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吻大當家 第16頁

莫名被波及,小婢聞聲,嚇得不敢多說一句話。

由于少夫人不習慣人伺候又起得早,她總是會在卯時送一盆熱水進房里,讓少夫人盥洗。

稍早前,她一如既往送了熱水進房,意外的發現擱在廳前的木盆子。

木盆無異,倒是盆中一團團帶血的帕子,嚇得她趕緊向莫老夫人稟報少爺又吐血的消息。

莫老夫人愛子心切,一听到兒子又嘔血,連奔帶跑準備一探究竟。

別瞧莫老夫人平時和藹溫柔的模樣,只要一涉及兒子安危之事,她變臉比翻書還快。

小婢尾隨在她身後,心里忐忑不安,深怕少爺一個不妥,她這當下人的,免不了被責罰。

另一方面,丁笑蝶好不容易找著「暮」,向他轉達相公的話,殊不知婆婆正趕來。

她的腳步才穿過通往寢房的月洞,兜頭便遇上怒氣沖沖的婆婆。

一瞧見婆婆,丁笑蝶驚懼又心虛地倒抽了口氣。

「婆婆,您怎麼來了?」

「你到底是怎麼看顧你相公的!」

見著媳婦,莫老夫人忿急的情緒在瞬間爆發,一個步上前,揚手甩了媳婦一巴掌。

突然挨了巴掌,丁笑蝶一個踉蹌地猛退了兩步,險些站不住腳。

「婆婆……」捂著熱辣辣的臉,她一臉茫然地瞅著在瞬間變臉,猶如母夜叉的婆婆。

無視媳婦一臉無辜的模樣,莫老婦人激動地氣憤道︰「我叮嚀萬囑咐,氣候入了冬,你得更小心看顧著宗兒,你居然還讓他嘔了血?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對得起莫家的列祖列宗嗎?」

媳婦嫁進家里幾個月來兒子沒發過病,她松了口氣,欣慰萬分感謝上蒼賜了個福氣女子給他們莫家。

沒想到那美好光景居然只是假相。

氣候才入冬,兒子居然嘔了血?那一條條染血的帕子怵目驚心,讓她這個當娘的心疼得無以復加。

「我……」終于弄懂婆婆為何變臉,丁笑蝶喉嚨緊縮,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帕子上頭的血,不是相公嘔出的血,是中毒的傷口流出的血……她想解釋,但卻不能解釋。

相公要她替他保守秘密,她什麼都不能說。

看著她杵在一旁不發一語,莫老夫人咽聲嘆道︰「娘真的對你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莫老夫人凌厲目光落在媳婦平坦的肚月復上,心里對未來種種美好的憧憬在瞬間毀滅,伴隨著對媳婦的不滿齊涌而上。

新婚頭一日知曉兒子和媳婦依俗圓了房,她欣喜的以為能討個「入門喜」的好兆頭。

沒想到日盼、夜盼,沒盼著金孫,盼來的居然是兒子舊病按發的惡耗?

「婆婆……對不起……」面對婆婆愛子心切的憂心神情,丁笑蝶咽下心里的委屈,勉強擠出一句。

以往面對相公的疾言厲色、冷眼相待,她全都不以為忤,但不知怎麼的,一向待她極好的婆婆因為誤以為相公舊病按發,而對她厲言相向,讓她十分難受。

「你不只對不起我,更對不起莫家的列祖列宗,你現在就到祠堂跪著,好好給祖宗懺悔。」

「懺悔……」從小到大沒被罰過的丁笑蝶,驚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莫老夫人不假辭色地道︰「這次姑且小懲大誡,你進祠堂好好反省反省!」

丁笑蝶很是無奈,除了深刻明白大家族的重重規範、枷鎖外,更加體會到婆婆愛子心切的心情。

她不敢反抗,也不忍反抗,只有無言承受。

「蝶兒知道了。」

唉!被誤會就被誤會吧!既決定要力挺相公到底,她就得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半點蛛絲馬跡。

第6章(2)

