獨听不見少主您的?」袁向也覺得奇怪。
「這……」畢書旭自己也未能明白為何會如此,不過他心思一轉,不禁陰沉的輕笑了。
「她听不出我的心音,這很好。」他心里藏的珠璣何只千萬,若輕易被她窺去,還了得,不管是何原因,他都慶幸她無法探得他的任何心事。
「也是,可能是少主心機太深沉,就是高太師之後也奈何不了您。」袁向露齒一笑,然而經少主一瞪後,他立刻收起白牙,不敢再笑。「呃,其實孫子憑若真有異能,少主倒能好好利用她,至少有了她,您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知旁人的心思了。」
袁向認真的說完,也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後面對孫子憑時可得小心一點,倘若一不留意,就會將自己的心事泄露個一干二淨。
第四章不懷好意(1)
茅屋外的小院子里,一抹縴細的身影吸引著他的目光,她正在曬衣服,他佇立在窗邊瞧著她忙碌的樣子,心緒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他有多久不曾這樣閑適的看著一個女人了?自己事業心重,心思向來不在女人身上,尤其是穿越後的身分特殊,必須時刻警惕著,一刻也不能放松,否則性命隨時不保。
可此刻,他卻能放下錯綜復雜的思慮,靜靜的觀察一個女人干活,而她做的又是極其無聊的生活瑣事,他想問自己,洗衣服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但,他就是看得入迷……
「你醒了……啊?!你能下床了!」孫子憑洗著衣服,抹汗時不經意瞥見窗邊的他,驚喜他能下床。
被發現瞧著人家姑娘,畢書旭不尷尬,反而微微一笑,事實上他早就能下床了,只是故意裝作傷勢未好,繼續賴在這里。「是啊,今早起床時發覺精神不錯,就試著走下床來。」
「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擔心了!」她高興的說。
不擔心?他可不能讓她這麼容易安心啊!「是啊,你無須為我多擔心。」他淺笑的說著,邊說手還邊抱著傷處,一副好像還是很疼的模樣。
孫子憑見了趕緊放下洗到一半的衣服,跑到他身邊去扶著他。「若真不行何必勉強自己起來?」
「我只是不想再拖累你。」他慢悠悠的說。
她靠得很近,他將她的臉瞧得清楚,她的肌膚細致滑膩,尤其眉心處那抹淡淡的紅痕老是吸引他的目光,加上她神情關切,觸得他心頭一動。
「哪有拖累,照顧你也是應當的,別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笑說,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
這讓他心底難得起了些許心虛,昨日他曾擔心她會拋下他與爺爺一起逃了,但她沒有食言,深夜時回來了,得知她回到茅屋,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若真是高家後人,那太叔衭定要對她趕盡殺絕,她的形跡既已敗露,就該立即逃走,但她卻為了他還是冒險的回來了,相較于這丫頭的有情有義,自己的算計就顯得不厚道。
「你是如何說動你爺爺讓你一個人回來這里的?」他問起。
昨夜回來的只有她一人,但依他對孫老頭的了解,孫老頭不可能放任她處于危險之中,她想再回來照顧他,定是費了不少唇舌才能說動孫老頭。
「這個嘛……細節我不好說,我只告訴爺爺,那姓張的認得他,不認得我,我若與他一道反而危險,而若姓張的見爺爺與我連夜都逃了,不就落實爺爺就是他要找的人,對咱們更不利,爺爺听了覺得有道理,便不再堅持要我跟他一起走。」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畢書旭曉得孫老頭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她又這麼晚才回來,鐵定與孫老頭磨了很久,才讓孫老頭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