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的淨雪天使 第11頁

「請問,我的衣著有什麼問題嗎,‘白麻糬’?」

理了理一身工整筆挺的銀灰色西裝和深色領帶,他鏡片後的瞳仁閃耀出狡詐笑意,定定望進她錯愕的眼底。

「你!不準叫我麻糬!」

丟人的小名居然就這樣被爸媽出賣,教這男人給偷听了去,她羞紅了臉兒大聲警告,卻絲毫無法收到成效,徒然換來對方得意爽朗的笑意,笑聲中透著些莫名的親匿,害她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

這男人什麼時候轉性了?

難得見他褪下一身詭異到極點的神父袍,換上剪裁合身的筆挺西裝,飄逸長發整齊地束于身後,全身上下幅射出精明干辣的氣息,配上唇畔那抹溫文爾雅的笑花,難怪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名優秀菁英、杰出青年。

可惡,就連爸媽弟妹在听了她的抗議後,臉上都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白麻糬,你說這什麼話?人家黑醫師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啊你是哪里有意見、哪里不滿意了?」

偷偷捏了把女兒,白家娘親笑靨如花,眼刀卻毫不留情地殺了過去,直在心底罵女兒笨,自動送上門的「好尪」竟不懂好好把握。

「嘿啊,黑醫師擔心你頭上的傷,特地抽空來探望你,這年頭難得有像他這樣善心救人、又不求回報的有為青年了,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還不快去削盤水果來?」

白家老爹也耳提面命地開口,伴著兩名弟弟妹妹在旁頻頻點頭,同聲譴責不懂「感恩圖報」的她。

「救人不求回報?」騙鬼啦!

白淨雪忍不住低啐,又羞又惱的視線惡狠狠殺向一旁佯裝無辜的黑禁。

那夜他是救了溺水的她沒錯,但——但他也對她做了很多惡劣的事,根本是個趁人之危的登徒子、披著神父袍的惡魔!

白淨雪嚴重懷疑,他是用了什麼魅術把爸媽弟妹治得服服帖帖的,一面倒地幫個外人說話,完全無視于正牌受害人的滿月復辛酸淚。

天理何在啊!

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識破這男人欺世偽善的虛假面具嗎?

丙然,智者都是孤獨的……

「話說回來,麻糬你還杵在這兒干麼?快去削盤水果給黑醫師吃啊。」硬推著女兒進廚房,白家娘親下了聖旨。

瞪著客廳內一團和樂融融的景象,眼睜睜看著爸媽弟妹投靠敵方賣女求榮,她的滿肚子怨氣只能化作力量,發泄在手中可憐的水果上。

「看我剁剁剁剁剁……剁死你!」

好好一顆鮮紅甜美的富士隻果,在她滿是怨念的亡命刀下成了碎屑。

廚房內傳來的激烈殺伐聲,黑禁豈會沒听到?

扁是看她進門後一臉錯愕怨怒地盯著自己瞧,他就知道那小女人有多麼不願意再見到他。

只可惜,他倒是挺想念她的呢!

所以才會在接了太上皇的指令後,迫不及待地前來「執行任務」。

「再這麼切下去,都快變果泥了。」悄悄晃進廚房,他挑眉看著那顆可憐的代罪隻果,輕聲取笑。

「赫,你什麼時候跑進來的?」

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差點沒削到手指頭,白淨雪排拒的視線氣呼呼地射向他,一點也不留情面。

這男人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神出鬼沒?

「別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你父母倒是很樂見我來與你培養感情。」微笑地攤著雙手,他一臉無害又無辜。

「再說,我和你之間……何需如此見外?」他露出一個親匿又曖昧的神情,害她背脊竄過一陣涼意。

「我跟你之間清清白白的,當然要劃清界線!」

他的靠近讓她憶起那夜曖昧的氛圍,視線不期然落在他微抿出優美弧度的薄唇,那時她竟著了魔似地,只想汲取他的迷人氣息,就像現在……

猛然從荒唐的念頭中驚醒,白淨雪驀地燒紅了雙頰,身子下意識輕顫了顫。

「要培養感情,自己去路邊找只阿貓阿狗來養,恕本小姐不奉陪。」瞥開心虛的眼眸,她故意冷淡地哼了聲。

「真遺憾,可我只對你感興趣呢。」面對她毫不留情的拒絕,黑禁不慍不火地溫笑著,搖頭輕嘆。

什麼叫「他只對她感興趣」?!

