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原來是心動 第24頁

「順帶一提,從我們離開車站後,計程車就很難叫了。」冉初易的提醒,無疑將這群「台北俗」再推進無底地獄。

隨著公車從平穩大路到田野間的羊腸小徑,顛顛簸簸搖了近一個小時才下車,大伙全死白了臉,有的還蹲在路邊吐半天。

「冉先生,你老家還有多遠?」小韓氣喘吁吁,算算時間,眾人步行也將近四十分鐘了。

「再翻過一座山頭、轉個彎,快了。」冉初易嘴角扯著冷冷的笑。只見眾人臉一綠,全扔下行李和機器坐在路邊。

「陸姐!我要住飯店!五星級的豪華大飯店!」他們不要替老板省那一點點的住宿費,他們要極樂的天堂世界。

「要休息嗎?也好。」冉初易沒將他們鬼哭神號的淒厲叫聲給听進耳里,輕松的換起底片來。

陸遠媛坐在行李箱上,腳上踩著球鞋,穿著牛仔褲、白色針織衫,脖子上的鵝黃色領巾,現在則因為嫌天氣熱,綁在頭上當頭巾。她的扮相相當輕便,淡妝點綴依然擋不住天生散發出的都會時髦感。

眾人還在哀聲嘆氣時,遠處駛來一輛氣派的休旅車。

「噢,這種偏僻小鎮,也會有這種貴死人的百萬休旅車喔?」瞧那輛車在遠處黑得發亮,可見對方財力很雄厚呢!

「你不知道,會出現在這里的,應該是人家所謂的『田僑仔』啦!」指著前方一望少說有好幾畝的田地,大伙還在苦中作樂。

「哈哈!那輛車炫成這副德性,八成是哪個俗到底的暴發戶吧?」眾人又哈哈大笑。酸葡萄心理,是笑中帶淚呀!

七零八落的虛弱笑聲此起彼落,百萬休旅車也在眾目睽睽之中,停在冉初易的面前。

只見年輕的車主降下車窗,探出頭來大喊一聲︰「大哥!真的是你!」

喔,原來那個暴發戶,就是……冉初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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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暴發戶呀!

「陸姐,這房子能住人嗎?屋頂都掀了。」冉家的三合院,圍成門字形的左方屋檐已掀開半邊,露出老舊的梁柱。

「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晚上睡那間挺涼快的,還有滿天星星可以免費觀賞。」冉家小弟停好車,率先走到前頭。「大家快進來休息吧!」

「陸姐,為什麼冉先生家里破爛成那樣,弟弟卻開著百萬名車?你不覺得他們家很怪嗎?」工讀小妹小雅是初次外景見習。

「對呀,按常理判斷,通常都是花錢買間漂亮的房子,才有余力買車子吧!」尤其是那輛車子的身價,跟台北一般的房價差不多了。開那輛車,就好比開著會移動的小房子耶!趙非雁根本無法理解。

「都說過是『老家』了,新家在田的另一端,不過沒有外借。」不知何時,冉初易像個背後靈冒出頭,嚇得她們直跳腳。

「我听古大哥說,你們這次要到高雄取景,所以我花了點時間,打掃老家那邊的空房。」冉初揚在家中排行老二,和冉初易相差五歲,個性熱情大方,兄弟倆的性格簡直南轅北轍。

「嗯。」冉初易冷淡的應聲,替陸遠媛提了行李踩進自己睽違多年的老家。

「老媽一听見你們今天中午會到,一早就去市場買菜,煮了一桌子的菜。」冉初揚也主動替小姐們提行李,跟在大哥後頭,將眾人領進屋內。「她怕晚上人多菜不夠吃,剛剛又去市場了。」

「我不餓,你招呼他們吃就好。」冉初易口氣生疏得好似面對陌生人,轉身就走進自己以前住的房間。

「喔。」冉初揚看著大哥冷漠的背影,覺得有些沮喪。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陸遠媛站在冉初揚身邊,有感而發。

「你是嫂子吧?」冉初揚很快換上笑臉。「我听顏顏說過你。」

「我跟他還不到那種關系啦。」陸遠媛干笑。那個冷酷孤僻的冉先生可是從沒對她求過婚,怎麼老有人對她嫂子嫂子的喊?

