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絮菲驚恐地尖叫著,拍打他的背肌。「你這個肌肉人!快點放我下來啦!你想做什麼?」
「如果不想摔斷脖子,最好乖乖的不要亂動!」他聲音冷硬地警告道。
絮菲無奈地放棄掙扎,任憑他將她扛進浴室里,安置在馬桶上。她不悅地噘起紅唇,以噴火的雙眼瞪著霍騏昂,看著他俐落地將牙膏擠在牙刷上,又將漱口杯裝滿水,遞給她。
他溫情的動作令她感覺心窩暖暖的。
她盯著他,不懂為什麼在他粗狂彪悍的外表下,竟會有這樣體貼細膩的心思?
窄狹的浴室因為他高大的身軀而顯得有些擁擠,她站起身,肩膀不經意地踫觸到他的胸膛。
「你要自己刷牙,還是我動手幫你?」他蠻橫地詢問道。
她接過牙刷和漱口杯,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不出去嗎?」
「我留下來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壞壞地勾了一下嘴角,語氣充滿調侃之意。
「我想上廁所,你也要留下來替我掀馬桶蓋嗎?」她倔強地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如果你需要這方面的服務,我也不反對。」他聳聳肩,曖昧地暗示道。
「你這只甜食獸,給我滾出去啦!」她推拒著他的胸膛,將他趕出浴室外,重重地甩上門,落了鎖。
他朗朗的笑聲透過門板傳進她的耳膜,積郁在她心里的陰霾似乎也隨著他的笑聲點點散去。
她湊到洗手台前,潔亮的鏡面映出一張浮腫的臉和一頭蓬松糾結的長發,她打開水龍頭,掬起冷冽的水,沖洗著臉頰。
劈腿、用情不專的人是周仁森,又不是她,她為什麼要萎靡不振,拿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呢?
就算周仁森听到她憔悴神傷的消息而有了罪惡感,那又如何呢?從她決定不要他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成了毫不相干的陌路人,再多的沮喪與自責,都不能改變她錯愛過的事實,那她為什麼要這樣懲罰自己呢?
她反覆思忖著他的話,漸漸地覺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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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菲穿著一件短袖的棉質上衣和牛仔褲,套上了輕便的運動鞋,將蓬松鬈曲的長發扎成馬尾,露出潔皙的頸項。她百般不情願地被霍騏昂硬塞進車廂里,因此賭氣地噘起紅唇,然而這任性的舉止卻無損于她柔美的側臉線條,反而平添了幾分個性美。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她側睨了他一眼。
霍騏昂關上車門,落鎖,橫過身體替她系上安全帶,長臂不經意地擦過她柔軟賁起的胸晡,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突地從耳廓慢慢地暈染開來。
「放心,總之不會把你賣掉。」他透過後視鏡覷著她,騰出一只手撫著她的發心。
他溫柔的舉止令她微微愣住,臉頰一片燥熱,忽然之間,昧的氛圍在靜默的車廂中蔓延著。
她別過臉,閃躲他的視線,搖下車窗。沁涼的冷風吹拂在面頰上,暖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令她感覺好舒服。
隨著車子的加速,他們駛離了市區,往蒼綠的山道前進。她側著臉看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致,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在非假日時悠閑地在外頭游蕩了?
以往,她一顆心總是懸在工作上,手機永遠保持著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狀態,隨時隨地準備應付客戶的要求,不只要為新人籌辦一場完美的婚禮,還要克服種種困難和突發狀況,讓婚禮順利進行下去。
偶爾遇上新娘有「婚前恐懼癥」,她還得充當心理咨商師,安撫她們的情緒;或者,若踫到花心、不負責任的新郎,她則必須時時提高警覺,深怕他們的前女友們會失去理智地前來鬧場。長期以來的忙碌工作積郁的疲憊感和情感的挫折,幾乎令她失去了快樂的力量。
匆地,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由背包里掏出手機接听,藍桐智的聲音由話筒的另一端傳進她的耳膜。
「……嗯……常凝芝的婚宴企劃書我放在左邊抽屜里……大致上都籌劃完整了……對,喜餅和喜帖也弄好了……」絮菲交代著聯絡事項。
藍桐智在電話另一端,報告著工作狀況。「剛才常凝芝打電話來,說下星期三要來試吃喜餅和挑選喜帖樣式。還有,她想看白紗禮服和伴娘禮服……」
「我知道……下星期我回去上班時會回電話給她……」絮菲對著手機回答道。
「……好了,公事交代完畢,現在換關心私事了。你心情還好嗎?」藍恫智問。
「我很好。」絮菲別扭地睨了霍騏昂一眼,他握著方向盤,正專注地開車。
「你的那只‘甜食獸’有沒有好好照顧你?」藍桐智問。
「他才不是我的,你想太多了。」她瞟了話題中的男主角一眼後,連忙心虛地移開目光。
霍騏昂透過後視鏡覷著她,饒富興味地挑了一下眉。他听得出來她嬌嗔的語氣里正在談論的人是他,趁她聊完公事之際,他索性奪走她的手機。
「你做什麼?」她訝然地瞪住他霸道的舉止。
「問候你的同事。」霍騏昂對著她說,繼而將手機安置在耳邊,說道︰「藍桐智,我的房東小姐正在放長假,不談公事,有什麼天塌下來要處理的問題,請你都自己解決,不要打擾她。」
說完後,霍騏昂酷酷地收線,將她的手機關機。
「你怎麼可以拿走我的手機?」絮菲無奈地看著手機滑進他的口袋里。
「要是有本事,自己來拿回去啊!」他迷死人地微微一笑。
「你這……蠻橫不講理的肌肉人!」她嬌睨了他一眼。
「你好像對我的飲食習慣和身上的肌肉有很多意見?」霍騏昂問,伸手從後座取出一袋零食遞給她。
她取出一瓶礦泉水,咕噥道︰「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愛吃甜食!」
「你沒听過愛吃甜食的男人不會變壞嗎?」他幽默地瞅了她一眼。
「沒听過。」她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恭喜你,又學到一課了。」
「甜食獸,拜托別鬧了,快點把手機還給我,要是公司突然有緊急狀況聯絡不到我,那該怎麼辦呢?」她軟軟地央求道。
「會有什麼緊急狀況需要你前去支援?新娘突然不上教堂?還是有小孩沖進喜宴場所,朝著新郎大喊爸爸?」他探手撫觸她的發心,嚴肅地說道︰「就算發生這些事件又如何?公司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婚禮企劃,就算你不在,還是會有人接手處理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
「你是把時間和能力賣給公司,而不是把命賣給他們。你是女人,不是超人,即便工作能力很全能,但畢竟不是萬能,也是會累,需要休息的。偶爾承認自己需要幫助並不是軟弱的表現,沒必要一直硬撐著。」
霍騏昂嚴肅的語音沉沉蕩進她心底,她不懂,為什麼他能看穿她的偽裝,察覺她的脆弱,霸道地敲碎她的心牆,貼近她的靈魂?
他慧黠體貼的語言,仿佛一道暖流般漫過她闐冷的心房,令她感覺不孤獨,而是被了解的。
有一瞬間,她甚至想依偎進他的懷里,尋求一點溫暖。
她望向窗外,風景一幕幕地飛掠而過,車子奔馳過公路,往蒼綠彎曲的山道駛去,她忍不住轉頭覷著他。
「甜食獸,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絮菲問。
「玩生存游戲。」他帥氣地指著後座的裝備,繼續說︰「等會兒隨便找把看得最順眼、武力最強大的槍,把對男人的不滿和怒氣,全都發泄在游戲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