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飛影內心小小受創地無力指控,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只狐妖趕走的。
沒想到她的親親二師哥竟不領她的情,反而與她劃清界線,不同她說話,讓她著實難過了好一陣子。
必勁飛聞言與艷無敵極具默契地相視一笑。
他們這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九師妹呀!實在讓人不知該如何評論。
艷無敵率先回過神。「好了,先下山要緊,師父要咱們順道到城里采糧,晚了時辰可不好。」
離開這山谷,會經過古木參天、苔蘚遍地的莽林,入了夜,神秘之感便油然而生,若再久待,怕雁飛影渴望捉妖的老毛病又會犯了吧!
無心細思艷無敵的打算,雁飛影那一雙靈眸登時亮了起來。「好耶!我要吃冰糖葫蘆。」
「哦!難得,我還以為你會舍不得離開呢!」艷無敵故意取笑著。
「哈、哈!就是,原來咱們小九還記得冰糖葫蘆的滋味!」關勁飛應和著,絕不會放過調侃她的大好機會。
語落,兩人的笑聲回蕩在空幽的山谷間。
「噢!師哥和師姐聯合起來欺負我!」雁飛影瞪大著眸,被他們的取笑氣得雙頰生暈、雙足直跳地直尖叫。
***
雁飛影氣惱的情緒沒維持太久,一下山入了城,她霍地想起更重要的事,便纏著艷無敵。
「師姐、師姐,你真的把我的法器全丟了嗎?」
「當然是丟了,師父都下了令,我有什麼辦法。」艷無敵翻了翻美眸、聳了聳肩,一臉莫可奈何。
她備受打擊地揪著領口,情緒翻騰地幾乎快不能呼吸。「真的丟了……」
艷無敵瞥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開口。「小九,說實話,你再沉迷在妖鬼的世界里,會嫁不出去的。」
頭一甩,她微偏著螓首,眸底盡是不解。「為什麼一定得嫁呢?」
「不嫁難道真的當女道姑嗎?」
她呵呵憨笑兩聲。「也沒什麼不好,你想想,若我真當了女道姑,一定是開朝以來武功最好的女道姑,既可為凡間除妖害也可在民間行俠仗義,普渡生靈,救濟困厄,為天下蒼生……」
艷無敵挫敗地低吟了一聲,後悔與她談起這事。「算了當我沒說,拜托你把那捉妖的事就留給那些道士做就好了,可別真搶人家的飯碗。」
「哎!師姐根本不懂。」
雁飛影極度無奈地嘆了口氣,正所謂「知音難尋」,而她很肯定「步武堂」里絕對沒有她的知音。
她只要一思及此,心里便懊惱得不得了。
突然間,當她的眸光不經意落在身側小販的蒸籠時,水亮亮的眸子驀地亮了起來。「芝麻包!」
「什麼?」艷無敵有些模不著頭緒地問。
「師姐你先和師兄去買米,我買完甜包就同你們會合。」
艷無敵還沒意會過來,雁飛影嬌小的身形已像只見著花的小粉蝶,撲地奔往另一頭。
***
老婆婆的甜包是城里出了名的點心,因為老人家年事已高,因此蒸賣的數量不多,也非天天做甜包出來賣。
因此老婆婆的甜包搶手的程度驚人,要買到除了要靠幾分機緣外,還要有幾分運氣。
腳步一抵定,雁飛影喜孜孜地開口。「婆婆,麻煩給我五顆芝麻包。」
在她開口的同時,另一抹沉徐的低嗓也隨即跟著落入耳畔。「有勞,我要五顆芝麻包。」
雁飛影聞聲,迅速瞥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對著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露出凶狠的目光。
一感覺到姑娘極具威脅性的注視,閻子熙朗眉微挑地打量著姑娘充滿敵意的眼神。
「甜包是我的。」他揚唇,笑著宣布,餓了大半天,他絕不會輕易讓步的,雖然……眼前的小泵娘甜美可人。
