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星光閃爍時 第28頁

那頭的鐘無依克制住心間不斷上涌的悲傷,盡量以平常的口氣問︰「子越,你現在在哪里呢?」

「柔柔回來了,我現在和她在餐廳吃東西。」嚴子越看了一眼沈柔柔,小丫頭正目不轉楮看他講電話呢,雙眼中閃著疑惑的光芒,仿佛見到怪物史萊克一般,「你呢,現在在什麼?工作忙不忙?心情好不好?」

鐘無依看著花園里相依相伴的病人與家屬,迎面感受著暖暖陽光的照耀,內心冰冷無比。因為,她終于意識到,嚴子越並不在她的世界中,她永遠地失去了這個男人。或者是說,她從未擁有過這個男人。

他已經不再屬于她了。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鐘無依淒慘一笑,決然道︰「我現在在醫院的花園里曬太陽,陽光很好,我的心情也很好。我不打擾你和柔柔吃飯了,再見。」

這一聲再見,多不情願說出口。一旦說出,怕是永不再相見了。

嚴子越隱隱覺得奇怪,這可是鐘無依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卻只是問他在哪里。他掛斷電話,繼而迎接到沈柔柔探尋的目光,無法閃避,也並不想隱瞞,坦言道︰「鐘無依,我的好朋友。」

沈柔柔並無興師問罪之意,純粹只是好奇。因為,嚴子越在接電話的過程中,聲音溫柔,笑容含喜悅光芒,臉上的神色比中了五百萬頭獎還開心。

「僅僅是好朋友嗎?」直覺告訴沈柔柔,這可能是一個擺月兌嚴子越的控制、重回自由女神懷抱的大好時機。

嚴子越有些緊張,解釋道︰「你不要誤會。」

「我沒有誤會。」沈柔柔鼓勵道,「說一說你對她的感覺,仔細一點,具體一點。」

沈柔柔的話將嚴子越帶入與鐘無依相識至熟悉的那段美妙時光,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她是個很好的人,漂亮,冷靜,善良。她不喜歡笑,平常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可是,她一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覺得黯然失色。她身上仿佛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你只看著她,只注意著她。」

「如果,我是說如果,」沈柔柔大概明白自己的掛名男朋友基本上已經愛上別人了,她即將馬上迅速月兌離苦海了,為防萬一再次確認一下,「如果她混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能不能保證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能。」

沈柔柔診斷完畢,宣布病癥︰「你愛鐘無依,對不對?」

嚴子越被這個字眼嚇了一跳,何況這個字眼還是從自己女朋友嘴中說出來。他仔細看了看沈柔柔的神情,心中充斥著與鐘無依的點滴往事和不斷交融的情感,堅定地說︰「對,柔柔,對不起,我想我愛無依。」月兌口而出說出這句話,仿佛穿過層層迷霧終于尋找到真相一般,周身輕松,內心安定。一顆飄飄浮啊的心終于靠了岸,此岸是他的愛,經過一條長長的河流,歷經磨難與艱辛,終于到達彼岸。

他的彼岸是鐘無依,那個眉目清冷難見笑容的鐘無依。

第9章(2)

沈柔柔的一顆心也飄蕩起來,笑,「恭喜你,終于找到自己的愛情了。」

嚴子越揚眉,問︰「你說什麼?」

「其實,我應該喊你子越哥哥,一直是這樣。你與我之間,不是愛情,只是兄妹之情。看到久不相見的我,你的神色如常,沒有絲毫喜悅與激動。但是,我見你剛剛接鐘無依的電話,從頭至尾笑意不斷,聲音是我從來沒有享受到的溫柔。子越哥哥,其實你只是我的掛名男朋友,我們在一起之後我有的不是一個男朋友,而是一個老爸。」

