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了她在耳邊叨叨絮絮,習慣在生活瑣事上仰賴她,習慣她進入他的生活,如同貼近他的脈搏般親密,形成完美的互動。
他發覺,她不只進入他的生活,甚至跨進了他的心。她熟悉他的脾氣、了解他的思緒、支持他的理想,不管是在精神上或生活上,他們都培養出一種親匿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語,僅透過細微的眼神交流,她就懂得他的心。
她不只貼近他的心,貼近他的靈魂,還深深撩撥起他內心沉寂已久的情感,
以往,他對女人都是三個月的費洛蒙保鮮期,保存期限一到,熱情也耗光了。
然而,溫語涵卻不同于他所交往過的女人。她的美麗佔領了他的視線,她的聰穎霸住了他的心。近來,她的每一次靠近還逼得他失措,逼得他亂了思緒,逼得他身體緊繃、呼吸急促、騰升,分分秒秒都想著要如何誘哄她臣服于他的身下……
兩人共同居住在一個屋檐下,不經意地營造出同居的親密感,再加上肢體上的踫觸,使得他對她的渴望愈來愈強烈。
為了和她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他狡猾地將另一間浴室的蓮蓬頭弄壞,迫使她只好前來使用他房間的衛浴設備。
半響,浴室的門打開,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甜雅的香氣,她光著腳丫走出來,身上穿著一襲女敕黃色的睡衣,發梢還綴著水珠。
「你怎麼還沒睡呢?」她拿著毛巾拭著濕淋淋的長發。
「不太困。」他的眼神漫游過她的身子,看見她胸前的鈕扣沒扣好,微微敞開,露出半截粉女敕雪白的酥胸,驀地,他眸光熾熱,體溫騰升。
「我拿一下吹風機。」
「我幫你。」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她坐在椅于上,一臉狐疑地瞅著他。
總覺得大魔王沒事獻殷勤的舉動太詭異。
「看在你每天都幫我洗衣、煮飯的分上,偶爾也應該對你體貼一點,對你好一點。」
「既然覺得我做家務事很辛苦,那最實質的感謝就是——加薪!」她朝他甜甜一笑。
他俊臉一沉,這小妮子除了對他口袋里的鈔票感興趣外,難道就沒有其他了嗎?
譬如說,他雄健的男性體魄與賁起的結實肌肉。
又或者,他俊朗帥氣的外表和成功的事業。
「……跟你開玩笑的啦!怎麼那麼沒幽默感,我像是那麼愛錢的人嗎?」發現他臉色有點難看,她拍著他的臂膀,趕緊漾出一抹討好的甜笑。
他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撩起她微濕的長發,湊向前,清楚地感受到她溫潤的肌膚散發出一絲絲動人的香氣,後頸微微敞露出的誘人白皙玉膚,令他胸膛發熱。
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他細心地替她將長發一縷縷地吹干。
她身上傳來的淡雅香氣令他痴迷,情難自禁地俯,在她頸後柔皙的肌膚上烙下一串細碎的吻。
安至雍向來把感情看得很淡,戀愛之于他只是生活中無聊之余的調劑品,但是與她結婚後,她不只讓他悸動,也令他沖動。
他對她的感覺徘徊在喜歡與愛之間,當他還厘不清內心復雜的情感糾葛時,體內騷動不安的卻已跨越理智。輕柔的、灼熱的吻沿旨頸項,來到她小巧的耳朵上。
語涵垂著頭,享受著他心血來潮的溫柔,腦子里卻在盤算著該怎麼說服他讓她做「茉莉物語」的電影配樂?
這幾天,每到中午用餐時間,她都會提著「愛的便當」到「星頤電影公司」去,表面上是當個賢慧的妻子,實際上卻是乘機窩在剪輯室里,看導演和剪接師剪接「茉莉物語」的片段,希望能有機會參與配樂的工作。
忽然之間,她感覺到背後肌膚上有股熱源,熾熱得仿佛要將她融化掉。
她顫抖著,轉過身,閃躲他的吻。
「你偷吻我!」她瞪著他。沒想到大魔王心術不正,沒事獻溫柔,全是因為覬覦她的美色,想吃她豆腐!
