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那丫頭該不會也學他撿個人回來?!
穆豐洹掀起被單一角,卻見到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丫頭?」奇怪,她自己有床不睡,跑來佔他的位置做什麼?
她睡得深沉,那張本是圓潤的小臉幾天不見就變得消瘦許多。他們也不過兩、三個禮拜沒踫面,可是他卻覺得已經和她分隔許久,好象很多年以後,才又意外再度相遇。
他撫上那消瘦的面頰,溫熱觸感惹得她輕顫,卻未清醒,穆豐洹笑開來,本想給她一個蜻蜓點水般的惡作劇之吻,竟意外跌進她柔軟的甜美中。
他想收回這個玩笑的吻,但卻無能為力,反而將她吻得更深更狂。
摘下眼鏡的穆豐洹,不過是個渴望愛情、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不是穆氏眾所期待的接班人,也非那個表里不一的冷漠的男子,他有脾氣、有個性、有情有欲。
直到她輕輕顫動,穆豐洹才驚覺自己逾矩,回過神來見到她唇邊滿足的笑,他忍不住再俯,再留一個吻在她唇邊。
「唔……」天芸眨眨睡眼,以為還留在夢里。「你好沒良心喔,說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在家像棄婦耶,好可憐唷。」
穆豐洹楞住,看著那雙半眯的眸眼,她的牢騷加深他的罪惡。
「不過沒關系……」她不停打著呵欠。「如果你再吻我一遍,我就原諒你,繼續當可憐的棄婦。」她翻個身,抱住他的腰際。
「如果我不吻你呢?」他揚高眉,這丫頭準還在作夢。
埋首在他頸邊,她悶著聲道︰「好吧,我還是會喜歡你……」她困惑的抬起頭來。「奇怪,怎麼熱熱的?」平常她抱的棉被都是冰涼涼的呀?
「要不然咧?」她摟得死緊,好似怕他跑掉。「喂——丫頭。」
「你回來了?」她跳起床來,跨坐在他腿上。「我想死你了!」
老天,她這幾天幾乎夜夜夢到他,但醒來不過是好夢一場,失落極大,害她不敢睡著,怕睡了又夢,醒了成空。
突如其來領受到大禮,穆豐洹震驚得說不出話,尤其是身上軟綿綿的嬌軀,雖然她模樣單純稚女敕,但對他而言終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身材曼妙的可愛小女人。
「我剛剛夢到你吻我耶,那是不是人家說的舂夢呀?」
穆豐洹翻個白眼,很果決的回答︰「不是!」想都別想要他教壞她。
「但是那個吻……」天芸撫著唇,若有所思。「好象真的喔。」
她星眸半睜,姿態誘人,穆豐洹發現體內有股騷動,很想就順著她給的台階,繼續先前那個熱吻。「我……」
「你工作忙完了嗎?我真的好想你。」天芸摟住他的脖子,笑得樂不可支。
「……有多想?」到頭來他不過還是個凡人,面對這個甜美可人的女人,仍是招架不住。
「我醒了就想,睡了就作夢,你認為我想不想?」天芸枕在他肩上。「這就是所謂的望穿秋水吧!」
穆豐洹滿意的笑,她這席話完全滿足他大男人的心理。「嗯,照這樣看來,真的挺想的。」
「只有你回來?」她皺起嬌俏的鼻頭朝他身上嗅了嗅,似乎在尋找什麼。
「丫頭,我已經洗完澡了,沒有煙味,你究竟在聞什麼?」
「只有你?」她膛大眼,不可思議的問。
「廢話,這間房子除了你之外,還出現過什麼人?」
「我那想你……我這些天來那麼想你,你竟然這樣對我?」她用力地捶他肩頭,扁起嘴。「虧我想你想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你竟然這樣對我?」
天芸抱著他,哀嗚中帶有一絲哭腔。「我的咸酥雞……嗚,你竟然沒買我的咸酥雞!」她魂牽夢縈,他竟不懂她的心意!
