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她說︰「我不記仇的。」
「那以後我欺負你,你也不記嗎?」
「你不是說,要慣著我,再不欺負我了嗎?」
「我後悔了。」
「你想說話不算話?」冉莘不滿意,才成親頭一天呢。
「對啊。」
「不許。」她剛答應過阿凱,要活得大膽恣意。
他拉起她的手,細細碎碎地在她手上烙下親吻。
她沒反應過來,他已將她撲倒在床,他的唇堵上她的嘴,淡淡的酒香在她唇齒間漫開。
吻越來越熱烈,他輕輕扯著她的衣服,他說︰「求求你,讓我欺負你吧,我已經忍耐不住了……」
這是他說的欺負?冉莘笑了,勾住他的脖子,「不行,以後只能我欺負你。」
語畢,她封上他的唇,攀上他的肩,在他身上燃起無數把邪火……
番外 幸福的以後
這兩天冉莘很不舒服,早起時吐得厲害,吃啥都覺得辛苦,她為自己把過脈,心里明白是懷上了。
生點點的時候並不順利,師父擔心她日後懷孩子艱難,日日上山采草藥,為她調養身子。
冉莘整整喝了兩年的苦湯藥,讓她一想到那氣味就會作惡夢。
她對師父說,「別麻煩了,我又不打算嫁,怎還會懷上孩子?」
師父瞪她一眼,嗆她兩句。「沒听過未雨綢繆?沒听過有備無患?短視!」
那時冉莘滿肚子的不以為然,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
應該告訴燕歷鈞的,可近幾日朝堂風起雲流涌,先是科舉舞弊、再是柳妃鑽營,朝堂的事她從不過問,只是有點擔心,燕歷鈞已經進宮好幾天了,一直沒回來,只讓人回府捎帶幾件換洗衣物進宮。
情況不好嗎?怎會忙成這樣?燕歷堂逼宮之事才過去不久,怎又有人痴心妄想?
她不懂,權位利祿真值得人們弒親謀凶,不惜一切?
「再試著吃一點吧,要不,等你家王爺回來,見你瘦了,又要修理底下的人,當奴才的不容易吶。」木槿挾一筷子豆腐放進冉莘碗里。
這可是從欣然的聚緣樓里買回來的,不曉得就幾盤菜,到底在貴什麼意思,偏偏點點愛上他們家的巧克力,冉莘也只有聚緣樓的菜才能勉強吞下幾,唉……這對母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吝嗇底線吶。
冉莘看著她氣鼓鼓的雙頰,笑說︰「別生氣,等我身子好些,再開間大鋪子,你賣香燭,我縫尸體,到時我們合力,賺個缽滿盆溢。」
木槿沒好氣說︰「別說笑了,我敢讓你去縫尸體,你家王爺就敢讓我變成尸體。」
「又在背後編排本王?」燕歷鈞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
木槿噘嘴,對冉莘說︰「我去陪點點練字。」說完轉身就走。
燕歷鈞坐下,張開大嘴要冉莘喂他吃菜,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他吃了好幾口,才問︰「點點又練字了?」
「還背書呢,沒見過她那麼認真。」
「怎會這樣?」
之前點點還賴在他身上問︰「爹,我可不可以別念書?」
燕歷鈞二話不說允了,他的女兒,就算目不識丁也嫁得出去。
「上回你帶她去一趟宮里,回來就變成這樣。」冉莘道。
「點點在宮里受人欺負了嗎?可上回父皇對點點挺好的,和顏悅色,還把她抱到腿上,說小丫頭挺逗,後來我忙,讓人送她去東宮……不行,我得進宮一趟,問問皇嫂,是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點點。」
燕歷鈞攏起濃眉,還沒問清楚狀況已攏起袖子,就要進宮找人算帳。
冉莘覷他一眼,有人這樣寵女兒的嗎?
