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孫佳誼氣結。
好高興哦,她也有能力把人氣到說不出話!她再接再厲,「我只能給你這些建議,接下來,看你自己怎麼做了。很抱歉,孕婦容易疲倦,我要休息了。」
孫佳誼是女強人,生平首度嘗到敗績,還是輸給一個什麼事都不會做的千金小姐,哪里會甘心,但她也不是軟腳蝦,昂首挺胸,把高傲掛在臉上。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吐過對豬排沒興趣,就不要沒事逛餐廳。」
撂下話,她挺直背脊,起身想離開,卻沒想到一轉身竟發現杜煜權手里提著大紙袋,身體斜靠在牆邊。
他在那里听了多久?孫佳誼臉紅尷尬。
他向前走兩步,冷冷看著她,「你知不知道訂婚不必負法律責任?你知不知道我沒有向孫家追討聘金,是因為宅心仁厚而不是錢太多?重點是,你有異議應該找我,到這里來挑釁實在很不智。」
他嘆氣、搖頭,用兩根手指頭揉揉疲憊的鼻梁頂端。「我才剛把一個神棍送進監獄,真不想再弄倒一間幼稚園……你自己看著辦吧,送客!」
話說完,他攤攤手,把位置讓出,讓她順利離開。
孫佳誼走後,杜煜權坐到黎雨佩身邊,他似笑非笑問︰「剛听說,你最近改信回教,要不要我送兩本《可蘭經》給你?」
她的死穴再度出現,小昀教育的「勇氣說」在他身上派不上用場。黎雨佩全身起雞皮疙瘩,剛才的大膽被他陰森的語調嚇掉一大半。
「听說你是成熟獨立的女性,不必男人來替你負責任?」
嘶,明明沒有寒流來襲,她怎會全身發冷?啊,一定是雞湯喝得不夠多。
「不過,你的提議好像不錯,怎樣?要綁架我還是喂我吃強殲藥丸都可以,至于包養的部份,基于回饋老顧客,我打個八折給你,你覺得如何?」
他越靠越近,身體幾乎貼到她的身上,害她不斷往後彎,脊椎爆痛。也不想想她是孕婦又沒練過芭蕾瑜伽,身體柔軟度很糟糕耶。
不要怕他,這里是她家、他們的關系早就結束,訂婚都不必負法律責任了,包養就更不必負責……
才想到這里,雙唇就讓一股熱意佔據,腦袋轟的一聲……他的唇在她唇間輾轉流連,那些未曾褪色的記憶全涌了上來。
紐約的冬雪、紐約的春天、紐約的街頭,那些纏纏綿綿、熱熱烈烈的感覺像繩索,一圈一圈將她捆綁,她掙月兌不去,也不想掙月兌……
她被吻了多久,不知道;她昏了多久,不清楚;她發傻流口水的表情讓他嘲笑了多久,不了解。
總之,她回過神的時候,他笑得滿臉賊。
「你做什麼?」黎雨佩用力推開他。
「你覺得呢?」
「我是孕婦,你怎麼可以性侵孕婦?!」
「不會吧,你還不懂什麼叫做性侵嗎?好,我不介意親自為你示範。」二話不說,他將她打橫抱起來,一路狂飆回房。
「你做什麼?我的身體很虛弱,禁不起蹂躪……」她在抗議,但一股熱潮悄悄流進心底。
「不會,你至少胖了五公斤。」
這麼準,他的人rou體重機和電子磅秤一樣好用。
「不行,我、我的情況不穩定。」
「放心,我和你的婦產科醫生保持良好的關系,一有狀況,他會在五分鐘內飆過來。」
「胎教!你不能讓心智不成熟的寶寶,觀察限制級電影。」
杜煜權大笑,俯身,忍不住親親她的額頭。「不要動來動去,小心摔下去。」
「你說過,只要我不同意,就不踫我。」
這句話,他沒應,但繼續笑得很曖昧。
「這里是我家,你不能鳩佔鵲巢。」
「來不及,我已經佔了。」他走到她房門前時,踫到從走廊那頭走來的管家。
「陳媽媽,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準備兩個房間?」