穆豐洹瞬間備受打擊——就說嘛,這小丫頭哪來的好心?她擺明就想戲弄他。
「你知道我這幾個禮拜吃了好多家咸酥雞,就是沒你買來的好吃,你究竟是去哪里買的,告訴我好不好?」天芸甜甜的撒嬌,口水都快流了滿地。
「你……你……你……」穆豐洹你了半天還吐不出一個字,氣得直想掐死她。「你正餐不吃,淨是吃些有的沒的,我不是說一個禮拜只能吃一次嗎?」
「家里沒大人嘛……」
他惱火的捏著她面頰。「你看看自己瘦成什麼鬼模樣?」
「很痛耶!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一樣青春無敵呀!」天芸拍掉他的手,可愛的小臉蛋被他捏成可怕的大餅臉了。
乍見她手指貼著七、八個零落松散的繃帶,穆豐洹傻了。「你怎麼了?」
天芸嘿嘿干笑,頗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我會換廁所的燈泡了耶,雖然摔破三個新燈泡……哈哈。」
「我不是說有問題留字條在餐桌上,我會幫你解決的嗎?」她個頭這麼小,廁所天花板那麼高,她究竟如何辦到的?
「可是你沒回家,它壞了一個禮拜,我使用不方便嘛。」她呵呵直傻笑,見他面孔猙獰,頓時氣弱。「我……我不是故意把燈泡給摔壞啦。」
「你……告訴我你怎麼換的?」雖然很不想問,但他心底直發毛。
「我拉了餐桌椅進廁所,發現不夠高,本來想找個小板凳,可是家里沒有,為什麼你家沒板凳呀?」
「因為我沒買,不需要。」他人高馬大,哪還要板凳?
「我只好把你看過的舊雜志迭成一落,用膠帶纏個幾圈放在椅上……」他猛然一個緊抱,讓天芸喘不過氣來。「喂,我要被你悶死了……」
老天!她這些年來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而且還四肢健全,行動自如?
「你想把我嚇死嗎?」可想而知,這兩光的丫頭絕對是赤手撿起那堆碎在地板上的玻璃片。「為什麼不用我的浴室?」
「我……因為我已經偷偷用你的床了。」她略為靦腆,怕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在家,只能借著他留下的氣息才能入睡。「現在還被你『抓奸在床』……不過你這張床真的好好睡喔。」
穆豐洹忙檢查她身上其它地方,果然發現她兩腿都是瘀青。「那這……這些是怎傷的?」
「燈泡壞了,我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撞的,啊炳哈……哈……但是沒撞壞你的東西啦。」
「傻丫頭。」他拍拍她的肩,卻發現她臉色蒼白,瑟縮一下。
「不好意思,我老撞到淋浴間的門……哈哈……總閃不過,真倒霉。」
面對滿身是傷的她,穆豐洹雖氣惱,卻心疼得很,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至少你還會喊疼,我就知道了。以後別再做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我的心髒不夠有力,承受不了幾次的。」
「嘿,你在擔心我耶,對不對?」天芸抬起頭,朝他曖昧的眨眨眼。「這是愛的表現嗎?」
穆豐洹捏了捏她的俏鼻,沒好氣的道︰「走啦,我替你擦藥。」
愛的表現?
就算是吧!他淺淺地笑,心頭溫暖了起來。
第六章
穆豐洹心不在焉望著餐廳外頭,對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相親對象,也就是記憶里的「流鼻涕小表」,一點兒也不感趣。因為這時他滿腦子都是天芸,想起臨出門前她像被拋棄的小狽般無助的模樣,他就極為不忍。
「豐洹扮,你今天好象心事重重,是不是在為工作上的事情心煩?」突來的問話,讓他終于將視線調回艾娜身上。
他這才驚覺歲月在一個女人身上起的化學變化有多麼大,當年巴在他後頭的小鼻涕鬼,現在已變成風情萬種的美女,完全不復當時的青澀。
「沒有!」他切了塊肉塞進嘴巴里,看似在細細品味那軟女敕的口感,卻是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