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艷芙蓉 第17頁

「訂下這婚約,是我當時太沖動。這次回京城後我仔細考慮過,媛格格身子盈弱,恐怕經不起跟我千里跋涉前往喀爾喀,更甭提要在蒙古生活了!再者,我並不……」達爾漢頓了頓,「我並不愛她,甚至連一點喜歡也沒有,她嫁給我,不會得到幸福。」

而今他已心有所屬,無論如何都要緊緊保住,舍去一切也在所不惜!「你……你……」怡沁郡王簡直氣煞!「倘若不愛我們媛兒,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求訂婚約,招惹我怡沁郡王府?!」

達爾漢搖頭,無比堅決,「‘當初’已經是成定局的過去,多說無益;我要的是‘現在’懸崖勒馬,阻止這錯誤繼續下去。」

「你——」怡沁郡王怒不可遏,直想當下叫人狠狠擰斷這蠻子的頸!忽地,廳門口傳來一聲柔細呼喊,「阿瑪,請您息怒。」

兩個男人一同睇向廳門,見丫鬟攙扶著縴縴體弱的德援格格入廳。

「媛兒,你怎麼來了?」郡王心疼地放柔聲調,不願女兒面對這不堪的場面。

「你們剛剛說的事,我都知道了。」德媛望了望達爾漢,「我答應解除此樁婚約,今後達爾漢親王任意婚娶,與我無關。」

怡沁郡王大驚!「媛兒,你這是做什麼?」

「阿瑪,我答應退婚。」德嬡微微一笑,「因為我改變主意,不想嫁到那麼遠的蒙古去,而且…我已經另有心儀的人了。」

聞言,郡王詫甚,「媛兒,你這是真話,或是在替他胡編開月兌的理由?」女兒平素絕少有所交游,哪來另一個心儀的男子?「是真的。所以,阿瑪,請您答應退了這個婚約,這樣對女兒、對達爾漢,才是最好的結果。」

「這……」出乎預料的變數,令怡沁郡王難以招架。他瞪了瞪達爾漢,又覷了覷唯一的愛女,面對兩個年輕人同樣充滿期望的目光,他咬牙,袖子一甩——「達爾漢,你可以滾了!從此我恰沁郡王府永遠不許你踏進牛步!」

情勢忽得逆轉,達爾漢真是喜出望外。

他抱拳向怡沁郡王一揖,「多謝成全!」又轉向德媛,點頭致謝,「謝謝你!」隨後邁出輕快的步伐,如草原疾風般,飛迅地旋離了郡王府。

望著年輕男子那得意的背影呼嘯而去,怡沁郡王心里著實不甘,也為女兒不值!那蒙古男人沒有福氣娶德媛,可不表示王府與格格的顏面就活該要被他折損啊!握緊主座的把手,怡沁郡王暗自決定—一婚禮各項準備事宜絕不會因此打住,無論如何,他定要讓女兒得到一段屬于她的好姻緣!六月三十,在節氣上乃惱人的酷熱溽暑過去、轉入涼爽金秋的日子。西風將至,染黃綠茵、催紅楓葉,把原本盎然的一片生意推進蕭索的寂靜,轉眼又到一年的盡頭…德媛身著隆重吉服,頭蓋紅綢,端坐在高張著大紅喜帳的床畔。遠處花廳上,喜宴的喧嘩嘈雜聲隱約飄來,她輕嘆一氣。

這天,是個令京城喧沸的日子。

因為皇城里兩王府的千金格格,在同一天一起嫁出。德媛是其一,另一位新嫁娘則是她的好友,靖親王之女,和碩格格慶歡。迎娶慶歡的男子,恰是方與怡沁郡王府解除婚約的達爾漢親王。

那日,達爾漢上府懇求退婚,她明白他是為了誰,遂情願退讓。

等待許久才再次相見的未婚夫,她竟拱手相讓予人,心坎里濃重的失落感自是不可言喻,但,卻沒有後悔的感覺。只不過她的阿瑪顯然咽不下這口氣,是以不僅為她速速講定親事,還刻意擇定和達爾漢成婚的同一天,讓她出閣。

