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桃花種 第22頁

頂著好朋友的高帽子,她不會快樂,他的Judy也不會開心;大吵一架,最好,不聯絡、不談心,要斷就斷得徹徹底底。

她啊,一步退、步步退……從朋友退成陌路客,再從陌路退成敵人……退、再退,退到他的生命舞台上面,再沒有詹沂婕的空間。

真的很好,她喜歡這樣,簡單俐落,干淨清爽,很符合她的風格。

蔣咬牙切齒,恨不得伸手甩掉她的笑顏。阿譽說他看錯人,他不信︰Judy說她是個心機深沉的女生,他替她說話;沒想到,他們才是對的,從頭到尾,錯的人是他。

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厲聲問她,「為什麼要這樣?你很清楚,根本不必欺騙我,你想要什麼東西,開口啊,我都可以給你,我對你沒有虛情假意,我真心把你當朋友,你怎麼可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頭痛,想吐的感覺嚴重,孩子和父親三人聯手欺負她,她偏偏還要擺出勝利女神的姿態,唉,做人真難。

冷冷地,她開口,「你在生氣什麼?你真的那麼想要Judy的話,就去把她追回來啊,我敢保證,你一出面,他們的婚禮馬上變成鬧劇。如果你在意的是我佔據了總經理寶座的話,還給你,反正我有文憑、有資歷,還怕找不到第二個賞識我的蔣嗎?」

她的話無異是火上添油,蔣怒抓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在上面留下紅痕。

她痛,可是笑容不減。

「意思是,你不必再利用我了?」他的語氣陰森。

「說利用,多難听,是你找我合伙的。我沒要求你來當什麼好朋友,我沒要分享你的心事,你不能心甘情願做了一大堆,卻把帳全賴在我頭上。」

話說得更難听了,詹沂婕不在意。她本來就是無心的女人,放開一個男人,何難?

她不會死纏爛打、不會霸住斑位不放,蔣譽大可放心。

她有她的驕傲自尊,既然蔣要的女人不是她,她可以別過身,比任何女人都瀟灑。

「我後悔對你交心!」蔣深邃的黑瞳透露著冷然,他對她,失望至極。

砰,用力一推,他把她推倒在地上。

撞擊力不大,但她月復部傳來一陣絞痛。她咬牙吞忍,冷汗從額頭流下,炎熱的九月天,寒氣從她四肢竄入百骸。痛呵,痛進骨頭深處……

詹沂婕深吸氣、深吐氣,她想緩和子宮收縮頻率。忍耐啊,再忍一下,再忍一下下就好,到時候,要哭、要喊她都不制止自己。

蔣看她,她也回看他,倔強的臉龐,不服輸。

「我回來之前……你,離開這里。」他撂下話。

她听見了,可月復痛讓她汗流浹背,根本答不出半句話,她只能淡淡地、高傲地笑著。

他大步走過她身邊,頭也不回。

她定定望住他的身影,直到電梯關上,他消失在眼前,她才任由兩行清淚無聲無息滑落。

放松身體,她任自己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靜靜等待疼痛過去……明天,明天一定不會比今天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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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在深夜造訪Judy佛羅里達州的家,他突如其來的出現,讓在庭園里擁吻的男女來不及分開。