「……你是我老婆,怎麼能用‘偷’這個字?再說,讓我吻一下你又沒損失。」他一臉「欲求不滿」的懊惱神情。
她搶回吹風機,站起身來,嬌斥道︰「那你怎麼不因為我是你老婆,就把電影配樂撥給我做呢?」
這家伙就只有想「吃」她時,才會想到她是他的老婆!
「這是兩碼子事。」
「在我看來是同一件事!」她不滿地噘起紅唇。
「我是公司的決策者,更是該部電影的制片,我要以身作則,公私分明。」談到公事,他的語氣立刻變得嚴肅。
「那你也只是這樁‘契約婚姻’的合伙人,你必須要學會尊重我的感受,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她抬高下巴,跩跩地用眼角余光睥睨他。
安至雍面子掛不住,爬下床,瞪著她。「誰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我想吻你,是看得起你的姿色!」
「你!我才不需要你看得起!」她怒道,拿起吹風機朝著他的臉吹風。
他舉起手遮臉,閃躲她的攻擊。「你做什麼?很燙耶!」
「誰叫你這個大魔王只會欺負我、佔我便宜!」她一直朝他逼近,將他逼到陽台邊。
「溫語涵,你有暴力傾向啊?那吹風機真的很燙耶!」他打開陽台門,逃到安全區域。
見狀,她機伶地將玻璃門鎖上,把他關在陽台。
哼!
大魔王真是壞透了,要是他嘴巴不要那麼刻薄,肯柔聲細語地說兩句體己話哄哄她,或者贊美她一下,說他是真心喜歡她的,那麼她也許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吻。
偏偏他一副狂霸姿態,還老是惹惱她,若不給他一點苦頭嘗嘗,他會一直當她是好欺負的小病貓!
安至雍被鎖在陽台,氣急敗壞地拍著玻璃門,要她開門。
她朝他扮了一個俏皮的鬼臉後,拉上窗簾,來個眼不見為淨。
躺在他的床上,她拉起被毯,打算先讓他在陽台外吃點苦頭,再開門讓他進匡。
結果,卷起被毯的她卻不小心睡著了,而且睡得極沉,完全遺忘了被鎖在陽台的安至雍……
夜深露重,安至雍攏緊薄薄的睡袍,蹲子,努力不讓對街的住戶發現他的身影,免得被誤以為是狂或小偷。
當天際亮起薄曦時,安至雍瑟縮在陽台的一隅,抖著嘴角,只差沒變成「急凍人」。
第五章
溫語涵癟著小嘴,一臉無辜地瞅著對她視若無睹的安至雍。
「咳……」安至雍搗住嘴巴,咳了幾聲後,轉身走進房間里。
「安至——」那個「雍」字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就甩上門,阻去了她的步伐。
她的心被他冷淡的態度給割傷了,難受地揪痛著。
然而,當她听到他從房里傳出的咳嗽聲時,罪惡感又瞬間淹沒了她。
唉!要不是那晚她粗心大意地將他鎖在陽台一整夜,他也不會患上重感冒。
連續幾天,他發燒又退燒,嚴重咳嗽且流鼻水,雖然看了醫生,但成效好像不大,害她自責不已。
而且,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學生般,和她冷戰,不讓她照顧。
她知道自己這回做得有些過火了,但是他也記恨太久了吧?
不跟她說話、把她當隱形人,甚至連她煮的食物都不踫,讓她懷念起他對她惡聲惡氣的態度,終于,她忍不住打電話向好友張書穎訴苦。
「書穎,怎麼辦?他已經連續一百七十七個小時又三十四分鐘,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了……」語涵蜷縮在沙發里,無助地卷著電話線。
「大概喉嚨痛,不想開口吧。’張書穎在電話那端,懶懶地說著。
「他這樣令我很擔心……他從來都沒有這麼久沒跟我說話過……」她幽幽地逸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