唉!這算不算「禍從口出」?一害,便是自己的一輩子。

此處,是位于伊博圖氏貝勒府內的寒月閣;而這間新房,是她將和鈺貝勒首次見面的地方。

不錯,她和鈺貝勒,其實才要頭一回見面。

在這之前,她只不過略聞此人名號,根本不曾看過他。因為記得他的名號,所以她在父親面前拿他暫充心儀人選,好成全達爾漢解約求去的心願。那是則謊言,用以幫助達爾漢的權宜之計而已,誰知她的阿瑪不但信以為真,甚至叫人說成了這樁婚事!她得知時,早是木已成舟,無力挽回,她就這麼同鈺貝勒送作了堆。

于是,她被風風光光地送進了貝勒府,嫁給這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男子;今夜一過,她便成為夫人了。

伊人神傷之余,新房門戾已被無聲推開。見到同是一身簇新禮服的新郎走進,喜娘們紛紛揚起笑臉道喜。

「貝勒爺吉祥!奴婢恭賀貝勒爺大喜,祝貝勒爺和夫人恩恩愛愛;永結同心!」

「得了,行禮唄!」大手一揮,鈺貝勒催促喜娘快些完成這冗長的婚禮。

娶妻是件人生大事,雖然他與新婚妻子今日之前並不相識,談不上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但這陣子貝勒府里外高高張掛的紅彩綢、紅雙喜、紅燈籠等一片大紅,今晚又席開百桌,賀禮滿庫、賀客盈門,洋洋喜氣自然也躍上了他的眉梢眼角,讓他這新郎好生春風得意!執起喜娘捧來的翠玉喜秤,他懷著一點好奇、一點期待,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順勢挑起了地含羞而欲低垂的容貌,詳加娟看。

德媛也不偏不倚地,望見了他。

白析淨俊的臉上,五官端正漂亮,俊美的面孔,大概就是他常被官家女眷掛在嘴上的原因;一雙盯著她的恃傲眼瞳,梭巡了好一會兒,才聳聳肩,不置可否地丟了一句︰「不過爾爾。」然後轉身坐上床沿,開始依著喜娘的指示一一完成新房禮儀。

飲完最後交杯的合巹酒後,喜娘們為他倆月兌下繁復的吉服、吉冠,即退出了新房,將龍風花燭燦燦的喜房交還給兩人。

「歇息吧!」內室燈火減去,昏暗了下來,鈺自解衫銅,一邊模上床,放下熾紅帳幔,抱住新婚妻子,大掌上下撫探一番後,心里有點嘔。

嘖!這麼瘦不拉嘰,敢情怡沁郡王府從沒讓她吃飽過?雖說熄了燈後,可以不用介意她長相是否傾國傾城,可行周公之禮時,雙手觸感騙不了自己呀!肉欲、肉欲,模不到幾兩肉,教他怎興得起欲念?

腦中浮現前些天才從花樓贖回來的侍妾荷姬,那股狐媚風情,擁有一雙豪乳、水蛇腰、豐臀的標準葫蘆身材,和高明過人的銷魂床技…他頓覺全身起火,胯間因而勃發,只想盡快做完例行公事,再覽至荷姬那里好好快活。

要和這個甫見面的男人,體驗從未體驗過的事。德媛已經心慌得很;他突然的躁進,更使她緊張得快要不能呼吸,結結巴巴地想求他松松手。「夫、夫君…我…我不行……」疲勞了一天的身體,經不起過度刺激.她開始喘得頭暈目眩。

「怎麼,等不及了?」直把身下人兒無力的吐喘當興奮,鈺旋而動手扯下她的單衣和褻褲,讓她用身體感受他的火熱。

德媛對鈺的需索毫無心理準備,他的觸模沒有讓她感到一絲絲愉悅,只有害怕、慌張。她想躲、想逃,可是卻覺得身體好累,真的……太累了……「夫人?」身下的女子莫名地沒了動彈,鈺不禁一愣,喚了她幾聲,不見應答,於是伸指往她鼻端一探——「來人!來人哪!」他又驚又怒地奔下喜床,拉開房門大吼,「馬上叫大夫過來——」

新婚之夜,剛過門的夫人竟昏了過去,未能順利圓房,而憤怒的貝勒爺當下轉往荷姬處過夜,過了數晚也未回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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