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美人窩 第2頁

听到冬兒有氣無力的回應,陶傾嵐兀自笑得好開心。「知道你辛苦了,我這就去買個熱包子讓你墊墊胃。」

「小姐,不用了,我捱得住——」她的話未盡,主子嬌俏的身影,眨眼間竟已消失在她眼前。

不會吧!小姐又不見了?冬兒心頭愕然一凜,回過神後立即加快腳步,循著主子有可能去的方向急奔而去。

嗚……怎麼當初老爺把她派給小姐時,沒同她說待在小姐身邊需要極佳的體力呢?

卯足了吃女乃的力,冬兒捧著陳年老甕大步奔跑。

待主子的縴影落入眼底時,小丫鬟氣喘吁吁道︰「小姐您等等冬兒呀!我、我好累呀!」

話一落,小丫鬟因為跑得太快,一個踉蹌——寶甕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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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步走在人聲鼎沸的青石板大街上,喬梓韌放眼瀏覽晚膳前的熱絡街景,心底有說不出的懊惱。

近晚膳時分,街旁的小販著實不少,烙餅、包子、饅頭、面攤等熱食攤前,飄著食物熱呼呼的香氣,誘得人齒頰生液。

咽下唾沫,喬梓韌模了模鬧著空城的肚皮,懊惱地咕噥了句。「唉!真是折騰人呀!」

敝只怪他與父親的爭執發生得太匆促,因著心中那一股怒氣,他毅然決然地走出家門,繼而發現,他身上竟然連半文錢也沒帶。

霍地,一盆水兜頭淋下——

喬梓韌抬眸往上一瞥,那胡亂倒水闖禍的人也不知閃哪去了。

寒風呼呼吹過,他怔然地杵在原地打了個哆嗦,為今天的壞運氣揚起一抹嘲諷的淡笑。

就在同時,不期然的一抹尖叫讓他猛地回過神。

「啊——讓開、讓開!我的寶甕、寶甕——」

彼不了小丫鬟跌得狼狽,為救寶甕,陶傾嵐箭步沖上前地迭聲喊著。

伴隨著倉皇的語調,喬梓韌只見一只陳年老甕與一襲粉色縴影往他直襲而來。

這……是什麼狀況?

為防老甕砸傷路人,喬梓韌不假思索地將那朝他拋飛而來的老甕攔截在懷里。

「救、救到了!」見寶甕穩穩落入男子懷中,陶傾嵐萬分感激,但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卻赫然發現,她跑得太快,以至于失了控制的急促腳步,怎麼也止不住地往男子沖去。

「呀——」

「小心!」

待思緒回過神,她已撞進他懷里。

「嗚……好痛!」陶傾嵐撞入男子魁梧的懷抱中,因腳步踉蹌,嬌小的身形又被硬生生的撞跌在地。

听見姑娘的驚聲嬌呼,喬梓韌思緒一頓,低下頭探看的同時,瞬間恍了神。

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襲滾著粉色花邊的雪白綢衣褲,外罩同色羅衫束裙,梳成團髻的發上簪了只白玉荊釵,那天真清雅的模樣有一股憐柔的美。

「真的很對不住,你沒事吧!」

陶傾嵐勉強穩住腳步,肩頭感覺有股強烈的痛楚傳來,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上了一堵牆。

而這一堵牆,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氣勢,隔絕了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喧囂嘈雜。

「沒事。」他回過神,略低的嗓音摻入一絲僵硬。

陶傾嵐抬起頭,眨了眨眼兒,男子濃眉大眼、挺鼻薄唇,黝黑的肌膚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

他強壯的身軀雖似頭威脅性強的大熊,但眼神卻散發著某種教她安心的溫柔。

「呼!那就好。」陶傾嵐如釋重負地朝他嫣然一笑。

「喏……還你吧!」他蹙眉瞅著她,陷入她純真的笑容里。

收回心頭的忐忑與好奇,她接過寶甕,皺了皺秀挺的俏鼻,感激地開口。「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呢!這寶甕可是前朝的遺物喔!」

喬梓韌挑著眉,訝然的語氣里藏有更多的興味盎然。「寶甕?前朝遺物?」

那老甕洗淨了或許還值個幾文錢,但竟然會有人拿它當寶?怪哉!

