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嫁閑夫 第10頁

「他真的是我弟弟,這只是我跟你開的小玩笑。」他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小泱,表情認真地問道︰「小子,再跟她說一次我是你的誰?」

「爸……爸……」小泱無辜的大眼楮里泛起了淚水。

「其實從你答應幫我找畫開始,你的風度和幽默感曾經一度博得我的好感。撇除你的花心習性,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值得交往的男人,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的眼底騰燒著怒焰,厭惡他執意欺瞞的態度。

簡牧頤撫著額際,感覺到太陽穴隱隱地作痛,這下真的弄巧成拙了。

他好不容易叩動她心頭高築的圍牆,扭轉她對他的負面印象,沒想到現在又被拒絕在她的心門之外了。

「也許你想在我面前表現出完美的形象,怕我會因此疏離你,但你不願承認小泱的態度,只會突顯出你的不成熟。」她按下心火,平靜地表達意見。

「我承認自己有時候很孩子氣,但是小泱真的不是我的小孩。他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是我老爸的第二任妻子生的小孩。」

「那他的爸媽為什麼不照顧他,會由你這個當哥哥的照顧他呢?」予潔狐疑地問道。小泱沒道理說謊,而簡牧頤照顧自己的弟弟也說不過去。

「我老爸人在美國。」現在大概在沙灘上看比基尼女郎曬日光浴。

「他媽媽呢?」

「在法國。」可能在塞納河畔跟帥哥喝咖啡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家庭啊?」她難以置信地驚呼,怎麼可能爸媽不帶小孩,反而由大哥照顧呢?

「破碎的家庭。」小泱認命地接話。

「小泱,再跟姊姊說最後一次,他是你的誰?」她蹲在沙發前,盯著他無辜的小臉問道。

「爸爸。」小泱堅持不改答案。

「臭小子,我是叫你來幫我把妹,不是來搞破壞的!」他低吼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不說實話,我——」

「予潔姊姊,我好害怕喔……」小泱扮可憐,圈住她的頸項撒嬌。「你帶我回家好不好?我會很乖的……」

她斜睨了簡牧頤一眼,轉頭柔聲對小泱說︰「姊姊不能帶你回家,不過我可以給你我的電話號碼,要是你受到欺負,就打電話給姊姊。」

她拿出名片,寫下手機號碼,放進他的口袋里。

「小泱他沒有說謊的動機,只有你有說謊的可能。希望你不要再四處把妹、泡夜店,應該要收心,擔起一個做爸爸的責任……」予潔站起身,語重心長地勸告。

簡牧頤決定不再作無謂的解釋,認命地听她訓話。

送走歐予潔後,他轉身走向坐在沙發上的「罪魁禍首」,惡狠狠地質問︰「為什麼要故意說謊,讓她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

小泱起身,站在沙發上,挺直身體,昂起小臉,人小表大地宣示道︰「我是不會把予潔姊姊讓給你的!從今天起,我要跟你展開一場男人的戰爭,這是正義與邪惡的對抗!」

「好個男人的戰爭。」他眯起黑眸打量著這個連續劇看太多的小家伙,原來這小子也喜歡上歐予潔了,才會故意扯謊搞破壞,看來他無意中又替自己制造了一個小情敵。

「惡魔黨,看我的正義之拳!」小泱掄拳攻擊他的月復部。

「那我就使出無敵風火輪!」簡牧頤抱住他的小腿,來個倒栽蔥,讓他露出一截白女敕的肚子,晃得他小臉通紅。「要不要投降?」

「不要!」小泱頻頻拉住往上翻的衣服。

「再看我的笑笑拳!」他將小泱放在沙發上,頻頻搔著他的胳肢窩,惹得他格格笑。

「你……沒機會了……」小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已經向……予潔姊姊告白了……你被三振出局了……」

