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的傀儡公主 第9頁

第四章

今夜,皇鑫大酒店里的氣氛很不一樣!

雖然黑勛再三禁止左妤媗外出給他惹麻煩,卻忘了告訴她當麻煩自動送上門時該怎麼應付。

看著酒店大廳內氣焰囂張的異母兄長左常平和左常安,此刻正領著一票混混手下惡形惡狀地在店內大聲吆喝,不但嚇跑了今晚上門的客人,還很下流地調戲小姐、推擠男服務生,教左妤媗忍不住心急又氣憤。

「可惡,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上門來!」

今晚黑勛應邀出席一場商會,難得沒有鎮守在酒店內就發生上門挑釁的事件,左妤媗懷疑她這兩名同父異母的兄長們早就算計好,想趁著今夜店里沒大人,故意聚眾來鬧上一鬧,讓他們無法開門做生意。

「怎麼,又被這場面嚇傻了嗎?」

酒店大班秦乃容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因為對于眼前混亂的情景早就習以為常,所以她只懶懶地,雙臂環胸,像在欣賞好戲似地睇著她凝重的臉色。

「我、我才沒有被嚇到!」左妤媗嘴硬地回答。

不過是群聚眾滋事的不良分子,報警處理……應該就行了吧?

「做我們這行,有什麼事私下擺平早已是不成文的規定,身為酒店負責人的你,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想驚動警方出馬,讓人看笑話吧?」秦乃容泛著嘲諷笑意的冷誚又自一旁緩緩響起。

「不能報警,那該怎麼解決?」被人一語道破心事,左妤媗尷尬地漲紅了臉,只得硬著頭皮求教。

「我是可以告訴你該怎麼做,只是能不能辦到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像只不懷好意的高傲波斯貓,秦乃容嫵媚的紅唇沒有溫度地揚起。

「你說,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做到!」雙手握拳深吸口氣,左妤媗眼區閃耀出堅定的決心。

看著酒店大廳內混亂的情況和小姐們花容失色的驚呼,身為負責人的她總不能老是畏畏縮縮地躲在眾人身後,不顧員工死活吧?

以往酒店里任何事都由黑勛罩著,無論黑白兩道都很買他的帳,也沒有人膽敢挑釁魅影的能耐,但此刻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該是她拿出老板氣魄出面調解紛爭、替他分憂解勞的時候了。

然而,當黑勛接獲服務領班捎來的消息,倉卒擱下手邊事務趕回皇鑫大酒店時,看見的畫面卻令他冷靜面具崩裂、胸臆間怒火狂燃。

這個該死的小丫頭!

才不過掛了個酒店負責人的名號,就真以為自己是酒後化身嗎?居然敢和兩個人男人拚酒,灌的還是店內一瓶要價上萬元的頂極威士忌!

好,很好。

看他等一下不好好教訓她才怪!

「媽的,沒想到你這臭丫頭還挺能喝的。」沒察覺煞神到來,左常平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拿著酒杯,醉燻燻地啐道。

「當然,本、本小姐可是堂堂酒店負責人!」

皺著一張小臉努力干掉杯中烈酒,忍著眼眶熱辣辣嗆出的淚水,左妤媗不服輸地說著,舌頭卻已開始不听使喚。

「呿,臭丫頭,我們可沒承認你是皇鑫大酒店的老板,老頭子的產業合該由咱們兄弟倆繼承,哪輪得到你這個半路認親的私生女?老子就不信今晚喝不掛你,來人啊,再給我開一瓶……呃!」左常安惡形惡狀的叫囂,很快就消失在黑勛的殺人目光下。

「誰敢再開酒給她喝,我就擰斷那人的脖子!」黑勛飽含怒意警告,一字一句回蕩在人聲俱寂的酒店大廳內。

喝得醉茫茫的兩男一女在看清踩著怒焰朝他們疾步而來,一身湛黑猶如來自地獄鬼魅般駭人的男人時,全都不約而同瑟縮了下肩頭,很沒種地下意識往角落直直退去。

呃,不對!

她干麼跟這兩枚壞蛋一起躲他?