她頷了頷首,寶貝地將寶甕抱在懷里。「是啊!」

同情地瞥了她如獲珍寶的模樣,他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做了結論。「那是贗品。」

唉!虧他方才還舍命救甕哩!想來他是被眼前的純真小泵娘給蠱惑了。

陶傾嵐聞言,清亮的杏眼因為錯愕而瞪得圓圓的。「贗品?!」

雖然李大娘同她說這寶甕擁有兩三百年的歷史,但她仔細看了甕身上的花紋,應該只是前朝的文物。

但……說它是贗品,實在不像吶!

「它不可能是贗品的,你瞧上頭的紋樣……」

喬梓韌涼涼地打斷她的自以為是。「能賣十文錢就要偷笑了。」

「嘎?十文錢?」陶傾嵐有些疑惑地皺眉。

他暗暗打量著姑娘心型臉蛋上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唇邊噙著促狹的笑意。「也許只值五文錢。」

「五文錢?」晴、天、霹、靂!陶傾嵐沮喪地垂下肩,表情看來有些受傷。

由她「拾寶」多年所累積的敏銳經驗來看,愈不起眼的寶物,愈是具有綻放驚人之姿的本事,若不是像她這般具有慧眼的人,那些寶物怕是要永遠蒙塵。

她怎麼可能看走眼?

炯炯目光捕捉她臉上逗趣的變化,喬梓韌緩緩又道︰「就算送人,也沒人會要吧!」

不該是這樣的!陶傾嵐備受打擊地愣了愣。「不可能的,你瞧這上頭的刻紋,這象征祥瑞的仁鳥刻紋是前朝貴族……」

喬梓韌無法集中思緒听她的鑒賞功力,光看她認真的神情,他幾乎要笑出聲。

這突然冒出來的單純、憨直、好騙的小泵娘,逗得他心頭陰霾盡掃,心情好得直想笑。

霍地,陶傾嵐心中的疑問益加擴大。「等等——我為什麼要信你?」那充滿疑惑的輕柔語調,彷若自問。

提起「掌眼」(注一)的本事,喬梓韌有些得意,帶點張狂地道︰「你當然要信我,因為我是——」

倏地,一個念頭猛然閃過,他按捺住內心隱隱的激動,突地打住到嘴邊的話。

唉!既已決心要好好游山玩水,他又何必自挑事端呢?

「是什麼?」見他刻意打住話吊她的胃口,陶傾嵐有些著急地問。

神情一斂,喬梓韌揚了揚唇。「我隨口胡謅的。」

她驚訝地微啟唇,以為自己听錯了。「嘎?」

喬梓韌暗暗盯著姑娘清澈的水眸、紅女敕的唇……剎那間,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你別賣關子吶!為什麼你會覺得那寶甕是贗品?」見他遲遲不開口,陶傾嵐揚聲催促。

她向來對自己「慧眼獨具」的眼光深具信心。

就算這回真的看走眼,她也要知道這寶甕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怕姑娘受太大的刺激,喬梓韌懊惱地蹙起眉,酌量著該掰什麼瞎話來打發她。「呃……」

深怕漏听一字半句,這一回陶傾嵐全神貫注地等著他開口,偏偏等了好半晌,她遲遲等不到答案。

「呃什麼?」

「這個嘛……」

靶覺到他吊足胃口的語氣,陶傾嵐情急地捉著他的衣襟。「別再呃啊呀的,你快說呀!」

泵娘激動的情緒讓喬梓韌感到有趣,半晌他嘆了口氣。「姑娘莫驚,我是隨口胡謅的。」

「你隨口胡謅的?!」錯愕至極地指著他,陶傾嵐不敢相信世上竟會有如此惡劣之人。

于此同時,跌得一身狼狽的冬兒見到這一幕,護主心切地憤然殺來。「放開我家小姐——」

迎向小丫鬟怒火燎原的駭人模樣,喬梓韌有些無奈地聳肩。「是你們家小姐捉著我不放。」

一發現自己的小手真拽著男子的衣襟不放,陶傾嵐紅著臉,拉開兩人的距離。

冬兒順勢拉回主子,惡狠狠瞥了渾身髒臭的男子一眼才道︰「小姐,很晚了,咱們該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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