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嘲意。「也就是說,我當了很久的傻子嘍?」
「戀愛中的每個人都很傻……」唉!他也為愛痴傻了很久啊!
「還當了很久的免費台佣。」
「是很稱職又完美的女友。」他垂著臉,更正道。
「那這個委托案你執行得很快樂嗎?」
「這是我執行過最浪漫、最幸福的委托案。」他坦言道。
「如果,這個委托案的女主角是其他女人,你也會去執行嗎?」她問。
「我……」他啞口無言,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委托案只是一般尋常的女人而不是小靜,他依然會去執行這個任務嗎?
「看來,我對你而言只是委托案的目標人物而已。」她清楚地感受到有種酸苦,正涔涔地從心底滲出……
他懊惱地扒著發絲,欲言又止的目光痴纏在她心碎的臉上。
「我想,這大概是老天爺要我付出的代價吧,它要懲罰我以前惡劣的行徑。因為看到條件不符合我期待的男人就無情地拒絕,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地報復我……」她以幽怨的眼神凝瞪住他。
「不是的,他們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有要報復你。你不要再扭曲,丑化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可以嗎?」他痛苦地說道。
「你現在說的這句是實話、是謊話,還是你們的月兌罪之詞呢?」
她嘲諷的言語,讓他痛苦得幾乎無法呼吸,胸口激動地起伏著。
「小靜……」
「你沒有資格叫我的名字。」
「你再這麼固執,不听我的解釋,會毀掉我們之間的感情。」
「它早就被你惡意的欺瞞給毀了。」
話甫落,她靜睇著他,推開他的身子,拿起皮包,踩著沉痛決絕的步伐飛奔出他的寓所。
她親眼見證了愛情從甜蜜到猙獰,從濃烈到冰冷,從天堂到地獄,是多麼地令人痛不欲生。
滿心期待能談場戀愛,到最後竟發現這一切只是一樁委托案。
是她的愛情太過廉價,還是梁景岩愛得太不堪……
第八章
連日來,梁景岩透過各種方式想見施洛靜一面,無奈全被她拒絕,而且連他的電話都拒听,擺明了要冷戰到底。
因此,他索性將車子開到她公寓前的巷子,天天望著她的窗口,采取苦肉計,欲博取她的同情心。
然而,單向行駛的巷道多了他這部礙事的凌志跑車後,就招來街坊鄰居的抱怨和抗議了。
「這位先生,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本社區的交通動線,可以請你把車子開走嗎?」施洛奇被姐姐賦予重大的使命,前來婉言勸說他將車子開走。
「除非住在三十五號二樓的施小姐願意見我一面,否則我不會把車子開走的。」他擺出一副霸王的姿態。
她不想見他,他總有辦法誘她下樓。
他可以厚著臉皮忍受路人們的抱怨與側目,就不相信她能承受得了來自鄰居的壓力。
施洛奇頂頂厚重的眼鏡,望著他高大的身影。
「你找我老姐干麼?想追她啊?要拿號碼牌的!插隊有違國民教育,懂不懂禮儀啊?」施洛奇人小表大。
梁景岩彎下腰,覷著眼前這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
他瞅著他可愛的五官,發現他的神韻與小靜有幾分相似,連說話那副疏離又防備的姿態也很像。
「你就是小靜的天才弟弟,目前就讀建國中學一年級,未來希望到美國就讀醫學相關科系,人生志向是希望研究出治療阿茲海默癥、愛滋病、癌癥的藥物,讓人類免受病痛之苦,所有的疾病都可以提早預防的施洛奇吧!」梁景岩說道。
施洛奇隔著厚重的鏡片,看著眼前這位斯文俊挺的男人。
「干麼?把我的背景調查得這麼詳細,是暗戀我嗎?」施洛奇雙手環胸,沒好氣地說道。
看來這個長得帥帥的、開著名貴跑車的男人,可能就是讓姐姐神魂顛倒,窩在臥房里掉了一缸子眼淚的人。
梁景岩忍俊不禁,清瘦的面容漾出久違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沒有‘斷背山’的傾向,我喜歡的人是你姐姐——施洛靜。」他蹲子,與他同高,繼續說道︰「我之所以對你了解得那麼清楚,是因為你姐姐曾經說過有個天才弟弟。」
「可是你少說了兩項,我的人生志向不只上述那些,還包括爭取兒童人權,讓世界上的每個兒童都有機會受教育,不再受到迫害,還有世界和平。」施洛奇說道。
「世界和平不是選美小姐才會有的志向嗎?」他調侃道。
「哼!」施洛奇冷哼一聲。
梁景岩揉揉他的發心,說道︰「你的志向這麼偉大,又這麼聰明,要好好接受教育與指導才行。」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可是智商超過一百八十的天才呢!
「如果我當了你的姐夫,我一定把你送出國念書,不管是美國或者是英國,地點隨便你挑。」
「怎麼,你在利誘我嗎?」
「我這叫愛屋及烏,也是培訓投資國家未來的領袖人才。」
「要追我姐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你有符合那套‘未婚夫評分表’的標準嗎?」施洛奇世故的問。
「我想是有吧。」他微笑道。
「職業?」
「‘景星珠寶’首席設計師兼創辦人。」
「身價?」
「上億。」
不錯,有錢途。施洛奇隔著鏡片覷著他,看來往後的留學基金有著落了。
「年紀?」
「三十歲。」
「資產?」
「在台有舊公寓一層、在香港九龍有公寓一間、在法國有鄉間別墅一棟和巴黎公寓一間。」
「面試結束,及格了。你等會兒把車子開出巷口,我會開門讓你進屋的。」想不到這家伙這麼有錢。
「不可以食言喔!」
「放心啦!男人就是要挺男人!」施洛奇拍拍胸脯保證。
施洛奇老成的模樣,讓粱景岩發噱。
梁景岩回到駕駛座,將車子開離巷道,停放在附近的停車場,再踅回巷道時,看見騎樓下的施洛奇已經把門打開,請他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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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靜無精打采地蜷臥在地毯上,透過窗縫,她依稀可以見到粱景岩的身影。這家伙無賴地將車子停在巷口,制造麻煩,試圖要誘她出面,簡直霸道到了極點!
他這樣在她家門口站崗、演出苦肉計又何苦呢?
她不認為自己還有見他的必要,反正自己的愛情終究只是一樁無聊又愚蠢的委托案。
思及此,她既憤怒又傷心,傷痛的淚水不禁又溢出了眼睫。
叩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用手背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吸了吸殷紅的鼻子,啞聲問道︰「小奇,你把那家伙趕走了嗎?」
她背對著門口,努力掩飾哭過的痕跡。
半晌,都不見小奇的回音,她才緩緩地回過頭,看了房門一眼。
梁景岩凝立在她的房里,看著她縴細的身體縮成一小團,仿佛正承載著極大的悲傷與痛苦,讓他心里又是一陣不舍。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錯愕地瞠大水眸,問道。
「小奇讓我上來的。」梁景岩開口說。
「施洛奇!你這個叛徒,給我滾出來!是誰花錢讓你上學、上補習班、供你吃穿的?你竟然背叛我!」她站起身,假借著找小奇算帳的名義,想從他的面前逃開。
不料走過他的身畔時,卻被他一手攔住,止去了步伐。
施洛奇推開門,露出半張臉來。
「姐,在這之前是你養我,但在這之後有可能是這家伙養我。他的每一項條件都符合你列出的‘未婚夫評分表’,你不要再孩子氣了,兩個人坐下來好好地談談吧!」施洛奇叮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