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對一個男人動心,一開始看的又不是他的「黃瓜」……啊呸!她在想什麼啊!
應該說她一開始也沒想到自己會對那樣一個男人動心,更何況兩人見面的次數這麼少,她甚至連自己什麼時候把他給放在心上的都不曉得。
回家後的這段日子,她偶爾也想過,或許慎重地把那一段記憶放在心中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了,畢竟他那樣的男人,應該是受許多姑娘喜歡的,而且又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即使站在那兒什麼都不說,也會有許多姑娘想要巴上。
而她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隨著時間不斷過去,在他的記憶中連一點塵埃都算不上。
想到這里,這些日子一直在說服自己放下的陸厚樸,不知怎地突然又覺得有點心酸了起來。
她沉默了下來,莫半夏有點心慌的看著自家大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才會讓小妹突然心情不好。
陸紫蘇比起反應慢半拍的莫半夏,自然更能理解小妹現在的心情,卻也因此對小妹更為心疼。
她們的爹娘,自她們小時候就身體力行地告訴她們什麼叫作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麼叫作瑟瑟和鳴,什麼叫作鶼鰈情深,在見過這樣的情感後,她不得不承認,她們對待許多事的條件就變得嚴苛了。
就連普通男人家里有個通房什麼的她們都沒辦法忍受了,更別說陸厚樸喜歡上的還是那個坐擁天下至高無上權力的男人。
那樣的男人注定不能只有一個女人,小妹看事情或許有時候看得沒有她清透,但卻是她們三姊妹中最理智果斷的,會做什麼選擇,也就不用猜了。
只是她猜不透的是宮中那一位,他既然已經答應把人給放出宮,就表示小妹肯定把她不願入宮的理由給說清楚了,那為什麼現在又派人來找人?
難道是想要強搶民女入宮?!她微眯著眼,覺得她可能猜中了真相。
別人她不敢說,可她們嘛……自然多多少少還是有這點能對抗皇上的底氣在的。
不過看著莫半夏還有點傻愣的表情,她自動的把她那個神出鬼沒的未來夫君也給湊上了數。
很好!兩個對上一個,就算那個「一」是皇上,應該也很有勝算的……對吧?
她拍了拍陸厚樸的頭,淡淡的說道︰「放心,你就乖乖的窩在家里吧!咱們家姑娘不想做的事情,誰也不能勉強。」
陸厚樸原本還傷感著,卻被大姊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懵了。
嗯?所以現在她大姊的思緒又跳到哪兒去了?她怎麼覺得自己又傻了一回了呢?
可是當陸厚樸偏頭看向二姊,她一樣眼神發懵,還帶著一抹甜美的微笑,她瞬間覺得自己被安慰了。
幸好,傻的不是只有她一個而已。
第9章(1)
厲穆禛想把陸厚樸給找回來,自然馬上派了自己的人手去找,可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她一出了京城就打听不到消息了。
他先是愣住了,隨即又讓人把秀女的資料給調來,可是資料到手後,他發現其它人的資料都好端端的,就只有陸厚樸的路引資料上有著大片的污損。
他不由得笑了,不過這時候他還沒想到是有人特意阻撓他找到人,只以為是巧合。
只是當這樣的「巧合」越來越多,甚至多到他派出去的人不是被帶著四處轉,要不然就是明明知道人在哪兒,可是不管動用當地官府的力量,或是直接派人去宣旨的時候,總會發生什麼意外,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開始思索到底是誰在里頭動手腳,不過主要的朝臣他都第一個排除在外,畢竟那些大臣們也沒那麼無聊,時時刻刻緊盯著他的後宮。
但想到禮部送上來那份污損的資料,他又不得不懷疑這背後之人手眼通天,更別說這一路上他派出去的人即使不多,可也是個中精銳,卻沒想到一個個都像是被帶著玩兒似的。
也幸虧那些人似乎並沒有惡意,否則他只怕還得損失些人手。
越是如此,他越是琢磨,小泵娘到底有什麼背景?
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民女,家中也無人為官,為何竟有這樣的本事?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親自走一趟。
厲穆禛向來行事果斷,第二日就召來大臣,告知自己打算微服出訪幾日,地點就選定是薊州。
皇帝出行是何等大事,一干大臣一听到這話,雖不至于懵了,可也覺得未免太過匆促,紛紛進言相勸。
「朕心意已決。」厲穆禛堅定地說著,依然不打算改變決定。
幾位大臣也是看著這位天子從登基到如今的種種作派的,知道他下定了決心就難以更改,除非有其它能夠說服他的方法,只是他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只好模模鼻子退了出去。
諸位大臣離開上書房後,看門的太監就悄悄的和人換班離開了,而在屋子里的厲穆禛也同時收到了消息。
他淡淡地勾起唇,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只揮手讓人悄悄跟上去。
螳螂捕蟬,卻不知黃雀在後,誰才是能夠笑到最後的獵人,只待最後的證明了。
第二日一早,某道宮門快速地奔出了四、五匹駿馬,而這一行人沒有遲疑地直沖東門而去。
因為時辰還早,街上還零零落落的沒有多少人,所以他們幾乎沒有放慢速度,直接沖到了城門。
城門守衛早在昨日就已經收到了消息,在看見了那一行人駕著駿馬而來,且領頭的早早就拿出出城令牌,在快馬奔馳而過的時候,朝城門守將一晃,在下一瞬就立刻帶著身後幾人出了城。
不一會兒,那一行人消失在路的盡頭,而城門守將也快速讓人重新站好崗位。
「東宮……」守門將領苦笑了下,知道這是宮里人不想要太過招搖的緣故。
可這幾十年來,東宮太子也只有那一位,也就是當今天子……這還真是簡單利落地告訴他們出城的人到底是誰啊!
原本只收到消息是有貴人要隱瞞身分,悄聲出城,到時候看到令牌就知道是誰了,原在已經設想過可能是宮中哪一位太妃要出行,沒想到居然是這位。
只不過這位輕易不出皇城,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想了想近來是否出了什麼大事,可怎麼想也沒個結果,守門將領索性不想了,總之,把城門給守好才是真的,至干其它的自有那些大人物去頭疼。
其它人還不得而知,不過第一個該頭疼的就是薊州知府和王縣令了。
打從那份八百里加急送到他們桌上,他們的椅子上就好似插了千根針似的,怎麼也坐不住了。
他們倒不是做了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怕人查,只是這心虛的事兒前陣子還是做過一、兩件的。
他們那時候是想著,這難得的人物都親自拜托了,再加上天高皇帝遠,況且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就當賣個人情,便照做了。
當初的那些盤算如果正常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事情的發展顯然正在往「不正常」的方向走,害得他們頭疼不已。
爆里來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可是原來托付他們辦事的人,那一個、兩個的他們也得罪不起啊。
薊州知府那是正經科舉出身的才子,這些年即使身居高位,依然是一副度翩的才子模樣,只是留了一把美須,看起來多添了幾分風流。
現在為了這不管怎麼做都是為難的事兒,這美須都被揪掉了好幾撮了,這不只是身痛,心也痛啊。
王縣令當初科考是卡著最後一個名額給擠上去的,這些年不好不壞的在薊州的小縣當個知縣,政務上也是四平八穩,加上平日沒什麼大事可操煩,自然也就越發的心寬體胖,最近為了這事兒,他是吃飯也不香,連坐會兒都心虛,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硬生生地把身上的肥肉給減了好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