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愛小妾 第5頁

「千月,你回來了?」

雪蝶兒正杵在苗家的高腳樓探著,一瞧見苗千月冷凝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便朝她露出盈盈的笑。

「這麼早?」淡揚起眼眉,她唇邊懸著淡雅的微笑。

在寨里,她有兩個好姐妹,一個擅做蘆笙的桐普晴,另一個則是身上有只神奇守護蝶的雪蝶兒。

她們都是典型的苗寨姑娘,活潑、熱情又坦率,與她沉靜的性子有十分大的不同。

「阿循哥過沒多久就要離開苗寨了,總不能霸著苗大哥的衣褲不還。」雪蝶兒羞羞地瞅著她,那雙水般的艷眸又帶著點愉悅、帶著點頑皮。

巫循要離開苗寨的事她先前已听雪蝶兒提過。

只是一瞧見雪蝶兒一提起她的阿循哥就是這模樣,苗千月抿了抿唇,心頭那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更深了。

「喏!我把同苗大哥借的衣褲洗得干干淨淨,也燙得直挺挺了……」雪蝶兒斂下笑容,側著臉好奇地打量著好友郁郁寡歡的模樣。「千月,你怎麼了?」

苗千月深深呼息,勉強穩住內心浮亂的思緒。「沒、沒事,只是有點累。」

「身體不舒服嗎?」她伸手探了探苗千月的額,心里有些愧疚。

她只隱隱知道,苗千月自「跳月祭」後,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而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里只有她的阿循哥一個人,所以不自覺忽略了身邊的好姐妹。

「我真的沒事。」苗千月沒好氣地輕掀嘴角,語氣柔軟而堅定。

雪蝶兒如泓的眸光瞅著她好久,好半晌才又道︰「不過還是得同你說,這段期間你暫時別一個人上山了。」

「呵!我大哥同你說了。」她輕笑著,發現關心自己的人可真不少。

「是呀!苗大哥說勸不動你,只得派我這只美麗的雪蝶兒來說服你呀!」

苗千月嗔了她一眼,雪容揚起了靜靜一笑︰「小心吶!雪蝶兒要成了碎嘴的小蝴蝶,嚇跑了你的阿循哥怎麼辦?」

「噢!壞心千月笑話我!」她佯裝生氣地叉腰嚷著。

瞧著彼此的模樣,兩個人不由自主地笑開了。

那清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風里,讓人听了也禁不住要微勾起唇,跟著笑聲漾開笑容呢!

「唉呀!我不同你玩笑,近日有村民看見喀尚日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雪蝶兒提醒著。

「喀尚日?他回來了?」

喀尚日雖屬于黑巫醫一族,由于先祖是輔佐蚩尤的一個大將,于是被賦予掌握施蠱之法的重責大任。

只可惜喀尚日的父親野心太大,除了濫用蠱術外甚至有意奪走巫醫一族手上的解蠱之法,因此被寨老雪嘯天趕出努拉苗寨。

這事發生時,她們的年紀雖然都還小,但听著長輩們耳提面命地警戒大家別靠近黑巫醫一族之事,印象深刻。

「沒人知道他的目的為何,雖然我爹爹已經派人加強巡邏,但這段期間你還是留在村子里比較好,別一個人上山了。」

難怪最近這一陣子寨里傳著喀尚日的肖像畫,提醒著寨民提高警覺。

「放心吧!我會小心。」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我要走了。」雪蝶兒朝她嫣然一笑,美麗的臉龐因為她的心上人更顯嬌媚。

「快去、快去,要是讓你的阿循哥等太久,我可遭殃。」苗千月眨了眨眼睫,打趣地開口。

「我走、我走,不讓你有機會取笑我!」

雪蝶兒臉蛋倏地酡紅,朝她揮了揮手,輕盈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眼際。

耳盼銀鈴流逸的聲響已遠,苗千月看著她,心里有說不出的欣羨。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若能兩情相悅,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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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厲炎死在銀蝶毒之下,屬于他的純善的心被撕裂成碎片,已失去靈魂的軀體狠狠將七情六欲徹底抽離。