左妤媗迷迷蒙蒙的醉眼,覷見黑勛因自己方才閃躲的動作,冷酷臉龐霎時又冰凍了幾分,她有些心虛地吐吐舌,卻不知道自己醉態媚人的小動作,全都落入他熾焰怒燃的眼底。

懊死!這個不懂得安分听話的傀儡公主,非要替他捅樓子惹麻煩才快活嗎?看看一個女孩子醉成這樣像什麼話!

「左、妤、媗,你這是在給我做什麼?!」

一把揪住小醉貓意圖閃躲落跑的衣領,他危險的低語一字一句如冰珠般在她耳畔吐出,恨不得能狠狠搖醒眼前醉態可掬的小女人。

「我、我在守護我的酒店啊!」她有些大舌頭地回話。

「守護酒店?」

撇了眼今夜帶頭鬧事作賊心虛的左常安和左常平兩兄弟,他厲眸微眯,冷凝的神色正醞釀著山雨欲來之勢。

「放心,我已經快把他們擺平了!只要再拚一杯就好……」

幸好這些日子她在店內小姐們的訓練下酒量突飛猛進,才能應付得來今天這種場面,左妤媗一張醉蒙蒙的俏顏漾著緋然的紅暈,好有氣魄地拍拍他的肩後,轉身又要拿起酒杯,卻教身後的他怒氣騰騰地制止了。

「你年紀輕輕跟人家拚什麼酒,敢再給我沾一滴試試看!」奪去她手中的酒杯,他不客氣地厲聲責罵。

「你這麼凶干麼?」

搗著飽受荼毒的耳朵,她委屈地抗議,「我是為了幫忙才這麼做的,你以為我喜歡喝這種又苦又辣的鬼東西嗎?」

「幫忙?」他危險地眯起冷眸。

這小女人沒給他惹麻煩就萬幸了!

「這里根本不需要你來強出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黑勛不客氣地冷哼。

他轉頭用眼神示意了下,身後幾名黑衣壯漢便大步上前,將醉得搖搖晃晃的左常安、左常平兩兄弟,連同他們帶來的人馬「請」出酒店,順道討回今晚來店內飲酒作樂的帳單費用——

迸巴進口的雪茄,一盒一萬兩千元。

頂極純釀威士忌,單瓶九萬六千元。

董事長美眉親自出馬坐費,無價。

只要有他在,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搶奪即將人手的酒店經營權,更不會允許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是他這番霸氣十足的話听在左妤媗耳中,卻被解讀為另一種意思。

「反正你根本不需要我就對了!」仗著酒意濃濃,她忽地惱道。

「你喝醉了。」

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一枚小醉鬼講道理,他瞪著她紅撲撲的酣態嬌顏,眉頭鎖得死緊。

可下一秒,他卻被她毫無預警啪噠啪噠滑落臉頰的豆大淚珠給怔住了。

「你、你哭什麼哭?」黑勛啞著嗓音粗聲粗氣地低吼。

他又沒有欺負她,這小女人眼淚掉個沒完是怎樣?

「我就知道!在你眼里,我不過是用來掌控酒店繼承權的一顆棋子罷了,除此之外沒有半點重要性,什麼工作都派不上用場,連件小事也辦不好,留在這里只會惹人嫌、礙你的眼!」

左妤媗蘊著兩泡淚水抽抽噎噎的指控,讓眾人譴責的目光全都射向了黑勛,活像他是個恃強凌弱的大魔頭。

「既然你這麼討厭我,當初干麼硬要我留在香港啊?」

對啊對啊,人家小姐不願意為什麼還要強迫她?

眾人質疑的目光正隨著左妤媗醉暈暈的指控,無聲審問著他。

「那是因為遺囑……」他咬牙沉聲開口,話才講一半就被她打斷。

「對啦對啦,反正都是那張爛遺囑的規定,你才不得不照辦……嗚嗚嗚,臭冰山,我最討厭你了!」

听著她斷斷績續的醉言醉語,黑勛冷硬的面容僵了下,半晌後才澀然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以旁人難以察覺的低語自嘲道︰「我也不期待你會喜歡我。」

既然不曾期待,那為何在听了她月兌口而出的傷人言語後,胸口會莫名糾結著一股陰郁窒悶,讓向來冷靜的他煩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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