這男人該不會……該不會真的煞到她了吧?

听見他溫醇嗓音低柔陳述的曖昧話語,她臉兒緋紅,心髒卜通卜通跳得飛快,整個人為這個可能性亂了分寸,原本堅定的立場漸漸開始動搖。

「所以說,在我找到下一個能夠舒解身心、消除壓力的玩具前,就請你充當一下我的僕人……哦不,我是指助理!未來我倆有得是時間,你也可以一邊為我工作,一邊深入了解我的為人……」他說得開懷,卻一語驚醒夢中人。

嗄?玩具?僕人?

她是腦袋當機了,天線收發不良,才會誤以為這男人有一點點喜歡上自己,結果人家根本把她當娛樂消遣在耍著玩兒。

吼,簡直是氣死人了!

「等等、慢著,你剛剛說——我要替誰工作?」用力揮著手中的水果刀,白淨雪嚴重懷疑自己耳鳴听錯了。

「我啊。」指指自個兒鼻頭,黑禁笑花朵朵地應答,「放心,我已經征得你父母的許可,他們都很樂意將你交給我。」

一把牽握住她的柔荑,他話講得曖昧不清,再次從懷中掏出一張玄黑燙金名片塞進她手中,可俊雅面容上那抹偽善的笑意落入她眼底,卻是活生生一副奸計得逞的小人貌。

「听說你找工作四處踫壁,失業在家當米蟲已久,我就好心開放慈善名額,讓你有機會成為我私人醫療中心的助理護士。」瞧瞧他多麼不計前嫌、寬容大度,說得好大方呵。

「誰答應要為你工作了?你想得美!」

氣惱家人沒良心的出賣,更看不慣黑禁臉上刺目至極的笑容,她一把揪住了垂蕩在眼前的領帶想撂狠話,不料卻听見「嘶——」一聲,他的襯衫竟伴隨著松月兌的領帶一道被扯了開來,露出底下勁碩可口的結實胸膛。

「嗄?!」白淨雪差點被眼前意外傾泄的耀眼春色閃瞎雙目。

這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男人的西裝是暗藏機關嗎?

自己不過是一時氣憤拉了下他的領帶,怎麼其余不該開的、不能露的全都自動「秀」上眼前,害她霎時臊紅了臉兒,一雙水漾明眸左瞟右閃,不知該往哪兒擺才能避開眼前活色生香的誘人美景。

「喂,你……」

一片尷尬沉默的氛圍中,她頭頂忽然響起男人溫醇的嗓音。

「可不可以請你溫柔點,別這麼猴急?雖然我不太介意時間和地點,但伯父伯母和小弟小妹都還在外頭……」

「停停停,你在說什麼鬼話?給我閉嘴啦!」

瞪著他一副「來吧,在下任憑你擺布!」的期待模樣,她轟地一聲燒紅了雙頰,羞惱不已,一把將他推到牆角準備好好警告兼澄清,不許他再口無遮攔地盡說些曖昧不清的渾話,可就在她正要凶狠撂話時——

「赫!麻糬姊,你……你在干什麼?」

奉爸媽之命前來探听「奸情」……呃,不不不,是「喜訊」的白家小妹,滿臉驚愕地瞪著廚房內的一對男女。

順著小妹的視線,白淨雪這才發現,此時此刻她竟一手拿著水果刀,一手緊揪在黑禁破碎的衣領上,活像八點檔古裝劇中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大惡棍,只差沒發出幾聲婬笑應景了。

「怎麼啦?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听見廚房內傳來異樣,在客廳痴痴巴望著,早就捺不住性子的白家成員紛紛藉機趕來探望,順便搶听第一手八卦。

擠在狹小的廚房門口定楮一瞧,眼前詭異的景象教白家父母瞪圓了眼、張大了嘴,聲音梗在喉嚨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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