笑鬧結束後,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喘氣,看著魚缸。

夕陽穿過玻璃帷幕,映照在魚缸上,像是為它瓖上一圈璀璨的金色光環。水里的兩尾熱帶魚正熱情地噘吻著,今他們空虛的心涌起了對愛的渴望。

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歐予潔,她的溫柔和笑顏,讓兩人感受到一種家的幸福安定感……

第四章

夜,沁涼如水。

月光隱遁在烏雲後方,連星星都黯淡的晚上,只有兩側淒白的路燈映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面上。

歐予潔提著公事包,步出捷運站,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在滿布水漬的路面上,彎進巷內後,周遭顯得格外靜謐,只有她的跫音回蕩在暗巷里。

突然,從路口闖進一輛機車,從她身側呼嘯而過,機車騎士伸手硬生生搶走她手里的公事包!

「啊——」她被拖倒在地上,驚懼地尖叫。

機車騎士搶到公事包後,準備加速逃逸,不料停在巷口的銀色休旅車忽地打開車門,他閃避不及,整個人撞上車門,連人帶車翻滾在地上。

簡牧頤因為一直聯絡不上予潔,打她手機沒人接,簡訊不回,到辦公室找她也撲空,她永遠是外出洽公中,所以逼得他只好開車來她家附近等她。

沒想到苦等之際,卻在後視鏡中看到歹徒當街行搶,他機靈地打開車門,攔住機車,跨出車廂,走向前揪住歹徒的衣領,狠狠地揍向他的月復部。

歹徒吃痛地跌趴在地上,倏地從懷里掏出一把亮晃晃的藍波刀,劃向他的手臂,腥紅的血飛濺一地。

「搶劫啊——」予潔見狀,驚慌地尖叫著。

樓上的住戶听見求救聲,紛紛探頭查看。

歹徒眼看行搶失敗,連忙牽起機車加速逃逸。

簡牧頤彎腰替她拾起地上的手機、錢包、粉餅和散落一地的資料,但殷紅的血卻濡濕了白色的袖口,流淌在整個手臂上。

「你有沒有怎麼樣?」予潔焦急地奔到他的面前,見到他手上血跡斑斑,自責地咬住下唇。

「被刀子劃了一下,流了點血而已。」他將手提包遞給她。「檢查看看有沒有掉東西?」

「傷口好像很深……」她擔憂地皺起眉心,關心地說︰「流這麼多血,不曉得有沒有傷到動脈,我送你去醫院。」

他靈機一動,立即佯裝疼痛,倒抽了口氣,試圖藉機勾起她的同情心。

予潔從公事包里掏出一條干淨的手帕,覆在他的傷口上,替他止血,溫柔地哄勸道︰「你先忍耐一下。」

歐予潔扶他走出巷口,攔了輛計程車,帶著他前往醫院。

候診室外。

簡牧頤坐在長椅上,他的手臂被歹徒劃了一道傷口,所幸沒有傷及動 ,縫了十來針,正在等藥師開藥的空檔,予潔拿了兩杯咖啡從長廊的另—端走來,坐在他的身邊。

「傷口好點了嗎?還疼嗎?」予潔將手中的咖啡遞給他。

「打了麻醉針,現在只覺得麻麻的,沒有疼痛的感覺。」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她自責地垂下臉,瞥見他的左手纏上一層厚厚的繃帶,眼眶里泛起心疼的淚光。

「一點小傷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倒是你,剛才跌倒有受傷嗎?」簡牧頤關心地問道。

「膝蓋擦破皮而已,剛才護士已經幫我搽藥了,不礙事。」她的聲音低低的,透著濃濃的鼻音。「真的很抱歉,不只害你受傷,連車子都撞壞了。」

「車門保險公司會理賠,至于我的傷,你要是一直覺得過意不去,不如這段期間有空多照顧我一下。」他溫爾地微笑道︰「如果因為受傷可以受到佳人的照顧,我覺得挺值得的。」

她凝睇著他略顯疲憊的臉龐,那雙邃亮的眼楮充滿感情地看著她,令她想起他所做的一切。他總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候,適時地伸出雙手,這份真摯的情意伴隨著深深的感動襲來,令她無法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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