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夫 第6頁

一見到火苗竄出,閻韌思便大感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

她抑郁的心情,就像那灶中木柴,全被那把火給燃盡了。

「火耶!沐大夫,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興奮地轉過螓首,望向身邊的男人,卻忘了兩人靠得極近;一動作,她軟軟的女敕唇就直接掃過他清俊的下顎。

靶覺她水女敕的唇掃過,沐平鴻猛地震住,整個人僵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只有他,閻韌思也因為他下顎的粗糙觸感,而徹底傻住。

這時她才發現,沐平鴻看起來雖斯文,但終究是男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羞窘得想躲開;誰料,倉皇起身時,卻因為蹲得太久、腿太麻,竟一個踉蹌,重重跌進沐平鴻懷里。

這下可好,原本想大大拉開彼此的距離,卻反而緊緊貼在了一起。

他堅硬厚實的胸膛,與她比棉花還柔軟的胸脯相靠,形成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氛圍。

狀況瞬間變得……很尷尬。

第3章(1)

閻韌思不知所措地趴壓在沐平鴻身上。

她可以感覺他的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而她靠在他身上的臉,也跟著他的呼吸忽上忽下。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也可以發覺她的心跳,急得像要蹦出胸口似的。

她想趕快從他身上離開,卻傷腦筋地發現,不管她如何小心翼翼,兩人之間的踫觸根本避無可避。

現在,動與不動似乎都是為難……

她過度思索著該如何是好的小腦袋瓜,因為他太過溫暖、舒服的懷抱,思緒漸漸飄飄渺渺。

因為閻韌思的異常沉默,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片窒人的寂靜當中。

一直在等她起身的沐平鴻,見她沒半點反應,終于難以忍受地問︰「閻姑娘,你準備壓在我身上多久?」

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被她壓在身下,當然會心神浮蕩、整個人躁熱不已,還對她那柔軟的嬌軀產生無限綺想。

他現在最想做的,正是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對她做一些可以抒解他心中躁熱的事。

耳畔突然落入他沉啞的嗓音,閻韌思心頭猛然一跳,回過神問︰「啥?你說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瞧她愣愣的反應,沐平鴻眯起眼。

她是天真過了頭還是太相信他?居然沒半點警戒,就這麼趴在他懷里發起怔?

「我……我沒發呆。」她說著,忍不住垂下眸不敢看他,但一張赧紅的小臉,卻泄漏了她的心情。

經他一提點,她才發現,自個兒似乎、大概、也許真的靠在男人懷里太久了。

不過這可不能怪她。

他身上溫暖,又不軟不硬的結實觸感,美妙到比她房中那張木榻,要好上千百倍,這才害她失了神,忘了姑娘家該有的矜持,賴在他身上不想起來。

沐平鴻定定凝視她泛紅的小臉,勉強抑下心里不斷騷動的獸性,冷聲淡問︰「那你可以起來了嗎?」

廚房的空間不大,她得先起身,他才能動。

他想不透,她為什麼不盡快起來,好拉開兩人的距離。

「對、對不住……」閻韌思尷尬不已,想起身,卻因為他異常火熱的眼神,而驀地頓住。「咦?沐大夫,你怎麼了?」

他的呼吸不似方才那般沉穩有規律,反而氣息急促、粗重,清朗的臉繃得比漿過的布還直。

面對她天真的詢問,以及不斷在他月復間左磨磨右蹭蹭的嬌軟小臀,沐平鴻動了怒。

「不要再磨磨蹭蹭了,快起來!」他失去該有的淡定、平靜,冷聲厲喝。

不知她究竟是有意或無意,竟然一再挑戰他的極限。

被他這一凶,閻韌思委屈地抿了抿小嘴,迅速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看似淡泊、不染塵世的人,並不如她想像中淡定,而且真發起火來,脾氣也不小。

沐平鴻起身拂去衫上沙塵,又替灶里添了柴火後才說︰「屋後的林子有一條小徑通往溪邊,你要用水,就去取。」

話一落下,他就拎起關著百足蟲的竹簍,往藥廬走去。

一時心軟救了她,之後他便發現,他因她而生出太多不該有的情緒波動。

他不能放任這樣的心情繼續發展下去。

見他就這麼離開,閻韌思忍不住開口喚人。「沐大夫……」

方才發生的意外雖然有些尷尬,但他那副沒發生什麼事的無動于衷,反倒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總覺得,他像是非要在兩人間劃出一道鴻溝、不讓她靠近似的,感覺別扭極了。

「什麼事?」他頭也不回地頓住腳步。

「你……要喝粥嗎?」

「不用。」他答得冷漠而淡然,飛快的移動腳步,繼續往前邁進。

「可是一個人喝粥好無趣……」

閻韌思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心里沉沉的。

隱約捕捉到她的嘀咕,沐平鴻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要再管她、不要被心里那一絲詭異的悸動給牽絆住。

看他愈走愈急,閻韌思心里沮喪不已。

她不知道自個兒有沒有本事說服他下山,更不知道爹爹如果發現她私自離家,會焦急成什麼模樣。

想著、想著,心不由得泛起前所未有的酸澀,讓她的情緒陷入無比的低落中。

在第一日反常的心情低落後,樂觀的閻韌思很盡責、很努力的,扛下了當沐平鴻小藥童的重責大任。

為了娘親,她一定得感動這世人口中的怪大夫,讓他下山。

每每思及此,她就能強振起精神、面對困境。

也不知是她天生聰明,又或者天性樂觀的性格所致,她發現自個兒其實挺有當下人的天賦的。

第一天她煮的粥,只能用「慘不忍睹、難以入口」來形容。

她慶幸,未將這些失敗的食物送進沐平鴻口中,否則說不準,她早就被他給趕下山了。

第二天她鍥而不舍,煮出了米粒幾乎化為無形的濃稠湯粥。

雖然不怎麼美味,但至少肚月復被熱呼呼的粥給煨得發暖後,心情也跟著大好。

這幾日,她除了料理自個兒的膳食,更把沐平鴻一眼即可望穿的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

今兒個,她趕在戳爛自個兒十根小女敕指前,替沐平鴻補好了一件衫袍;姑且不論她縫補的線是否牢固,但從表面上瞧來,她也算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

收妥衣衫後,她慵懶地伸了個腰,本想打個盹,但腦中,卻不經意掠過沐平鴻的身影。

這些天她忙著填飽自個兒的肚皮,順道替他打理房間;在做了十多年來都沒做過的活兒後,她已累得沒心思去管他。

這會兒靜下來,她才猛地驚覺,自從那一日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沐平鴻了。

思緒一懸在他身上,閻韌思的腳步便自有意識的往藥廬走去。

她知道沐平鴻研藥時很專心,就算她在他面前跳舞,他也不一定瞧得見她。

但……她就是想瞧瞧他,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沒有一丁點可能改變心意,答應她的請求。

閻韌思邊想邊移動腳步,心里對沐平鴻實在佩服極了。

來到這醫廬不過幾日,但她已徹底見識了沐平鴻醉心研究的痴狂程度。

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在他的藥廬里習藥,張眼閉目全是藥草丹丸……這難道不悶嗎?

莫怪世人們會喚他怪神醫……思緒至此,閻韌思突然發現,自個兒應該多多去叨吵他、同他說說話。

放任他完全沉浸在藥草丹丸中,就算她是抱著萬分的誠意在當他的小藥童,他也瞧不見她的真心。

她得讓他正視她的存在!

當這樣的想法堅定涌上心頭的瞬間,她的腳步也正巧落在了藥廬的門檻上,但眼底映入的,卻是某個倒在地上的修長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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