可悲吧,還是讓沂婕說對了,他們之間必定存在著特殊關系。

還說什麼大話,說他在女人圈里吃得開?說他比女人更懂女人?這麼懂女人的公子,竟然同時被兩個女人耍弄于股掌間。

他站到Judy面前,看著她急切解釋的模樣,看她抱住自己又親又吻,說他來了就好,她要回到他身邊……

是不是又讓沂婕料中?從頭到尾,只是一場游戲與鬧劇。

他沒說話,冷冷推開Judy,獨自又飛回紐約,回到了公寓。

沒有沂婕的公寓,頓時變得冷清,他定到廚房替自己煮一杯咖啡,打開櫃子,發現一堆未開封的花果茶……

她被他同化了,以前的她喜歡花果茶勝過咖啡。

認真想想,她被他同化的事不少,以前她保持沉默是金的秘書優良傳統,後來一天一點,她變得和他一樣多話——

「為什麼男人說到‘女強人’三個字,都帶著一點的鄙薄語氣?」

他把她勾在懷問,說︰「你想太多,女強人三個字是贊美,不是批評。」

她說︰「你不能否認男人有酸葡萄心理,大部份男人不能忍受女人的能力比他們更強,這種觀念從古時候就有,不然怎麼會出現‘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鬼理論,千百年來壓抑女性成就。」

「我承認少數男人有這方面的困擾,他們的問題在于缺乏自信心,但你說‘大部份’……我不同意,至少,我就沒有。」

沂婕一直是聰明的,從他看見她那一雙眼楮,就知道這個女人的智商不同于一般。

也只有夠聰明的女人,才有本事利用他的情感,現在他對她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她離開,毫不戀棧。

進書房,他比想像中的更思念她。

敝了,他思念的對象該是Judy才對,為什麼浮現在他腦海里的總是沂婕?他們只是朋友,沒道理,他想她,想得那麼凶。

從L.A.回來的路上,他心情雀躍。

他急著想告訴沂婕,不必等拿到學位,他已經可以跟在名導演身邊當副導,她必須繼續幫他撐著公司,天高皇帝遠,再過一段時間,讓他闖出一些名目,他家老頭子就不會為了反對而反對。

沒想到一回紐約,所有事接踵而至,先是阿譽的約談,再是Judy事件……

他後悔了,沂婕卻已然遠走高飛。

打開電視,坐進白色沙發里,她蒼白的臉龐映在螢幕上。

他想起那一夜。喝醉,是因為心情太好,也因為心情太差,是他逼她回家陪自己狂歡,是他強迫她把工作擺一邊,朋友情義放中間,也是他……主動給她一個法式熱吻……

她的身體很柔軟,他還奇怪,冷冰冰的女生怎會有那樣溫暖的懷抱?

她缺乏經驗的吻,不懂得熱情主動的性經驗,這個生手給了他一個意外夜晚,而他時時在夢中,復習意外夜晚的浪漫。

他好想她,想到心痛。

事情是阿譽說的那樣嗎?不全然對。

是他利用沂婕居多吧,他花很多精神說服她,要她當幌子幫他築夢,他策劃外派、留學,他用高額薪水吸引她……從頭到尾,她沒有主動過。

她有能力,但再有能力也是菜鳥一只,他沒忘記她的無助,她落淚,說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搗著臉對他抱歉。

那次,整個公司的老員工聯合起來欺負菜鳥女生。

他記得她有多努力,工作學業兩頭燒,忙的時候,連續幾個晚上不敢睡覺,她吃不好、睡不著,不胖的她,在美國這種高熱量食物充斥的國度里,瘦了五公斤。

所以她才會夜歸被搶、才會感冒還跑到外面公園想公事,才會干脆把家當搬到公司……

那麼到底,她利用了他什麼?

職位?他逼她接的。薪水?他用來誘惑她同盟的。友情?是他逼她接受的。然後,她離開,半句話沒多說。

是啊,Judy的事她賴不掉,她應該替他傳話的,可……經過那晚,她有權利恨他,不是?

他嘆氣,想念她——

「檸檬汁不是這麼做的。」她看著他把剛擠下來的檸檬汁加上蜂蜜水,急道。

「所有人都用這種方法做檸檬水。」他加上兩顆冰塊,喝一口。贊!

「喝酸的東西,問女生就對了。」

她從袋子里面拿出兩顆檸檬,削去綠色的外皮和白色的內皮,切丁、放進果汁機里,然後也是蜂蜜、冰水,她壓下果汁機,一陣攪動後,倒出淡黃色果汁,一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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