往日懦弱愛哭的厲炎已不在,心里最後一絲柔軟早因為妹妹的死,跟著消失殆盡。

獲得重生的厲炎在恢復武功後追隨著喀尚日,兩人以「蒼海二鬼」的名號在武林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傳聞——

喀尚日為人陰沉恐怖,玩弄人性于股掌間,手段邪異凶狠,人稱「日鬼」。

厲炎個性豪邁、武功高強、詭計多端,個性深不可測,人稱「炎鬼」。

蒼海二鬼,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為爭權、奪利在所不惜,是令正、邪兩派,聞之喪膽,比邪魔歪道更另人發指的惡鬼。

沒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只知道連海上惡梟「嘯夜鬼船」也著了蒼海二鬼的道,鬼船上因此死了個來自佛朗機的火長。

喀尚日端坐在一間簡陋的木屋當中,看著朝廷頒下的緝捕令,上面洋洋灑灑地列了滿滿一紙的罪狀,他扯唇露出猙獰一笑。

「咱們的豐功偉業已成為全中原之首了。」

近年來,他們犯案累累、臭名遠播,除了朝廷,正、邪兩派也派出了高手欲緝捕他們。

人治不了他們的人、鬼取不了他們的命、天更奈何不了他們的張狂。

為此,憤世嫉俗、嗜血成性的喀尚日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

瞥了眼喀尚日陰沉的臉龐在燭火下形成鬼魅般的暗影,厲炎搶過那寫滿罪狀的緝捕令,就著燭火,唇色泛白地看著手中的紙被火吞噬,燃之怠盡。

喀尚日看透他的想法。「燒的不過是張有形的紙,化不掉背負在咱們身上的罪孽。」

救厲炎這些日子以來,他唯一錯估的是厲炎的固執、不羈與本性善良的天性。

他的堅持,讓蒼海二鬼無法犯下更多天神共憤的案子,更成了他們之間的芥蒂。

「你不用認同我的做法。」看著紙張化成了灰燼,他冷汗涔涔地以內力壓內騷動的蠱毒。

當日喀尚日雖幫他解了毒,但因為銀蝶的毒已沁入五髒六腑,因此殘余在體內的毒素,會在每一個月的月圓之夜發作,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不過的痛楚與心里的痛苦比起來,單純多了。

在戴上由海上搶奪來的番邦銀色鬼面具,他徹底化身為炎鬼。

他以著炎鬼的身分與喀尚日周旋在地獄邊緣,身上的血腥氣息一日比一日濃厚,他無法回頭,也知道自此將永世不得超生。

而這每每在月圓之夜發作的蠱毒,無形中變相成為他每殺一個人時,心里發出的強烈譴責。

似乎經過這一些折磨,他的心就會好過些……

「吃下會輕松些,明日就是執法之日了。」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喀尚日遞了顆藥丸給他。

喀尚日的藥丸有類似蔓陀羅的麻醉功效,吃了會讓人陷入完全茫然,不知所謂的境界。

吃過一回後,他便堅持不再吃這種藥。

「我會撐過午時。」他咬著牙,聲音冰冷毫無溫度。

逼毒的折磨由午時開始,只要寅時一過,天亮了,他身體的狀況便與平時無異。

見厲炎痛苦的身軀支撐不住地倒地,喀尚日撩袍坐在木桌前飲酒,不疾不徐地宣布了明日的任務︰「明日就是動手的時間了。」

「我知道!」欲復仇的思緒在胸口沸著滾燙而激烈的火意,他在痛苦之中冷笑著。

「你確定……還要那苗女?」

一提及苗千月,厲炎沉痛的眸底倏地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喀尚日波瀾不興地開口︰「何必要個苗女折騰自己?」

「與你無關。」厲炎深惡痛絕地閉上眼,不去听喀尚日的一言一語。

只要提及那苗女,厲炎眼底與他同仇敵愾的憤恨便會消失,為此喀尚日更加對厲炎的行為感到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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