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小無賴 第15頁

「都嘛是你先欺負我,要不然我這個人很好相處的!」她不服氣地鼓著腮幫子替自己辯解。

「我會欺負妳是因為妳太機--」喔喔!他腦中的警鈴突地大作,他連忙收住口,硬是吞下「機車」兩個字,免得又將氣氛弄僵。

「我怎麼樣?」她偏著頭,甜笑著問他,但燦亮的眼神卻聚起殺氣。

「那都是因為妳太機靈可愛了。」他忍不住模模她的頭。

她知道自己長得算漂亮,但是他的贊美卻讓她沈浸在一種甜蜜的喜悅當中。

「我們以後一起和平共處吧!」他主動伸出大掌,和她握手言和。

「好啊!」她伸出小手與他修長厚實的大掌交握時,感覺他的手勁很大又溫暖,幾乎把她整個手心都給盈滿了。

恍若有一股溫暖的電流透過兩人的手心流進彼此的身體里,曖昧的眼神對看良久,直到她不小心扯動點滴的管子,皺著小臉吃痛地叫出聲。

「噢……」好痛啊!

「小心一點……我幫妳弄好。」他連忙傾身,身體橫過她的面前,幫她把點滴的管子拉順,以免扯動針頭,順便觀察一下點滴的速度。

蕾蕾拾起頭就觸及他的胸膛,他白色的襯衫松開了兩、三顆鈕扣,微微敞開露出古銅色的肌肉,剛毅的下顎隱隱布著青髭,性感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其實近距離的接觸後,她發現他比自己記憶中更加好看。

他的體貼弄擰了她的心,讓她覺得困惑,他曾經那樣任性地欺負她、頑劣地威脅她,但是此刻他溫柔的舉止卻消弭了這一切,令她的心悸動,因他而著迷。

她愣愣地望著他的唇,一時之間無法回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一個愛欺負自己的人。

荊爾勛拉好點滴的管子之後,感覺到有兩道熾熱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下顎。

「怎麼了?」他下意識地撫著下顎。「我的胡子沒刮干淨嗎?」

「沒有。」她連忙搖頭,拿起湯匙吃粥。

她刻意閃避他質詢的目光,想壓抑住滿腔的悸動,但窄小的空間里,他體貼的舉止卻令她整個人空空的,腦袋鈍鈍的,和平日的機靈不同,只能呆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听著他刻意討好的冷笑話傻笑……

第六章

秋末帶著涼意的風穿越整座城市,荊爾勛剛從桃園的廠房開車回來,路經古德曼咖啡店時,站在玻璃櫥窗前選了幾塊巧克力蛋糕,他記得曾經在茶水間听見徐蕾蕾和會計部的同仁討論這間咖啡店的巧克力蛋糕口感很不錯。

將車子停在地下室停車場後,他直接搭電梯抵達研發部,思忖著該如何既自然又不尷尬地將巧克力蛋糕送給她。

他一個人在電梯里不斷地演練著開場的對白,當電梯抵達八樓的研發部時,他一推開門就見到蕾蕾神色倉皇地縮在桌邊講電話,而且還刻意壓低音量。

「什麼?妳也沒帶……喔……止痛藥……醫院……我知道了,我會請假出去的……嗯……」她蹙緊眉宇,匆匆收線。

蕾蕾只要一想到今早竟將準備好的衛生用品和止痛藥擱在臥室的梳妝台上,忘記放進背包里,就忍不住在心里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她鬼祟的態度引起他的好奇心,他用手指輕叩她的桌面。

蕾蕾抬起頭,赫然發現他霸道的目光定定地凝視著她,她立即有種秘密被發現股的感覺,神情異常困窘。

「妳在跟誰講電話?」他耳尖地听到她提及醫院,不禁猜測著手機那端聲音主人的模樣。

「沒什麼啦!」月復部隱約傳來脹痛感,令她耐心盡失。

「那個--」她愈是隱瞞,他愈是想知道,尤其她居然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硬生生澆熄了他來找她之前的泰半熱情。

「我想請半天假。」蕾蕾打斷他的話。

「妳有事?」

「一點私事。」她的語氣懶洋洋的,怨懟員工福利制度不夠健全,應該讓每位女性員工享有每月一天的生理假期才對嘛!