拉住他的手,她道︰「沒事,听說是童家小鮑子嘲笑點點不聰明,她才會認真讀書,我覺得這樣挺好,兩句奚落,倒讓點點勤奮向上了,多好。」
當年聖上賜婚,徐皎月為正妃、童若曦為側妃,兩人同日進府,可是徐皎月發生意外,為顧及皇家顏面,要盡快壓下此事,便直接晉了童若曦為正妃。
「童家小鮑子?童或?」
「對。」
童或從小就展露天分,兩歲能背詩,五歲能寫文章,早早被送進宮里當皇孫的伴讀。
「怎麼回事?」
「童或比點點小兩天,太子妃讓他喊點點姊姊,他非要喊妹妹,還說除非點點比他更聰明,否則永遠只能當妹妹。為計較這麼一句姊姊、妹妹,點點硬氣,回到王府就嚷嚷著讓我給她請最厲害的師父,自己刻苦起來了。」
冉莘失笑,為此童氏還特地派公公到王府送禮解釋。
童氏太過小心翼翼,她始終記掛著當年自己佔了冉莘的正妃位置,她擔心冉莘計較陳年往事,使得燕歷鈞與太子生分,這才放段。
這個太子妃真是不好當,太子沒想錯,冉莘確實不適合那個位置。
燕歷鈞聞言,笑道︰「點點頗有乃父之風。」
「什麼?」冉莘不解。
「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老欺負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就是你小心眼,一句‘妹妹’便記恨在心里。」
「我哪里小了,明明就比你大一個月。知道嗎,自那天之後,我再也不挑食,拚命吃東西,想盡辦法長高長壯,還卯足勁兒練武。隔年,我足足比你高了半寸,這才扳回面子。」
「所以你有今日的強健體魄,得感謝我?」
他笑著將她抱上膝間,親親她的耳際道︰「多謝娘子,趕明兒個我得上門去看看童家那小子。」
「還要為點點抱不平?別,才五歲小兒呢。」
「沒,我是去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家點點。」
冉莘失笑,窩在他懷里,環上他的腰,倍覺安心、安寧、安靜,她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朝廷的事忙完了嗎?」她問。
「嗯,大事底定,不會再有差錯。阿默這幾天就會回遼州……哦,對了,跟你講一件事。」
「說啊。」
「阿默瞧上淺淺……呃,不對,是淺淺瞧上阿默。我就說呢,阿默那性子,誰能拿得下?原來得是個女流氓。」
「女流氓?淺淺嗎?你在說啥?」
「我在說啊,淺淺尋了個好魚餌,把阿默給勾上啦。」
「怎麼回事?」
「過桯……阿默那張嘴比蚌殼還硬,哪里撬得出來,得你自己去問淺淺。不過淺淺挺有本事的,她教阿默如何讓石頭山長出森林,如何建桑基魚塘,如何發展一州一特色……讓父皇給听傻眼了,你想不想跟阿默一起回遼州,看看淺淺去?」
抬眼望他,分明是個粗獷的男子漢,卻心細如發,知道她始終記掛著淺淺,擔心淺淺被他莫名其妙發配邊疆,這會兒是來彌補了。
捧起他的臉,冉莘認真說︰「對于你把淺淺送走這件事,我意外過,但我真的沒有生氣,你不要放在心底。因為我知道依她的本事,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夠過得很好,她和阮阮是同一種人,不會輕易對環境低頭妥協。」
「你很看好她?」
「是,非常看好。」
「那你不想去遼州?」
「想去,但現在去不了。」
「去不了?為什麼?」有他在,誰敢阻止她?
冉莘抿唇一笑,嘴巴湊到燕歷鈞耳邊說一句悄悄話,然後,他突然不會動了。
看著冉莘,兩手連忙松開,圍成一個圓桶狀,把她護在中間,卻不敢讓手落在她身上,怕踫壞似的。
「你怎麼了,不喜歡嗎?」冉莘問。
「喜歡、喜歡,很喜歡……」他激動、激昂、激情,只不過連說話都是用氣音說的,聲音很小但冉莘听得清清楚楚,他說︰「可我力氣大,我怕踫壞了……」
冉莘看著他緊張驚惶的臉,笑著投入他的懷抱,「不會踫壞的,上次你沒有辦法看到點點出生,這次陪著我、陪著寶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