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插個隊 第24頁

在他停下啜飲紅酒當口,薰季想到了什麼,問道︰「司,听阿美姊說,小梧在他生日那天打算對你不客氣,是真的嗎?」

他抬起眼,與她認真地對視,幾秒後,才輕輕地承認。「人沒事就好。」

「既然知道危險,為什麼你還赴約?」

雖然阿美有跟她說,但她還是想從他嘴里得到證實。

「我去,是因為我坦蕩蕩。我們會相愛,是上帝的旨意,促成我們認識,是我的親人,而他們也不認識夏川翔梧。」

丙然是真的!她頓感胃月復一陣緊縮。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帶愛子涉險?」

「她應付得了的,真動起手,阿智手下一群暗地保護我們的人也會出現。」深入虎穴當面攤牌後,能毫發未傷的離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過事後風聲還是溜進大哥的耳里,想當然是被責備了一番,並要求他當眾發誓永不再犯。

她垂眸不語。

恆藤司單手支頰,靜靜的看著她,等她慢慢將這件事消化完。

「別看我啦!」聲音里有著淺慍,與淡淡的哽咽。

「不看你看誰?」

心情佳時,小提琴音聲悠揚悅耳;心情槽時,它卻變成一種吵雜。

「司,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好。」黑眸一閃而逝鑠亮鋒芒,快得不易捕捉。

不羅唆的爽快回答,多少驅散一些低落心情,她破涕為笑,卻仍低著頭。

「好好活著。」求你。

「好。」

「謝謝。」

假裝清了清喉嚨後,恆藤司佯出嚴肅表情。「換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她遲疑了一下,掀睫睞他。

只見他瞼上的笑溫溫的,看到她在看他時,闐黑的眼眸突然變得好深邃,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一只黑貓坐在他肩頭上,視覺錯亂了。

「好,」眼皮在她給出承諾時,驟眺了一下。

黑貓從他肩膀跳到桌面上,姿態優雅的緩緩走到她眼前,歪著頭小眼對大眼……薰季驚地退靠椅背。

看來她終於有危機意識了!俊臉上的笑擴大,像無邊無際的大海。

沒關系,他不急,有的是方法可以慢、慢、來。

「對了,你中文學得如何了?」

「剛學完三十一個注音、數字的念法和簡單的問候語,大概就這些。」如雷的心跳聲,她幾乎听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些啊……」托腮的食指點著俊頰。

扁「這些啊」就搞得她很頭痛了,他居然還嫌?肚子里的怒氣悄悄萌芽,如雷的心跳聲漸漸干擾不了她,薰季不服氣地瞪著他。

「我接下阪大的聘書,下學期就不住東京了。」

她還在瞪。怒氣不斷在體內擴大,快要從她的七孔里竄出枝啞。

「……上課。關西腔較關東腔來得重,同義不同音的很多,不懂,就問她。」 喳一聲,冒出七孔的枝啞被幾個重要字眼剪斷,恍神的人瞬間回神,茫然問著,「什麼重?什麼音不同?我又該問誰什麼問題?」

她才一下子沒听而已,怎麼感覺他好像滔滔說了許多計劃似的,而她也被賣得差不多了。

心情特好的恆藤司不介意把說過的話再講解一次。

「回去之後,你把在阿美家的東西收一收,等東大開始放假,我先帶你去台灣,讓你見見我外公和舅舅們。看完了外公和舅舅們,我們就搬回大阪祖宅,你專心把中文學好,和小修女一起上課。關西腔較關東腔來得重,同義不同音的很多,不懂,就問她。」