「需不需要我幫忙?」她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很煩惱。

「我想你幫不上忙,只要放我半天假就好。」她從抽屜里拿出請假單。

荊爾勛高大的身子倚在桌邊,欺身觀察她的神情。

「妳說說看,也許我幫得上忙。」他一徑地表達滿腔關切之情。

她無奈地翻了一下白眼。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呢?說她生理痛想請半天假?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肯定會被研發部這群臭男生笑死的!

「我很確定你幫不上忙。」她答得斬釘截鐵。除非他能代她承受生理痛,否則她確定他幫不上忙。

她的拒絕令他的心情低落了幾分,握著蛋糕的手顯得有些僵硬。

「妳……」思及她方才談及「醫院」這個名詞,又趕著要請假,該不會是想去見歐駒熙醫生吧?

荊爾勛想問,卻礙于身分開不了口。

他要用什麼身分去質問她,如此著急地想赴誰的約?他們根本連男女朋友都不是。

蕾蕾迅速地將工作日報表填妥,隱忍著月復部傳來的不適感,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理會他。

「今天的工作我都完成了,幾個檔案也都歸檔……」她遞上留言便條。「剛才董事長有來電問你,如果你沒有特別的意見,他想把這次『卓爾』周年紀念酒會發包給葉夢臻小姐的『葉達公關』籌辦,這是聯絡電話。」

蕾蕾冷漠規避的態度,令他的自尊受傷,心里覺得不快。

「那個……」他接過名片和便條紙,欲言又止。

「如果沒有特別的事要交代,這是我的假單。」她遞上事假單,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門口,只想趕緊離去。

懊死!她急欲離開的焦急模樣惹火了他,她這麼急切,該不會真是要去赴歐駒熙的約吧?

一把無名的妒火從他的心髒竄出,焚燒著他的理智。

「我突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吩咐妳做,把這個月的會議紀錄全都整理給我。」他隨便編派著理由,握著蛋糕盒的指節因隱忍著怒氣而泛白。

「咦?」她一臉疑惑。「會議紀錄不是每次開完會後,都拿給你審核過了嗎?」

「反正我就是想看會議紀錄,妳把它整理好之後全部送過來。」他擺明了刁難她。

「可是會議紀錄放在張秘書那兒……」下月復又傳來一陣絞痛感,令她倒抽口氣。

「還有,我要知道研發部每位工程師目前的程度進度表,等會兒替我統計匯整一下,送進來我的辦公室。」荊爾動冷硬地要求著。

「但是我……我想請假。」她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哀求著。

「反正現在離下班時間只剩下四個小時,有什麼事可以等到下班再去做,就這樣。」他不給她任何申辯的時問,徑自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合上門板。

一進門,他就把手中的紙盒重重地甩在地上,殘破變形的蛋糕彷佛是他充滿妒意的心,刻意地討好她卻淪為自作多情的場面,令他十分難受。

荊爾勛坐在皮椅上,盯著電腦螢幕,但心卻飛揚到蕾蕾的身邊。一想到她可能下班後就急著要去赴其他男人的約會,妒忌霎時就像麻疹般爬上他的皮膚,令他覺得又癢又痛又難受,整個人如坐針氈。

以前,和她怒目相向時沒發現自己的感情,所以可以不在意。

現在,喜歡她的情緒一點一滴地擴大,他卻只能處在曖昧的氛圍里,不能表明姿態,不能宣示主權,只能任憑其他男人周旋在她的身邊,這種感覺太不安。

他站起身,隔著一扇百葉窗覷著她忙碌的身影,看見她皺著眉、垮著小臉,埋頭整理檔案。即使心中再不忍,也只能用這個理由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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