無視他放肆的眸光,雁飛影假裝沒听見,直接巧笑倩兮地掏出銅板。「謝謝婆婆。」
閻子熙目光一凜,俊臉猛地一繃地揚手擋住她欲伸向老婆婆的手。「甜包是我的。」
定定瞧著他阻擋的舉動,雁飛影脾氣跟著沖上來地揚聲嚷著。「喂!你這人怎麼那麼無賴!」
她手腕靈活巧轉,俐落地借勢甩開他,不讓他佔半點便宜。
閻子熙見狀,倏地出掌扣緊她的手腕。「是姑娘太霸道。」
「是呀!我就是霸道怎樣?就算我霸道也強過你的無賴!」她咬牙忍痛,巧勁掙月兌後,揉著讓他弄疼的手腕,一臉責怪。
瞧她吃痛的神態,閻子熙心頭不由得一震,想開口的瞬間,老婆婆呵呵的笑嗓拉走了他的思緒。
「好、好,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吃了芝麻包讓你們發黑如墨、結發同心,甜蜜蜜,喏!全賣給你們了。」
無視兩人劍拔弩張、波濤暗涌,以眼神廝殺的同時,賣甜包的老婆婆完全處在狀況外地又道︰「謝謝光顧吶!」
雁飛影愕然地怔了怔,瞬即生氣地擰起眉。「誰、誰跟他是小夫妻?!」
瞧她氣呼呼的反應,儼然像條下了熱鍋的小辣椒,閻子熙不由揚起戲謔的笑,這才發現眼前的小泵娘可愛得緊。
她的身形嬌小,或許還不及他的肩頭,似貓般的靈眸,俏麗可人,唇邊的小梨渦在說話的同時,旋動著甜美的笑渦。
「呵!呵!別同婆婆說笑了,婆婆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出你們有夫妻相。」
老婆婆努力睜起已老花的眼,打量著眼前這一對玉人兒,手腳俐落地將芝麻包子用油紙包好,遞給他。
閻子熙隱住笑意地微挑朗眉,順手接過婆婆遞來的芝麻包子,突然覺得眼前的狀況十分有趣。
「有勞婆婆。」他欣然將銀子遞給老婆婆,溫謙有禮笑道。
「不、不是……婆婆你真的──」如此詭異的狀況,雁飛影這才驀地發現,急著辯解的……似乎只有她?
還有、還有,她的包子為什麼跑到那個男子手上去了?
側眸瞥了男子置身事外的悠然,她清揚的語調跟著拔高了數分。「笑!你竟然還好意思笑?!」
「婆婆不信,我也沒辦法。」閻子熙聳肩,一臉不置可否地吐出簡單而無奈的答案。
她咬牙,眯起水靈靈的貓眸燃著怒意,瞬間對芝麻甜包完全失了興致。
可惡!這無賴,擺明了要看她出糗嗎?
「你是故意的!」僵硬的語調由她巧潔的齒縫迸出來,那蘊著火藥味的語氣,清楚地傳入閻子熙耳底。
雖然他們並不相識、無冤無仇,但她可以強烈感覺他的「惡意」。
面對她的指控,閻子熙那張俊臉上盡是不以為然。「別惱,我可以分你一顆甜包子。」
他可以確定的是,姑娘的脾氣不好、幽默感似乎也不足。
雁飛影怔了怔,雙目幾乎要噴火地瞠瞪著他。
好可愛!
或許是因為怒意,姑娘的粉頰染上暈紅的模樣煞是可愛,閻子熙有股想伸手捏捏她腮幫子的沖動。「如果一顆不夠,我也沒辦法了。」
他的嗓音因為刻意放柔的語調而顯得低沉溫柔。
听出他語氣里的調侃,她跺著腳,沖著他嚷。「誰希罕你的臭包子!」
她清亮的語音帶著嬌蠻,充滿活力的嗓音讓人很難忽視她的存在。
閻子熙抱了抱拳,笑得溫和有禮。「那就多謝姑娘承讓。」
「承什麼讓!你、你你這個惡人……欺負人!不要臉!」雁飛影聞音,氣得雙眸瞪得又圓又亮,接著小巧柔荑很自然地探進袖口,抓了張符紙便想往他額上貼。
可惜她不夠高,黃色符紙突兀地貼在他厚實的胸膛,符角隨風輕晃著。
閻子熙怔了怔,因為她萬分自然的貼符舉止,黑眸閃過興味的眸光。
有趣!泵娘的舉止反應像是出于本能、未經任何思索的,為此他忍不住挑眉,深深睨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