「不會吧?我有那麼老嗎?有這麼英俊的老爸嗎?」嚴子越說笑了一番,恢復認真,鄭重道,「對不起,柔柔。」

「不用。為了將功補過,修補我失戀受傷的心靈,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內你要隨傳隨到,同時任司機導游兼出錢出力,務必使我這個假期過得豐富多彩,回味無窮。怎麼樣啊,子越哥哥?」

「沒問題。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你就等著叫好吧。」

原來困擾心頭已久的難題這麼容易解決。嚴子越的心輕飄飄的,盼望時間加快腳步,等沈柔柔一上飛機自己就向鐘無依告白。

無依,原來我早已不知不覺愛上你。

鐘無依握著手機,靠在長椅上,看陽光,看人群,心情落寞而隱跡。

不知何時,隋唐坐到身邊,告訴她一個預料之中的事實︰「鐘媽媽走了。」

「我知道。」鐘無依姿勢未變,一行清淚悄悄流下。

隋唐遞給她一方手帕,問︰「剛剛打電話給子越嗎?有沒有告訴他鐘媽媽的事情?」

「沒有,他和女朋友在一起。師兄,我曾經在心底希望,有一天這個人會屬于我。此時此刻,我才明白,原來我心底的願望是奢望。」

隋唐明白她內心的傷痛,也知道嚴子越所帶給她的無限溫暖和希望,卻不知道如何開導,只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師妹,節哀順變。」

「師兄,」鐘無依仰起臉,望向中午最高溫的太陽,決絕道,「我累了,我要休息。」

「我幫你安排休假,多長時間?」

「幫我辦離職手續吧。我需要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可以忘記嚴子越,長到可以忘記所有的傷痛。

一個星期後,嚴子越前腳送沈柔柔上飛機後腳就趕到仁心醫院急診室,懷抱一大束嬌艷紅玫瑰,心情激動無以復加,一路狂喊︰「無依,無依,我來看你了。」

急診室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臉驚呆地盯著他,仿佛看到外星人降臨一般。

掃視一眼,嚴子越沒看到鐘無依的身影,只好問與自己算作熟悉的欣欣︰「欣欣,無依呢?是不是在辦公室?」

欣欣心情不順,一股腦把所有因鐘無依離開的不舍之氣全部發泄到嚴子越身上,冷冷開口︰「嚴sir,鐘醫生離職了,您不會不知道吧?」

懷中的玫瑰花飄然落地。滿腔熱情與興奮之情立即遭遇一場嚴寒風暴,嚴子越焦急問道︰「為什麼?她去了哪里?」

欣欣聳聳肩膀,依舊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你問我,我問誰?我還想知道呢。拜托你問到了轉告我一聲啊!」

嚴子越感受到了欣欣的敵意,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一個轉身跑向隋唐的辦公室。一把推開門,拉起正在講電話的隋唐,問︰「無依呢?」

隋唐放掉電話,推掉他的手,整整自己的衣服,不慌不忙地說︰「離職了。」

若不是自己有求于人,嚴子越的拳頭早就打上隋唐那張泰山崩頂而不形于色的臉了。他壓住怒火,盡量讓自己起來像正在請教的樣子,「隋唐,我與你多年朋友,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不會。」隋唐甩甩手,審視嚴子越,「可是你快要死了嗎?」

「對。」嚴子越咬牙切齒道,「找不到無依我就會死。她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要離職?」

隋唐嘆口氣,一副惋惜神色,「現在開始著急了吧?你早干嗎去了?師妹媽媽生病住院她一個人又上班又照料的時候,你去了哪里?師妹媽媽去世剩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暗自垂淚的時候,你又去了哪里?」

嚴子越大驚失色,問︰「怎麼回事?」

于是,隋唐擺著一副先見大師的姿態搖頭晃腦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詳細敘述一遍。中間不忘添油加醋,添枝加葉,比喻排比隱喻各種修辭手法一齊上,將鐘無依的淒慘與嚴子越的風流快活形成鮮明的對比,淋灕盡致盡情發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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