「我曉得,顏顏說你很害羞的。」

陸遠媛嘆口氣,這不是害不害羞的問題吧?好歹她也要留點女性的尊嚴給自己嘛!

「顏顏和妹婿跟老媽去市場,等會兒就回來了。」冉初揚似乎真將她當成自家大嫂,滔滔不絕的說著。「你們到家也都不說,我開車去哪里都方便,能到車站載你們的。」

「冉二先生,咱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等會兒飯桌上再搏交情也不遲。」小韓臉皮厚,推著冉初揚就要吃飯去,眾人魚貫進入後面的飯廳,只剩陸遠媛還留在原地。

冉初易整理完行李,自房里走出來。「怎麼不跟大伙去吃飯?」

「我想等你。」

冉初易攬著她的肩,正要帶她去飯廳,冉顏就和母親從外頭進了門。

「大哥!你真的帶大嫂回來啦。」冉顏笑得合不攏嘴。「媽,我就說大哥一定會帶著大嫂的,您還說不信。」

陸遠媛一听,臉都綠了,趕緊和老人家打招呼。「伯母好!不好意思,讓您這樣忙進忙出。」

「你是模特兒嗎?」冉母繃著一張臉。

「啊?」

「你是哪個名模?我怎麼從沒見過?」冉母的台灣國語很有獨特的味道。「長那麼漂亮,為什麼會不紅呀?」

在場的人全「噗哧」笑出聲,連冉初易也隱忍著嘴角的抽搐。

陸遠媛紅著臉,啼笑皆非。「我……我不是模特兒,我是幫客戶做廣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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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冉初揚和冉顏他們載著一行人,浩浩蕩蕩朝高雄市著名的六合夜市繼續吃香喝辣去,再戰一回合。

老家只剩冉初易和陸遠媛,以及正在院子前面不遠處曬衣服的冉母。偌大的宅子,一下子又顯得清冷。

「你今天好像沒跟你母親說什麼話。」陸遠媛坐在他身邊乘涼,覺得他似乎比平日更沉默了。

「說?要說什麼?」就著淡白色的路燈,冉初易擦拭著相機上頭的灰塵。

「你們分開那麼久,總有些體己話想說吧!難道不是嗎?」從他踏進家門到現在,她從未見到他們母子有任何攀談,冉母倒是和其他人多少都搭上幾句話。

「就是因為分開久了,才沒什麼話好說。」

「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來過得如何?」

「不想。」他言簡意賅,一貫的冷靜自在。

「冉初易!你真是該死的冷血無情!」

「你認識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繼續拭著相機機身,眉頭也不皺一下。

陸遠媛見狀,真想一把摔爛他手里的相機。

「不要強迫我去做一些,我根本就做不來的事。」

「只是基本的噓寒問暖,又不是要你摘下天上的星星。」

「我寧可去摘星星。」

「你……」

砰!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時,遠處兩根竹搭的架子就這麼硬生生倒下。正在曬衣服的冉母,被老舊的竹衣架給壓倒。

「媽!」冉初易頭一抬,嚇得連忙將相機扔開,跑到母親跟前。

「伯母!」陸遠媛眼明手快,伸手接下那台昂貴的相機。

「你有沒有怎樣?」冉初易小心的將母親身上的竹竿給搬開。「這竹架子已經很多年沒用,早壞了,你真是粗心。」

「我只是想將你的舊衣服拿出來洗洗,會用到的。」冉母被壓倒在地上,心底還可惜那些洗好的衣服。

「沒必要!」他奮力的扔開最後一根竹竿,火大的鬼吼。「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那麼多!」

陸遠媛靜靜地退往一旁,並沒有打擾他們母子。至少他肯大吼大叫了,也好過老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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