「兩個房間?」
「對,我父母要過來照顧媳婦。」
這招是汪薦何教他的,他說雨佩對長輩沒轍,在她情況最壞的那陣子,姜非凡的爸爸說什麼,她都乖乖照做。
為了學這招,他還付五千塊諮商費。雨佩說得沒錯,汪薦何不是普通貴。
「什麼?」黎雨佩發傻,睜大眼楮,盯著他看。
「同樣的話要我說兩遍嗎?」他踢開門,把她擺在床鋪正中間,拉拉棉被、將她裹得密實。
「你再包緊一點,我就可以演麻袋女尸案了。」
她很不爽,不爽到想砍人,要不是她手無縛雞之力,要不是她是溫柔嫻雅、體貼賢惠的百分百弱質女流,她一定一腳把他踢去當花肥。
啊……不好,最近和小昀混太久,連思想都帶了流氓氣。
杜煜權笑了。退後兩步,坐在床沿。
「看什麼看?!」她把頭轉開。
他從袋子里拿出兩只加菲貓,一只是車子被吊走那次買的,一只是他在同一天請精品店員幫他從美國調來的,貨剛到,他就趕過去拿。
「你、你……」
看見玩偶,黎雨佩的心狂跳,暖意涌上心頭,防堵他的那道牆,土石流中……她指著加菲貓,再指指他,張開的嘴半天說不出話。
他沒把加菲貓給她,而是一手抓一只,讓兩只貓對話。
「你為什麼要說謊騙我?阿浪?!這個名字取得很糟。」他抓起右手的加菲貓亂搖一通。
「你要我昭告世界,威禾的總經理為情所傷,自我放逐天涯,對不起,這種事我做不到。」他動動左手的加菲貓。
「那你不用騙我說,你只有六個月可以陪我吧。」她還是有話說。
「不是騙,是實話實說,當時我真的沒想過兩個人可以在一起超過六個月,你想,一夜、包養情人……六個月,已經是極限了吧?」
他讓兩只玩偶又演了起來。「好啊,既然是極限,你還待在這里做什麼?我可沒有求你留下了。哼!」
他右手的加菲貓轉身,背對左手那只。
「沒辦法,我愛上你啦,我想和你經營一段感情、婚姻,可是我問過很多次,你愛不愛我?你每次想也不想就說‘不愛’,小姐,本人也是有自尊的,既然你不愛我,我干麼留下來?」
「又不是我的錯,我愛的人會離開,愛我的會死去,我的命很壞,我不想連累你啊。」
他、他……他知道天宇大師的話?不自覺地,黎雨佩咬住自己的食指。
一定是汪大哥告訴他的!對了,他剛才對孫佳誼說,把一個神棍送進監獄……不會吧,人家了不起是把水晶鏈賣了貴一點。
「為一個江湖術士,你心甘情願放掉到手的信服,我該說你笨還是埋怨你的腦袋裝大便?」他左手的加菲貓氣到用頭去撞棉被。
可是……可是……唉,好啦,汪大哥不是證明過天宇大師是騙子了,就當她腦袋裝塞好了。
在重重嘆氣之後,杜煜權說得很可憐,「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我想,自己為什麼這麼沒有女人緣,符昀愛阿揚、黎雨佩愛姜非凡,是不是要等我身邊的男人全部出清,才會有女人跳出來自我犧牲?」
「不是這樣。」她拿走他右手的加菲貓說。
「不然是怎樣?」他微笑,很高興她的加入。
「阿浪很好,雨佩真的喜歡他,在阿浪關上門走出公寓那刻,她就發現了。」
「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叫住他?」
「她不想害阿浪,阿浪是好人,值得更多的幸福,何況她真心相信阿浪就要死了,如果那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段,他有權利留在親人和小昀身邊。雨佩從哥哥身上學會,自私不會帶來幸福,所以這次,她不要對阿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