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說他是機器人,但他不是,他對符昀的溫柔體貼貨真價實,沒人可以否認。孫佳誼真心相信,他只是沒踫到正確的女人,只要踫上了,他就會用盡全力愛護。
她決定讓自己變成那個女人,用她沖事業的精神,讓他愛上自己。
「不好嗎?」孫佳誼的聲音把他分散的心思拉回。
「噢,好。」他敷衍道。
「你不專心哦。」
「有點累。」說著,他揉揉太陽穴,表現出自己真的很累的模樣。
第7章(2)
「好吧,那你對婚禮有什麼意見,你先提出來,我來規劃。」
「沒有,照你想要的樣子進行就好了。」
他尊重她,對她很慷慨,這是很好的開始,孫佳誼相信,早晚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就像現在,她愛他一樣。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
「你排好時間,再告訴我的助理。」
談到婚紗,他想起那個美國式的婚禮,想起黎雨佩突然發覺他被別的女人包圍住,損害了自己的權益。
而那次的真心話大考驗,讓他莫名其妙痛恨起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我參考過幾間婚紗店,都還不錯,等我決定了,再通知你。」
「好。」
「你要先把宴客名單交給我,我知道你很忙,不過名單我可不能替你擬。」她的語調輕松自在。
「宴客名單你找阿姨,她會處理。」
「我知道,她會處理親戚部分,但是你的朋友呢?阿姨可不知道你有哪些好朋友。」
他有什麼朋友?好吧,在美國念書時,老纏著他的汪薦何算一個,那個和汪薦何焦不離孟的姜非凡算一個,除此之外……沒有了……
他沒有什麼朋友,但他從不覺得孤單,工作事業和小昀佔掉他所有時間,讓他沒力氣去想像寂寞長什麼樣子,他不像雨佩,只要一個人獨處,孤獨就密密實實地將她圍住。
她是個很好欺負的女生,就連孤獨也知道挑人擺布。
「如果你不在意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見見你的朋友?我希望能更認識你,在結婚之前。」
紅燈、踩煞車,她的話在他腦袋里轉一圈。
孫佳誼沒說錯,截止目前為止,兩個人仍然陌生,當然,他必須為此負大部分責任,因為他很忙,忙到沒空見她。
杜煜權轉頭看她,她不閃避他的眼神,大方對上他。
她眼底有著女強人的精明干練,她是個幼稚園園長,長期周旋在家長與老師之間,她善于溝通、善于理解、善于建立友善氛圍,和這樣的女人合作一段婚姻,成功率很高。
而他,從不嘗試失敗率太高的事情。
「你為什麼敢嫁給我?」他突然問她。
他明白現在才問這個未免太晚,早就決定要做的事,再回頭追問原因,未免突兀。就當這是一時沖動好了。
「我早說過,我喜歡你。」她嫣然一笑。
「喜歡就夠了嗎?」
「喜歡不夠,所以我還準備了勇氣、決定,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與你共同經營一個讓人羨慕的家庭與婚姻。」
「你不覺得冒險?」
「人生何嘗不是個大冒險,別說婚姻,就是出生那刻都是天大的冒險。我不害怕冒險,重點是這個險值不值得去冒,我確定你是我要的男人,鎖定目標、勇往直前,我有自信,一定會贏得最後勝利。」
很好,她和他是同一種人,同樣是看準獵物,就不準目標從陷阱中逃跑的人。
還有什麼好猶豫?
這樣的女生最適合他,他不必一天到晚擔心她被人欺侮,不必擔心她笨到連保護自己的能力的都沒有,不必擔心她處處替人著想,忘記對自己好一點……
他又想起雨佩……翻開掌心,那杯熱咖啡的溫度始終在……不應該再想她的,從她一次、兩次說了不愛他之後,他就該把手放開。
把腦袋里的女孩揮去,他對孫佳誼說︰「中秋節你有空嗎?」
「你有節目?」
太好了,他也對她發出善意,誰說愛情不是有志者事竟成?!她和他又往前跨出一大步。
「我的朋友,計劃在家里舉辦一個烤肉大會。」
汪薦何提過好幾次,姜非凡也親自打過電話,听說他生了一對可愛得不得了的雙胞胎,听說他終于和親生父親化解新仇舊恨,全家團圓。
他本來不太想參加這種親情、友情大聚會,但是……為什麼不?他的未婚妻想加入他的生活,未來的兩人世界,這種心態值得鼓勵。
「好啊,我要不要準備一點禮物?」
「好,麻煩你費心了。」
「沒問題,挑禮物我最行。」
車子再開過一段路,孫佳誼的住處到了,她下車、兩人互道了再見,她微俯,從車窗對他說話。
「明天我要和阿姨到機場傍阿揚、小昀送行,你想去嗎?」他們兩人要去為期一個半月的蜜月旅行,這個決定讓阿揚的經紀人跳腳。
「不,我要開會。」
「好,我自己去。晚安。」她對他揮手,他車子加速離開。
她站在原地,看著遠行的車子。
她要他!她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東西。孫佳誼堅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而她也知道,杜煜權和她有一樣的信念,既然如此,他沒道理對她的耕耘視而不見。她會成功的,她對自己深具信心。
車子再往前開,一間名為「藍天」的酒吧出現,他從不進酒吧的,除了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以外。
他在酒吧里認識了許多金發、紅發、褐發美女,在那里學習阿揚游戲人間的樂趣,諷刺的是,阿揚竟然改頭換面,專心一意當好男人,而他,因為一個會過敏的女生,結束精彩游戲。
她是笨蛋,十足十的笨蛋。
他每次和她吵架,都是為了那只討人厭的阿菲。
「你都在過敏了,為什麼還要抱著一只絨毛玩具?」
他把阿菲踢下床,她舍不得,追下床去,把它抱了起來,心疼地東拍拍、西拍拍,再放到胸口,鄭重地對它說對不起。
「它不是玩具。」她大聲抗議。
「它不是玩具是什麼?」他雙手支在後腦,嘲笑她。「佔床家伙。」
「它是‘家人’,一個從小陪我長大的家人,是你佔了它的床、不是它佔了你的床。」
「所以晚上你要它陪,不要我陪?」他笑得滿臉邪。
「我兩個都要。」
「不行,只準選一個。」他知道他很幼稚,這和女人問男人——「親愛的,如果我和你媽掉進河里,你會救誰?」的句子一樣愚蠢。
可是跟她在一起,不知不覺間,就會變得幼稚,只不過他還滿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會讓他,多了幾分人性。
黎雨佩被他的篤定弄得很猶豫,她看看阿菲再看看他,半晌,像是作什麼重大決定,用力咬住下唇。
她小心翼翼地把阿菲放到櫃子上,心不甘情不願地躺回床上,窩在他的胸口、圈住他的腰,小小聲抱怨,「阿菲很傷心,它說阿浪小心眼。」
「你去告訴阿菲,當貓要認份,有本事自己去找一只母貓來配對。」
她被他的口氣惹得咯咯笑,「阿菲不結婚的。」
「為什麼?」
「它怕自己忙著談戀愛之後,我會寂寞啊。」
「那你和我談戀愛,就不怕它寂寞。」
「所以嘛,我常常說自己是個自私家伙。」
她說她自私?他笑著摟緊她,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她更不自私的女人了。
他最喜歡玩她的頭發,她的發質很好,又順又亮,一梳梳到底,永不打結。他問她,「留這麼長,不煩嗎?」
她說︰「我很想剪啊,可是又沒有藉口剪。」
「剪頭發需要什麼藉口?」他如果照她的想法,豈不是要留成魯賓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