「說完了?」

「說完了!」

「我想留在東京……」她不是為了展現大女人,而是視覺錯亂制造出的黑貓對她咧開嘴,露出尖尖貓牙,她害怕地為了拒絕而拒絕。

哪知,在她說完後,貓的嘴竟咧到貓耳下,好像血盆大口。

「薰季。」

「啊?」喚她的聲音好輕,她卻听得好心驚。

「我們在一起,我並沒有做防護措施。」

她的臉頰血色迅速褪盡。「所以?」

幾次的過程中,她每次都被吻得飄飄然而任他擺布,事後也忘了問。經他這麼一說,她在腦袋里開始搜尋上次MC來的日期。

「你或許已經懷孕了。」

錯亂制造出的黑貓被血盆大口反噬,變成一團怪物,咻地射進她肚子里,胸口至月復部悶脹了起來。

「然後?」

「嫁給我。」堅持的眼神爍爍,語氣肯定。

薰季冷凝的五官先是一僵,爾後心花朵朵漸綻,垂臉半遮嬌羞,剛才被幻想的黑貓嚇得半死的感覺,全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為什麼不說我們結婚,而是說嫁給你?」皺了皺鼻,笑笑地批評,「好自大哦。」

听到她小女孩似的語氣,恆藤司露出自信微笑。

「我只能在這里停留五天,到時如果你父親的下落還沒找到的話,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為難只是一下下,薰季很快作出決定。

「我想找到他……想知道他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可以嗎?」

「可以,不過你最多也只能再待十天。」

想到他剛才提的「暑假計劃」,她點點頭,「好。」

他看了眼腕表,從椅上站起,越桌走到她身後,紳士地扶椅攙起她,兩人的表帶不小心觸踫到,發出摩擦的小聲音。

她抬起瞼,剛好對上他垂落的眼眸,兩人會心一笑。

心電感應!

「我會交代分部的負責人照顧你,直到有你父親的下落為止。」緊摟著她腰的動作,再自然不過了。

「司,謝謝你。」

恆藤司側過臉,香吻她臉頰,「不客氣呀,老婆。」

被偷香的人靠在他的懷里,細細玩味他的話,笑得一臉甜蜜。

「司,我們去左岸走走,當飯後散步,你說好不好?」

男人搖頭,「不好,我想……」她耳畔,輕輕響起男人的暗示性字眼。

精致的臉蛋驀地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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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的早晨

薰季從一場窒人的惡夢中驚醒過來。

發現枕邊的人不在,舉目所及看不到屬於恆藤司的東西,她慌亂無措,拿起電話要找人,卻發現沒有分部的電話號碼,失神掛上後才想到他是搭下午的班機。

她馬上跳下床,街人浴室快速梳洗。

換了套衣服,將自己的東西胡亂塞入行李箱,走到門邊才看到恆藤司的東西正擺在那,等不及他回來拿,她放開手中的行車箱,奔出房門,急著要馬上見到他。

來到公司,知道他的人在這里,緊繃的情緒霎時松開,差點站不住腳,幸好旁邊剛好有人,適時拉住她。

「司,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薰季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恆藤司從簡報中仰起瞼,表情詫異。「你怎麼跑來了?」一看到她臉頰和脖子香汗淋灕,他立刻從椅上彈起。「怎麼了?」

向扶她進來的員工無聲道謝後,那名員工便動作輕巧地退到室外。

他抽回目光,看到她緩緩拾起的兩眼充滿惶恐不安,眼眶盈淚,他的心地緊揪。

「人不舒服還是……你別光搖頭,用說的,告訴我。」

「抱……」

「好,抱。」才將她攬入,就听到她埋在他肩膀上嚶嚶的啜泣,他緊緊將她扣鎖在懷中,「季,說出來,我幫你分擔你的痛苦,別悶在心里,會難受的。」

明顯感受到她震了一下,他才想再哄,抽抽噎噎的聲音卻低低傳來。

「我夢到你受傷了……嗚,我夢到你被小梧傷了,都是血、都是血……我叫你……你不理我,就像媽咪……那些槍聲消失後,媽咪再也沒醒過來,媽咪她、媽咪她……嗚……」兩手緊緊抓著恆藤司的背,她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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