聞言,氣得臉色鐵青的莫老夫人既而轉向小婢問︰「夏大夫什麼時候到?」

「桂叔已經趕去藥館,夏大夫應該馬上就到。」小婢囁囁嚅嚅答道。

「你先帶少夫人進祠堂反省。」莫老夫人頭痛得揉了揉雙鬢,一轉身便急著想瞧瞧兒子的狀況。

丁笑蝶見狀驚聲喊道︰「婆婆!」

以為媳婦想辯說些什麼,莫老夫人頓住腳,側眸冷冷瞥了她一眼。

「相公吃了藥還睡著,如果可以,請婆婆別吵著他。」

雖然毒是吸了出來,但可以看出相公的身子仍虛弱。

若讓婆婆進屋發現不該發現的事,那相公的苦心可就白費了。

瞧媳婦一臉自責、不放心的模樣,莫老夫人就算心里有氣,也忍不住心軟。

或許她是反應過度,這幾個月來媳婦盡心盡力看顧著兒子,她也不是沒瞧見,只是一听到兒子身子骨又出了狀況,她這個當娘的,實在無法不著急啦!

再說知子莫若母,她哪里不明白兒子那就算咳嘔到出血,也不讓人瞧、不讓人踫的怪脾氣呢?

「這我自然明白,還用你來說嗎?」兀自思索了一會兒,莫老夫人的語氣猶冰寒,卻少了幾分嚴厲。

「噢,那蝶兒去祠堂了。」丁笑蝶有些尷尬地認分開口,目光痴痴戀戀的落在屋里那個男人身上。

這時,一直隱立在暗處,暗暗打量這一幕的暮定秋,一听到「夏大夫」將到,唇角揚起淡弧。

另一方面卻對丁笑蝶產生了諸多好奇。

他知道,丁笑蝶和莫爺兩人都不是心甘情願跟對方成親,莫爺甚至為此大發雷霆,直嚷著娶妻是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傳承規則。

而今日,莫爺居然對妻子坦誠自己的身份?丁笑蝶更是寧願被婆婆誤會,也堅持為她的相公保守秘密?

難道這就是所謂日久生情?再加上患難見真情的催化下,原本生疏的兩人在短短時間里,達到心意相通的境界?

想來,世間男女之情……還挺有趣的!

寒風颼颼,大屋外枯枝隨風晃動,雕花窗格上映出張牙舞爪的影影綽綽,伴隨著不知由何而來的喀答聲響,加深莫家祠堂陰暗寂靜的氛圍。

許是天色漸暗的關系,祠堂里昏昏暗暗,大門一關上,只亮著幾柄燭的祠堂,更是讓人不知此時是什麼時辰。

丁笑蝶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是感覺腿麻了,眼皮越來越沉。

被相公折磨了一夜未睡的她,毫無體力可言,一進祠堂便處在昏昏欲睡的朦朧狀況中。

在她不小心打了個盹,鼻尖差一點撞上安置著祖宗牌位的烏木長桌時,她猛地醒了過來。

「不能睡著、不能睡著!你是來懺悔,不是來打盹,若讓婆婆瞧見,又要生氣了!」

丁笑蝶拍了拍雙頰,逼自己強振起精神。

努力瞪大著眼盯著祖宗牌位,她心里悶得很。

坦白說她不知道要懺悔什麼,若不是相公為了出任務而中毒受傷,她也不必幫他包扎處理傷口;若不需包扎處理傷口,就不會出現那些帶血的帕子,若沒那些帶血的帕子,婆婆就不會誤會……

所以說到底,全是相公的錯,她心里覺得,該來跪祠堂的是相公不是她!

「莫家列祖列宗在上,其實蝶兒真的很用心顧著相公,只是……誰知道他居然做那種事,弄傷了自己,唉!我也很無奈。」

痹乖跪在排列的祖宗牌位面前,丁笑蝶心里沒半點懼意,越想越覺得不甘,忍不住對這祖宗們訴說起丈夫的不是。

說完,她忍不住大嘆了一口氣。

「說是這麼說,還是請祖宗們要好好保佑相公,雖然他這麼做是有點可惡,但情有可原,祖宗們可得跟緊些,別讓相公再出岔子……」

莫煦宗杵在祠堂角落,听著小娘子振振有詞地向祖宗們訴說他的不是,偏又忍不住必切他的矛盾,讓他難以隱忍地低笑出聲。

稍早前打發走娘親,他便由暮定秋口中得知,她被請到祠堂罰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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